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國度
我連忙伸手,將師父從水中拉了起來。
此刻,曼珠沙華因為聽到了水中響動,也悠然轉醒。見到是師父找到了我們,同樣顯得開心異常。
整整一夜的時間,來到這片湖麵許久,我和曼珠沙華雖然已經會合,但是卻始終不見師父的影蹤,心中始終擔憂。
可是,在天亮之後,師父卻自己找了上來,不得不說是最好的結果。
師父顯得十分疲憊,在羊皮筏上麵休息了片刻,方才有了一些緩解的跡象。
我不由得問道:“難道師父和我們被水流衝擊的方向,距離很遠麽?為什麽直到現在才找到這漂浮在水麵上、如此顯眼的羊皮筏?”
師父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確實沒有見到你們兩個的蹤影,卻發現了這黑色的湖水能夠完全將人漂浮起來。想到這裏,我心中還稍稍的寬慰一些。於是,我便開始不斷的尋找你們。
可是,周圍什麽都沒有,直到夜晚結束,我才發現了這裏。”
話鋒一轉,接著道:“可是,我找到你們兩個還有這羊皮筏,卻不是因為看到了你們。我是聞出來的。”
聽到師父這樣說,我們大惑不解。
師父接著說道:“你們兩個因為在夜裏便乘上了羊皮筏,所以可能並沒有感覺。我們周圍是有濃重的水汽的。這樣的水汽將我所有的視線都這擋住了。所以我在天亮以後,更加沒有方向,隻能夠憑借感覺前進。”
之後,便是感受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似乎在這水麵之上的什麽角落,有人剛剛被殺死一樣。我很擔心你們出意外,於是便立刻朝著這這邊的方向遊了過來。
我和曼珠沙華聽到這裏,麵麵相覷。這老舊的羊皮筏不知道已經使用了多久,至於宰殺這些羊的時候,更是在製作羊皮筏之前的許久。怎麽可能到了現在,依然能夠感覺到血腥之氣呢?
師父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貼在了羊皮筏的表麵上,神情凝重。
最終十分確定的格說道:“這是鮮血的味道,絕不會有錯!而且這鮮血的味道,絕對不超過三天的時間。這羊皮筏之上,一定發生了大量流血的事件。”
我和曼珠沙華大吃一驚,緊緊的盯著身下老舊的羊皮筏。
羊皮筏的顏色的是黝黑的,已經被水麵浸泡的發亮。
在周身黝黑的顏色裏麵,我們並不能夠分辨哪一抹顏色是新增添的血色。
也許,那些鮮血額顏色已經被湖水衝刷的一幹二淨也說不定。
師父直接將手伸進了羊皮筏縫隙的水麵之中,片刻之後,將手掌縮了回來。
在師父的手指上麵,出現了兩道淤泥一般的痕跡。
很顯然,這是出於羊皮筏的下麵,因為長期和水麵接觸,生出來的一些黑黃色的汙垢痕跡。
師父將這兩道泥痕放在麵前輕輕的聞了一下,麵色更加凝重:“這是人血無疑!羊皮筏的下麵沾著新鮮的人血。”
我雖然覺得師父說的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她的判斷一定有相應的道理。是否有人血這件事情,雖然我聞不出來,但是師父這個守陵人一定是十分敏感的。
可是,難以理解的是,為什麽我們身處的羊皮筏表麵,並沒有這樣的血跡?
如果說真的有人死在了這羊皮筏上麵,鮮血流過,羊皮筏的表麵應該有更多的血跡才對。
這是一個難以解釋的疑問。
忽然之間,我的腦海中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心中想道了一種唯一的可能xing。
不錯,我們現在身處的這羊皮筏,自然有著先入為主的意識,覺得我們乘坐的表麵就是正麵。
也許,此刻身處水麵之下的這一麵才是其真正的表麵,我們這一麵是背麵才對。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師父的判斷便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了。
一定是在羊皮筏的主人遇到危險死後,這隻羊皮筏來了一個大翻身。才導致羊皮筏背麵的血腥之氣遠遠的大於此刻的正麵。
我將這個想法告訴了師父和曼珠沙華,她們的神情卻更加凝重了。
的確,如果當真是發生了樣的事情,便又產生了新的疑問:是誰將羊皮筏整個的翻過來的?難道是那原來羊皮筏之上的受害者自己做的麽?
