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查封
宛清從被子裏往外挪了挪,正好瞧清楚男子的模樣,有三分熟悉,宛清搖搖頭,盡管有三分眼熟,可不記得她之前有見過他,宛清笑道,“一般送上門來的都沒什麽好貨。”
宛清說著,隨手轉了轉床頭處的香爐,然後趴在莫流宸的肩膀處瞅著那邊發飆的男子,怎麽能不發飆,送上門來的沒什麽好貨,說的可不就是他了!
男子不想多耽擱時間了,手上的玉骨扇一合,一個俯衝就往床榻邊衝過來,宛清眼勾勾的瞅著他,數著一二三,三聲落,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就傳了來,宛清嘖嘖的歎著,“果然不是什麽好貨,看這差呼勁,相公,這是我新研製的『迷』迭香,效果怎麽樣?”
莫流宸忍不住顫了下額頭,要不是早有令,外人怎麽可能闖的進來,他娘子還苦心研製這什麽製敵的香,還擱在床頭,怕對付的不是敵人,是他吧?“娘子,解『藥』呢?”
宛清呲了他一下,麻利的從床上下來,饒過趴在地上的男子,走到書桌旁,拿起紙筆就走了過來,半道上覺得有些什麽地方不大對勁,但也沒多想,把紙筆遞上,“別想糊弄我,先把大名簽上再說。”
莫流宸抬眸瞅著宛清,宛清把話補齊了,別想等兒子長大了再實現他說的,五六歲就差不多了,不簽不給解『藥』,莫流宸無奈的伸手捏捏宛清鼻子,宛清這才發覺哪裏不對勁了,眼睛睜圓,有些詫異有些欲哭無淚,還隱隱有些五雷轟頂死到臨頭之狀,“你沒有中『迷』迭香?!”
中了她的『迷』迭香怎麽可能還有力氣說話啊,應該和那誰一樣軟綿綿的趴那裏還差不多,莫流宸忍不住白了宛清一眼,“娘子晚上睡覺說夢話這『毛』病怕是治不好了。”
宛清聽得心裏在不知道哀嚎成什麽樣子了,手裏的紙筆燙的她手火辣辣的,還想用計,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自己先招了,人家就等她上鉤了,還說要解『藥』的話來誤導她,她的司馬昭之心啊,宛清把紙筆一扔,灰溜溜的趴被窩裏去了,悶著被子道,“『迷』迭香沒有解『藥』,半個時辰後就沒事了。”
宛清悶在被子裏,那個苦癟的表情,她就不能幹壞事,倒黴的肯定是她,宛清思岑著一會兒怎麽道歉扭轉乾坤,她原是想在紙上寫下他原諒她這一回的話的,現在全都成空了,宛清正懊惱著呢,就聽莫流宸喊冷灼進來,門吱嘎一聲打開,冷灼走進來扛著倒地不起的男子出去了,門吱嘎一聲合上,宛清覺得自己死定了,忙來了一句,“心情焦慮,容易影響胎氣。”
宛清說完,見莫流宸臉黑沉黑沉的,很識時務的悔改,“相公,我保證下次不敢了,你就饒過我這一回吧。”
莫流宸狠狠的瞪了宛清一眼,大手一揮,屋子裏霎時漆黑一片,莫流宸掀了被子睡進去,狠狠的揪了宛清鼻子兩下,“別想這麽容易就蒙混過去了,這筆賬過兩日再跟你算。”
宛清被抱的緊緊地,想掙紮一下都不成,想說兩句好聽的,也悉數湮滅在他的口中,半晌,耳邊兩個字讓她稍稍放了心,“睡覺。”
第二日一早,宛清醒來時已經不見莫流宸了,外麵梳雲火急火燎的奔進來,宛清正撥弄著那個香爐呢,見了梳雲便道,“把這個拿出去扔了,換成原來那個。”
梳雲聽得一怔,這香爐不是少『奶』『奶』特地讓人去鎮子上定製的嗎,才用了沒兩天呢,就不要了?見宛清把香爐端了起來,梳雲忙放下手裏的銅盆去接了,想著之前火急火燎奔進來是為了什麽,忙道,“少『奶』『奶』,昨晚半月山莊進賊了,您知道麽,被逮到了呢,就綁在門口的石柱子上,嘴裏還塞了饅頭呢。”
