向海沒有等林燕的男友了，他和她談妥，孩子讓她帶在身邊，但是先不移交撫養權，如果林燕的男友有任何異議，或者林燕因為其他原因無法照顧孩子，隨時可以送回他身邊。
“如果聯係不上我，你可以和我母親聯係，孩子的生活費用我會打在你的卡上，希望你好好照顧他，辛苦你了。”
“照顧他是我的責任，說什麽辛苦呢。”
“你成熟很多了。”
“也許吧……我現在覺得很踏實，很好，感謝自己，沒有再活成自己討厭的樣子，讓生我的和我生的受人詬病，抬不起頭。”
兩人四目相對，沉默片刻，向海起身，和她告辭。
林燕也站起來，低聲說：“我想對你，對我們那段短暫的婚姻，真心說一聲對不起。”
“過去了，不必再提，你能好好生活就好。”向海溫言。
他從茶樓出來，驅車去了如今蓮城書法界最負盛名的“猗蘭居”。
教學樓有三層，一層初級班，二層進階班，三層提升班，進樓的小廳有茶幾沙發，還有一排大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曆代書帖。
前台女孩接待向海，問他有沒有和戚老師預約。
“沒有預約，沒關係，我隻是來參觀參觀，回頭你和她說一聲，有位姓向的舊友來過就行。”
“好的，那您慢慢看。有什麽事隨時找我。”
“好。”
女孩給向海泡了一杯茶，向海謝過她，端著熱茶，走到戚瑤的簡介前。
短短幾年，她已是中國書協會員，可見她這幾年在書法之路付出的艱辛努力。牆上有她的多幅作品，向海一一欣賞，由衷讚歎，尤其是一幅隸書作品，古拙、渾厚、蒼茫，配上小草落款，相得益彰。
作品旁邊標注有價格，向海喊接待的女孩過來，讓她把作品取下來。
向海掃碼付款後，正準備離開，女孩給了他一張宣傳單，說：“向先生，明天戚老師在蓮城酒店二樓舉行慈善拍賣，誠邀您來幫戚老師捧場。”
向海閱讀一遍宣傳單，點頭說：“好。”
離開猗蘭居半個小時後，他收到戚瑤的短信：“你回來了？”
向海回複：“回來了。”
戚瑤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看著向海的回複，一時之間不知道再說什麽。
那一年他留給她一個背影，一走四個年頭，再聯係，似乎已成陌生人。
“明天我會參加你的慈善拍賣會。”
“好的，謝謝。”
兩人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兩人在各自的書桌旁看著手機，一樣的意猶未盡。
戚瑤的手機鈴聲響起，閨蜜的來電，她拿起手機接聽。
“我男朋友和我求婚了，我答應了。”
“恭喜呀！”
“我什麽時候能和你說這三個字？”
“我獲獎的時候你不是說了嗎？”
“少轉移話題，你總不能真的不找伴了吧？其實二婚也沒那麽可怕，我現在和我男朋友的孩子相處也不錯，我很現實，我不要求孩子把我當親媽，我也做不到親媽那麽好，彼此有一點點距離，大家拎得清就好。”
戚瑤沉默，她腦子裏麵想到向海的孩子，那個小男孩該有七歲多了吧。
為什麽第一念頭就是他呢？她自嘲一笑，人家說不定都已經再婚了，自作多情什麽？
“什麽時候辦喜酒？”她問小英。
“十一吧，十一他有假期。”
“好，挺好的。”
“你有心事了，我聽著聲音不太對。”
戚瑤笑笑，不愧是從小玩到大的閨蜜，這都能聽出來。
“向海回來了。”
“真的呀？什麽時候回來的？見麵了嗎？他現在怎樣？結婚了嗎？”
“才回吧，還沒見麵，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有沒有結婚。”閨蜜的問題連珠炮一樣，戚瑤一個一個回答。
小英惱恨說：“你這個人怎麽那麽擰巴，你明明隻是在年齡上沒有安全感，卻偏偏把這種沒安全感扯到孩子上麵，結果人家走了，你心裏又放不下，這麽多年寧願一個人熬著，心裏藏著的東西，連說都不敢說。”
閨蜜的話，每一句都落在心坎上，戚瑤的眼睛不覺紅了。
“算了，別說了，我一個人也挺好的……”
“好個屁呀，你現在的失落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你不要以為想戀愛就是戀愛腦，有人問你粥溫，有人與你執手，與你共立黃昏，那樣的日子你不向往嗎？勇敢一點呀，這一生遇到知己有多難，錯過了就可能再也沒有了。”
戚瑤沉默，心裏似乎有一些星星點點的火苗的東竄西竄。
“你別著急，我先去和向海見個麵，了解一下他的情況，如果結婚了，那咱們就在這裏徹底放下，繼續往前走，如果他也和你一樣擰巴著，那我這次非得把你們弄一起！”
小英說完便掛斷電話了，戚瑤放下手機，心髒莫名亂跳。
“媽媽。”
何檸何橙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了，何檸敲了敲門，和妹妹一起進來。
“你們和黃老師都協商好了嗎？暑假課程都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何檸點頭。
姐妹倆在沙發坐下，戚瑤笑嗬嗬過來陪她們。孩子們來她這裏做暑假工，她很開心。
何檸滿臉凝重，說：“媽媽，我們倆想和你說說話，關於向叔叔的。”
戚瑤詫異問：“你們想說什麽？你們不會真的幹涉我的私事吧？”
何橙說：“我們在幾年前確實幹涉過你的私事，那時候我們覺得你還不夠強大，不夠成熟，擔心你受到傷害，所以我們曾經找向叔叔談過話。”
“嗯？你們和他談什麽？”戚瑤皺眉。
何橙把當年和向海的談話如實說給媽媽聽，戚瑤聽後，莞爾一笑，說：“我和向叔叔沒走到一塊，是我們自身的問題，和你們的談話並沒有直接關係，你們不要有思想負擔了。”
姐妹倆聽媽媽這麽說，都長籲一口氣。何檸問：“剛才我聽你和小英阿姨在談論向叔叔，他回來了嗎？”
“是的。”戚瑤點頭。
“媽媽，你一直在等他嗎？”何橙問。
戚瑤背對著辦公室的門，她笑著回答：“我要不要騙你們，說我不是呢？”
“何必騙我們呢？我們又不是看不出來？”何檸心疼地看著她。
門口站著一個人，手捧玫瑰，俊美的唇角不覺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