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守靈

不大的村子繚繞著一股淡淡的悲涼,夕陽落下,吹來的晚風,既然讓張敏感覺有些涼意,在下午六點的時候,雅俊依舊沒有回來,張敏也沒有在遲疑。隨著村子裏派來的幾個人一起去了周海林家。

呐鎖的鑼鼓聲音學來越大,隱隱的還夾著哭聲,周海林家離徐婆家並不算太遠,因此不要多久就到了。

是一座瓦房,有些陳舊,但是在村子裏,這樣的房子已經算的上很好了,隻是此時,卻繚繞了一股哀傷,在門口搭支起了一個白帳篷,裏麵坐了一些人,而在堂屋裏麵,正中央就是擺放著一口漆黑的木棺材。棺材周邊擺放著幾個很長的木凳子,朱紅色。隻是讓張敏感覺到奇怪的是,那口漆黑的棺材上麵,貼了很多符咒。

棺材前麵燃燒著三根紅色蠟燭,天色沒有完全漆黑,但是已經打起了馬虎眼,看上去渾濁不定,尤其是棺材前麵掛著的黑白頭像,讓張敏心裏莫名其妙的的顫了一下。

張敏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她見過一麵的周海林,黑白頭像麵帶微笑,正正的看著張敏,在黃昏的時候,加上忽明忽暗的蠟燭折射下,卻隱隱透露出……詭異。

張敏很不習慣這種悲憫的氣氛,但是無可奈何,在踏入到這片土地的時候,她能夠感覺到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感,從全身湧現了出來。

而張敏的到來,也讓很多人紛紛打量著她,當下周海林的生父周東嶽就從堂屋迎了出來,主動謙讓的打了招呼,畢竟是村子,算半個文化份子,說的話不像其他人說話那麽生硬,隻是他的聲音有些渾厚,不知道是因為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涼導致,還是本身就這個樣子。

說的話和派遣去的幾個村子裏的人說的一樣,張敏也並沒有任何不適應,雖然這裏的禮儀與她家長有所不同,但是大同小異。

二月的天氣不算冷,隻是在山村,晚上的山風依然冷冽,村子裏的人都來鬧夜,外麵生著一堆火,都圍在哪裏,議論紛紛。而很多人頭上都包裹著孝帕。

而不多時候,堂屋閣房裏麵,走出來一個穿著黃袍的人,臉色有些灰白,麵容很寬,看上去有些不協調,濃鬱的眉毛,看上去似乎蘊含著不怒自威的氣勢,他樣子很冷漠。右手拿著柳樹枝。左手拿著一個純白色瓶子。

張敏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心裏不自覺的跳動了一下,在經曆過那麽多詭異離奇的事情之後,聽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看到鬼的感覺!

隻是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張敏隨即領悟過來,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村子裏出現的黃大師吧。

他的樣子看上去很虔誠,隻是張敏隱隱的看出了他動作有些遲鈍,黃大師走到黑木棺材前麵,表情頓了一下,然後緩緩的轉過頭,將那雙漆黑如冰窖寒冷的眼眸放到了張敏身上。

盡管隻是短短的瞬間,但是張敏渾身卻猛然的一顫,連血液在這個時候都仿佛停滯了運轉,那是一種什麽眼神張敏表達不出來,但是張敏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那不是一個正常人擁有的眼神,尤其是他在轉移目光的時候,張敏清晰看到,他的嘴角揚起的那抹發寒的笑容……像是蓄謀已久的笑容?

黃大師沒有注視其他人,而是將手裏的柳樹枝放到瓶子裏,沾染裝載瓶子裏的清水,然後揮動柳樹枝,將上麵的水灑在黑木棺材上,他來來回回的圍著棺材走了三圈,又回到了原地。

“鄰親跪拜!”

黃大師義正言辭的大聲說道。

棺材前麵有三個人,紛紛磕頭。堂屋掛滿了白布條,就算很多人在場,但是張敏還隱隱感覺到彌漫的邪氣。

天色完全暗淡,山村裏的人睡的很早,家裏有牲口,從六點開始,就有人各自找理由離開了,而且似乎就連正常人都感覺到夜晚的氣氛有點讓人心慌。

到晚上九點鍾的時候,人已經都散去了,張敏獨自一人抱著周海林的靈牌站在黑木棺材前麵,她於周海林都屬於極陰,按照黃大師所說,就是要她才最適合祭祀,才能夠安息周海林的亡魂。但張敏隻是進行一種悼亡儀式,她並不是周家的人,所以並不是頭戴三尺白淩。

隻是隨著村民的離開,氣氛安靜下來,獨自一人麵臨著一口棺材,尤其是上麵貼著那麽多黃紙符,更加的給了張敏心裏的一種暗示,周圍都靜悄悄的,這似乎並不是正常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