宛清聽得沒什麽大反應,坐到梳妝台前,竹雲走過來幫她梳頭,宛清洗漱完,就去了外間,外間飯菜已經擺好了,一大早就不見人影的莫流宸坐在那裏吃著飯,宛清眼睛眨巴了兩下,愣在那裏,莫流宸回頭望著她,“還不過來吃飯。”
宛清哦哦的點頭應著,忙過來坐下,拿起筷子吃將起來,正吃著呢,外麵有暗衛進來,手裏有份帖子,宛清以為又是北瀚,就聽暗衛稟告道,“少爺少『奶』『奶』,元大人上門賠罪來了。”
宛清正啃著小饅頭,聽得直拿眼睛去看莫流宸,那位頭也未抬,“讓他在外麵等著。”
宛清聽得眼睛微睜大,不知道他此舉是何意,是故意的把那元大人晾在那裏,還是一會兒去見他啊,宛清有些好奇,但也沒問,低頭吃著碗裏見不了底的早餐,撐不下去了,才抬頭看著莫流宸,“相公,我實在吃不下去了。”
莫流宸正夾著餃子的手頓了一下,回頭瞥了宛清一眼,瞅著宛清堆得小山高的碗,把筷子放下了,宛清頓時鬆了口氣,拿帕子擦擦嘴,隨著莫流宸身後站了起來,外麵男子果然被捆在了石柱子上,嘴裏的塞了饅頭,瞅著宛清的眼睛都能噴出來火了,莫流宸目光冷冷的掃過他,“阿灼,他要再敢瞪,把他雙眼給我挖了。”
冷灼點點頭,就往石柱子處走,男子冷冷的撇過頭去,那不慍的臉『色』,有些懊惱自己的屈服,卻又『逼』不得已,見冷灼走過來,眼睛越睜越大,冷灼沒有理會他,把他從石柱子上解下來,壓著往門口了走,宛清原是出來溜溜食的,不知道該不該跟去,卻是被莫流宸牽了雙手,宛清咧嘴一下,看來她是安全了,忐忑了一個早上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了,嚇死她了。
半月山莊門口守著好些的人呢,山莊門被打開,一個個眼睛都睜大了,見宛清和莫流宸走出來,元大人忙上前行禮,“犬子有眼無珠,誤把兩位當成竊賊,下官已經懲罰他了,今特地來給世子爺世子妃賠禮道歉,還望兩位大人有大量饒了犬子這一回。”
宛清見這元大人眉宇還算中正,隻是養的兒子著實不怎麽樣,無憑無據就敢抓人,也太罔顧大禦的禮法了吧,就聽莫流宸雲淡風輕的道,“元大人來的正好,昨晚半月山莊進了賊,元大人正好帶回去好好審問一番。”
莫流宸說完,冷灼就把嘴裏塞了饅頭的男子壓上前來,他臉上的麵紗早沒了,臉『色』有些傲慢,那邊北瀚幾位大人瞅著被困綁的人是誰,嚇的沒差點被口水給活活嗆死,忙放下手裏的茶盞,三步並兩步的走了過來,男子瞧見是他們,把臉往遠了撇,李大人忙朝莫流宸和宛清作揖,那邊錢大人把元大人拉到一旁說話去了,才走了沒兩步,那邊一個侍衛騎馬過來,急切的就翻身下了馬,湊到元大人耳邊嘀咕了兩句,元大人忙上前跟宛清和莫流宸告辭,一副火燒屁股的樣子,見元大人帶著手下走遠了,李大人這才道,“還請世子爺世子妃高抬貴手。”
宛清瞥了眼男子,搖頭道,“人家都不屑瞧你,李大人何苦幫著求情呢。”
李大人輕抽了下嘴角,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人家不屑就可以置之不理的啊,誰被抓了能高興的起來啊,六皇子不是去追逃走的臨安王了嗎,怎麽跑半月山莊去了,還被逮個正著,李大人再次福身作揖,“這是北瀚大皇子同母胞弟,六皇子,還望兩位手下留情,大皇子必將對兩位感激不盡。”
宛清這才想起來,難怪覺得有三分眼熟呢,原來是跟璟蕭然長的有幾分相似呢,宛清訝然的叫著,“李大人怎麽不早說,我當是哪個小『毛』賊來偷東西呢,原來是皇子呢,還好沒扒他兩層皮,相公,咱不會闖禍了吧?”
莫流宸瞅著宛清,示意冷灼把璟浩然嘴裏的饅頭拿下來,璟浩然動了兩下僵疼的嘴角,呲牙道,“現在知道怕,晚了,還不快給本皇子鬆綁。”
莫流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安慰宛清道,“別擔心,實在不行,咱殺人滅口就是,這裏是半月山莊,全都算在半月公子頭上。”
宛清點點頭,回頭呲了璟浩然一聲,“聽見了沒有,別擔心,我們是好人,會留你個全屍的。”
李大人一臉錯愕的表情,湊過去問璟浩然,“六皇子不是去追臨安王了嗎,怎麽追到半月山莊來了?”
璟浩然一臉無奈,“那狐狸太狡猾了,追到這裏讓他給遛了。”說完,又是重重一歎,就是因為被他給遛了,他才想著將功贖罪,把半月公子請回去皇兄或許沒那麽失望不是,沒想到半月山莊裏壓根就沒幾個人,還中了人家的計,被困在石柱子上吹了一夜的涼風,看了一夜的星星,他堂堂六皇子的臉麵算是在半月山莊丟盡了!
李大人也忍不住歎了口氣,臨安王不除,終是大皇子心頭之患,現在半月公子請不到,連六皇子都栽錦親王世子夫妻手裏頭了,這可如何是好啊,李大人想著莫流宸方才那話,急的額頭都有汗水浸出來了,沒準人家真的做的出來!
李大人回頭瞅著錢大人,錢大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兩人交頭接耳了好一會兒,才想出來個法子,依著他們昨天跟錦親王世子夫妻的接觸,這兩個根本就是見錢眼開的主,這樣的人最好打發了,隻需花些銀子就可以了,至於哪來的銀子,他們不是帶了一大箱子來嗎,雖然請半月公子是大事,可六皇子也不能不贖啊,想來大皇子不會怪罪他們擅自做主的。
想著,錢大人就把這話跟宛清他們說了,宛清啞然的瞅著莫流宸,敢情他昨晚早知道擅闖半月山莊的是誰呢,也知道會有人出銀子贖他,所以才問她璟浩然值多少銀子,這算計,活該人家栽他們手裏頭,宛清眼珠滴溜溜的一轉,笑道,“既然兩位大人想把六皇子贖回去當奴隸使喚,我們也沒什麽不同意的,隻是六皇子畢竟是皇子,我們實在不好估價,兩位看六皇子值多少就是多少吧。”
李大人和錢大人聽得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皇子怎麽能拿錢衡量呢,李大人瞥頭瞅著璟浩然,一副全聽他吩咐的樣子,璟浩然看著宛清,胸腔劇烈起伏,昨晚說他不是好貨不值錢,今天就當著眾人的麵將他待價而沽,氣死他了,他皇兄什麽人物,竟然對這樣膚淺的女子心心戀戀的,他皇兄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長在了頭頂上!
六皇子氣悶的撇過頭去不答話,莫流宸妖冶的鳳眸看著宛清,“就這麽賣了太虧了,皇上不是要祝賀大皇子登基嗎,咱把這份禮獻上去如何?”
宛清搖搖頭,“皇上更摳門,一個銅板都不會給的,劃不來。”
宛清說完,天空中一陣鷹嚎聲傳來,宛清眉頭蹙了兩下,錢大人和李大人見著鷹那個喜悅,半月公子果然在半月山莊,這鷹他們認得,大皇子說過,有鷹在的地方,半月公子必在,鷹在空中徘徊了七圈,這是暗號,非常急切的事,鷹才會在空中連轉,不一會兒,鷹就往半月山莊內俯衝而去,宛清瞥頭去看莫流宸,不知道是哪裏出了什麽大事。
沒兩分鍾,冷灼就出來了,湊到莫流宸耳邊嘀咕了兩句,莫流宸眉宇緊鎖,瞥頭看著六皇子,嘴角輕弧,“北瀚封了半月坊七間鋪子,半月公子讓咱代他好好招待招待六皇子,請他進去。”
冷灼點頭壓著六皇子就往山莊門口走,宛清聽得一怔一怔的,她知道半月坊的生意已經做到北瀚去了,沒想到有七間鋪子之多,這還是次要的,那些糧食鋪子才是主要的吧,不知道事情如何了,那邊李大人和錢大人這回真是急的團團轉了,六皇子這下莫不是闖了大禍吧,半月公子都讓錦親王世子好好招待他了,還不知道拿什麽招待他呢,這裏可是大禦,他們又是布衣來訪,手哪能伸那麽遠,兩位大人你覷著我我覷著你,臨安王還在這個鎮子上呢,六皇子被留在這裏,誰去抓他?!
兩位大人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一行人進了山莊,大門再次關上,莫流宸示意冷灼把璟浩然關去偏房,冷灼把紙條留下,領命走了,莫流宸越看紙條眉頭愈加的緊鎖,宛清看了兩眼,果然都被查封了,還不是無緣無故的,半月坊的香聞死人了!
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她寫的香方就是用成堆的香把人埋了都聞不死人,他們竟然就敢用這樣的理由封了半月坊,真是活活氣死她了,莫流宸卷了卷手上的紙條,眉頭緊蹙,宛清疑『惑』的看著他,“相公,這事怎麽辦,北瀚成了心的『逼』你去給他當牛做馬,你去不,要是你去的話,那我怎麽辦?”
莫流宸回頭看著宛清,輕瞪了宛清一眼,宛清下意識縮了下脖子,就聽莫流宸道,“璟蕭然有求於人,哪會真拿半月坊怎麽樣。”
宛清自然也知道當心的過早了點,“可你要是不去,他沒準真的會把半月坊怎麽樣。”
莫流宸輕摟了宛清往正屋了走,邊走邊道,“這些時日你是真的不能上街了,連想都不能想。”
宛清聽得望了眼天空,怎麽就不能悠閑個一時半刻呢,難不成她真的不能去逛街,一逛街必惹出來許多事,宛清抬眸望著莫流宸,“你擾了人家臨安王的皇帝夢,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尋仇上門來,他不是和東冽狼狽為『奸』嗎,不逃去東冽,怎麽反倒跑到咱大禦來了?”
說起這個,莫流宸心裏也疑『惑』不已呢,臨安王大勢已去,這裏又是大禦,半月山莊的地盤他如何報仇,不知道他來是有何意圖,隻能別人出招,他們見招拆招了,莫流宸想到什麽,突然問宛清道,“昨兒在齊府,那個吳姨娘左手上是不是紋有杏花?”
宛清聽得嘴微撅,一副胃裏泛酸的樣子,瞧莫流宸一本正經,仔細想了想,的確紋有杏花,不由得問道,“怎麽了?”
莫流宸沒有回答宛清的話,一個手勢打著,暗處一個暗衛閃出來,莫流宸吩咐道,“去查查齊府吳姨娘的來路,這幾日都見過什麽人。”
暗衛點頭閃人,莫流宸見宛清眼睛睜圓了瞅著他,滿臉的好奇,這才道,“以前曾在臨安王府見過他府上的歌姬,左手右肩上都紋有杏花。”
宛清聽了直接橫了他一眼,莫流宸瞧宛清的樣子,心情大好,宛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往別處走,莫流宸輕笑一聲,轉身回了書房。
宛清走著,那邊竹雲朝她跑了過來,臉上有些擔憂,宛清瞧隻有她一個人,眉頭微蹙了一下,竹雲已經站在了跟前,有些氣喘籲籲的,“少『奶』『奶』,梳雲和南兒北兒暈倒了。”
宛清眉頭緊蹙,“好好的,怎麽暈倒了,脈象如何?”
竹雲扭了眉頭想了想,回宛清說不知道,可半道又改了口,“之前梳雲好奇少『奶』『奶』的香爐,叫南兒北兒一塊瞧去了,一早上也沒碰別的什麽。”
宛清忍不住撫了下額頭,直在心裏罵梳雲活該,讓她把香爐拿去扔了便扔了就是,誰讓她『亂』碰了,“讓她們三個好好長長記『性』,你去拿小鋤頭來,我們去花圃。”
竹雲瞧宛清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香爐有問題,梳雲完全是活該,少『奶』『奶』屋子裏用的東西不會害人『性』命的,梳雲和南兒北兒不礙事,想著,竹雲忙拎了裙擺往回走,宛清自己往那邊花圃走去,因為不是春天,所以花圃的花種的不是很多,而且大多都是移栽來的,這片花圃要全種上花估計得等到明天春天,宛清才到,竹雲就把小鋤頭拿了來,宛清接過彎腰鋤起草來,竹雲忙道,“這些粗活奴婢來就好,少『奶』『奶』您一旁瞧著就成了,不如您去逛逛花園,這裏交給奴婢打理。”
宛清回頭呲了竹雲一眼,鋤草也有它的樂趣好不好,半月山莊很大是不錯,可來都半個多月了,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天天看著也會有些疲勞的,不鋤草來打發時間豈不被活活悶死,宛清繼續鋤著草,竹雲在後頭把草裝進竹簍裏,雖然這些是可以作為肥料的,可惜有礙瞻觀,所以都另外施肥。
宛清在這裏忙活了大半個時辰,畢竟是雙身子,一會兒就累了,宛清站起來看著花圃,規劃著哪一塊中什麽花,什麽時候中,竹雲都一一記在心裏,瞅著宛清額頭有細密的汗珠,便瞄了遠處的溫泉道,“忙活了半天,少『奶』『奶』定出了身汗,不如去泡泡溫泉吧,奴婢去給您拿衣裳來。”
宛清擦著汗珠,點點頭,竹雲拿著竹簍就往遠了走,宛清則往溫泉處走,脫了衣服下溫泉,那個愜意啊,不一會兒竹雲就拿了衣裳來,回稟了梳雲幾個丫鬟的情況,雖然是醒了,可四肢還是有些無力,這會子都在屋子裏養著呢,宛清沒說話,竹雲說完出去采了好些的花瓣來,給宛清撒到溫泉裏,然後就出去了。
宛清拿兩片花瓣把眼睛遮著,就躺在那裏曬著太陽泡著溫泉,突然眼睛一陣刺眼的光傳來,宛清下意識的拿手去擋著,抬眸就見莫流宸俯身瞅著她,宛清往下看,就見他碩健的胸膛,上麵還有水珠,宛清伸手去幫他擦擦,手才碰上,就被捉住了,耳邊是一個炙熱略帶沙啞的聲音,“已經過了兩天了,今天正好三個月整。”
宛清還沒來的及說話,口中就忍不住溢出一聲輕『吟』,下一秒,所有的聲音都沒了,隻記得一句話,“別擔心,為夫會很輕的,不會傷著孩子。”
至於溫泉裏發生些就不多言了,宛清醒來時人睡在了溫泉旁的小竹榻上,眼睛上罩著輕紗,沒有刺眼的陽光,宛清站起來,那邊莫流宸正在束腰帶,覺察到宛清醒了,回頭那一刹那,宛清覺得比陽光更加的耀眼,想著他的溫柔,宛清臉有些發燙,又原樣躺了回去,輕紗又把臉罩住了。
莫流宸走過來,俯身擋住她的陽光,“齊府少『奶』『奶』和舅舅都來了,你不去見見?”
宛清一聽,立馬扯下麵紗,瞥頭去望天,都正午了,“你怎麽不早說,我睡多久了?”
宛清說著,就站起來,豈料腿一軟,沒差點栽地上去,莫流宸忙抱住了她,瞪了她道,“這麽急做什麽,又不是見不到他們了。”
宛清努努嘴,嗆他的話說不出來,莫流宸知道宛清想說的什麽,隻是宛清沒說出口,他就當不知道,忍了三個月,天知道他昨晚是怎麽捱過來的,便抱著宛清往外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宛清直依舊的哈欠連天,幾個丫鬟都守在了外麵,梳雲臉『色』那個訕然,生怕宛清罰她,她是看那麽精美的香爐扔了可惜嘛,要知道少『奶』『奶』畫那個香爐都畫了整整一個下午,畫掉了多少畫紙,她好奇裏麵長的什麽模樣,沒料到一碰一碰,就有一股淡雅的清香噴了出來,還沒聞出什麽味來,人已經倒地了。
梳雲還在努力的嗅鼻子,想那事什麽味兒,一旁的南兒扯了扯她的衣袖,指了指宛清又指了指她的脖子,言外之意就是宛清的脖子處有些什麽,梳雲眼睛眨巴了兩下,瞥頭去瞅竹雲,竹雲看著被莫流宸抱走的宛清,忍不住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這似乎不是她們做丫鬟能管的?
宛清被抱著往那邊走,心裏急的不行,太磨蹭了,隻是才走了沒幾步,就聽見淩清衍的說話聲,宛清怔了怔,那聲音該是從大門處傳來的,那就是還沒進來了,宛清怕被人瞧見,忙示意莫流宸放她下來,莫流宸瞅著宛清的腿,宛清恨不得咬他才好,莫流宸拿宛清沒辦法,隻得放她下來了,那邊小廝打扮的暗衛領著淩清衍進來,宛清忙上前福身行禮,淩清衍瞅了瞅宛清,“你娘讓我問問你,身子有沒有什麽大礙,我瞧見步伐輕浮,沒事吧?”
宛清眼角抽抽兩下,連著搖頭,“溫泉泡多了些,腿軟。”
淩清衍不疑有他,說腿軟就下去歇著,他來是找莫流宸的,幾個丫鬟一聽忙撫著宛清下去了,回正屋的半道上,竹雲幾次三番欲言又止,那個沒差點被憋死的表情,瞅的宛清眉頭蹙了又蹙,“怎麽了?”
竹雲抿了唇瓣,伸手指了指宛清脖子處的草莓印,一咬牙,苦口婆心的勸道,“王妃千叮嚀萬囑咐,讓您和少爺離的遠一點……。”
宛清一聽,脖子刷的一些熱了起來,狠狠的一瞪把竹雲的話全瞪沒了,一旁的梳雲見竹雲死腦筋,忙拽了她,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後送上一記大白眼,那邊宛清繼續往正屋走,竹雲瞅著梳雲,“王妃交代的,我……。”
梳雲再白她一眼,“你是大夫還是王妃是大夫啊,那是少『奶』『奶』和少爺的小少爺,自然他們最寶貝了,怎麽可能讓小少爺有危險呢,不然少『奶』『奶』還不活刮了少爺去,笨。”
梳雲說完,昂著脖子追著宛清走遠了,留下竹雲和南兒北兒幾個麵麵相覷,南兒湊過來,斟酌再三道,“梳雲姐姐說的有理。”
宛清以為李秋沫來了,沒想到屋子裏空『蕩』『蕩』的,壓根就沒一個人,宛清想估計還在來的路上,也不知道脖子處到底有多少的印子,忙去了臥室,對著鏡子把某人一頓臭罵,然後挨個的抹『藥』,然後施了些粉,就全蓋住了,才收拾妥當,外麵北兒就進來稟告道,“齊大少爺和齊大少『奶』『奶』來了。”
宛清忙去了正屋,莫流宸已經端坐在了那裏,正和齊大少爺說著話,李秋沫忙過來扶了宛清,又是一陣道謝和致歉,原因無他,那戴麵具的賊人壓根就是子虛烏有,白白連累了宛清和莫流宸跟著受了一回罪,還有就是太醫昨夜到了,幫著齊老爺把了脈,那個慶幸之言,聽得他們後脊背冷汗涔涔的,若非解毒及時,齊老爺這會子已經躺在棺材裏了!
再想著昨兒宛清那雲淡風輕的態度,怕說出來嚇著他們了吧,這可是救了他們爹一命啊,齊大少爺和齊大少『奶』『奶』對著莫流宸作揖道謝又是給宛清道謝,原本家醜不可外揚,可對於救命恩人就沒那麽多的顧忌了,原來是齊老爺撞到吳姨娘和男子苟且,挨了一棍子才暈倒的,至於中毒,該是大夫瞧過之後,吳姨娘喂下去的,估計是掐準了時間,太醫到之前齊老爺必死無疑,所以才敢大著膽子鬧,那戴麵具的賊也是她丫鬟說出來的,至於有沒有,他們也不知道,因為丫鬟死了。
宛清聽了直去望著莫流宸,她知道莫流宸的懷疑,他懷疑吳姨娘不是大禦的人,就算是大禦的人,那也曾在北瀚臨安王府待過,宛清笑問道,“不知道這吳姨娘有何過人之處,如此蒙受齊老爺眷愛。”
說起這吳姨娘,李秋沫的丫鬟是一萬個鄙夷,不等李秋沫開口,便把吳姨娘的身世道了來,果然是歌姬出身,不是齊老爺從那勾欄院贖出來的,而是元大人送於他的,齊老爺精通音律,元大人瞅那歌姬唱歌跳舞都不錯,就送給了他,帶進齊府,恩寵有加,望族之間互送歌姬很平常,也說不上故意有些什麽,不過就是聊表交情罷了,看來之前元大人急急回去,怕是吳姨娘的事震驚到他了,畢竟人是他送的,出了事他脫不了幹係啊。
宛清啜著茶,隨口問道,“吳姨娘放了這麽大的罪,不知道府上如何處置的?”
李秋沫被宛清問的一怔,有些訝異,她知道宛清不是那愛管閑事的人,不然昨兒也不會開了『藥』方就走了,齊府的事還比不上逛街在她心目中來的重要,可現在這麽問,莫不是吳姨娘有什麽吧,李秋沫回道,“昨晚府裏進了賊,爹還未來得及審問,她就被人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