這顯然是不可能!人之將死,又怎麽會有力氣和精力去翻轉羊皮筏?
不但如此,因為這隻羊皮筏的大小和橡皮艇大小相似,即使是一個力氣很大的人,也難以整體的翻轉過來,因為想要反轉,便要將羊皮筏完整的直立起來。這樣的高度超出水麵太多,是常人難以完成的。
曼珠沙華忽然說道:“其實,將羊皮筏翻轉過來,其實也不一定也需要高高的舉國水麵。”
我和師父心中都是一緊,等待著小曼的解釋。
曼珠沙華看著我和師父,緩緩的說道:“其實這也僅僅是猜測而已。這羊皮筏被整個的壓進了水麵之下,再重新浮出來的時候,是不是就有可能整體的翻身?”
全都被壓進水麵之下?雖然這樣的假設更加匪夷所思,但卻算是合理的解釋了。
然而,羊皮筏足足有十幾隻羊皮氣囊組成,浮力將我們三個人都留在水麵之上絕對不是什麽問題。
即使羊皮筏上在站著另外三個人,那巨大的浮力隻怕都不會讓其完全的沉入水下吧。
如果這羊皮筏能被完全的壓進水麵,那至少上麵會有十幾個人才可以做到。
羊皮筏隻不過是當地人生活的一種工具,既然已經被劃到了湖中,肯定不會“超載”吧?有哪裏來的更多的人站在其上麵,生生的將羊皮筏壓進水中呢?
事情變得越發撲朔迷離。
最終,曼珠沙華接著說道:“如果都不是這樣,便剩下最後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什麽外在的力量,將整隻羊皮筏送進了水下深處。
外在的力量?
我和師父又是一陣沉默。
如果當真有這樣的一股力量存在的話,豈不是可以和拖車的馬力相比?
而且,假如在水中深處當真有著這樣力量的話,便很有可能是造成血案的凶手!
想到這裏,師父立刻低聲呼喊到:“小心水麵,四肢全都離開水邊上,到羊皮筏的中間來!”
我們立刻這樣做了,危險的氛圍一下子籠罩在了三個人的身上,時間仿佛凝固了。
黑色湖水靜靜的流淌,十分規律,也顯得慵懶。我們的身邊什麽也沒發生。
師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一樣,十分嚴肅的問道:“你們兩個,有沒有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我麽身下的河水,是否在不斷流動的,而且方向似乎十分單一?“
聽到師父這樣問,我和曼珠沙華不由得留心觀察了一下水紋的流動。
的確,雖然我們處在濃重的水汽之中辨別不了方向。但是水紋的流動卻很清晰,始終朝前的。
師父在確定了這個情況之後,接著說道:“我們至少來到這個湖麵,有一整夜的時間吧?”
我和曼珠沙華點了點頭。
師父接著說道:“可是你們難道沒有發現,乘坐著羊皮筏,整整一夜居然都沒有飄到這片水域的岸邊嗎?”
師父所說的話提醒了我和曼珠沙華,這件事情確實被我們忽略掉了。在我們的意識裏麵,既然想要在水中繼續尋找師父的蹤跡。因而將漂流靠岸的事情,從最重要的事件列表中摘除掉了。
師父接著說道:“你們從前有沒有過坐船的經曆,可知道船在水中的漂流速度,雖然很慢,但絕對不會慢到像是蝸牛一樣吧。的題目裏麵,常常說起水流的速度一般在每小時一公裏到兩公裏之間。”
相對於幾十公裏每小時的行船速度來說,這個水流額疊加速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即使是每小時水流速度為一公裏,我和曼珠沙華卻至少已經在羊皮筏上麵呆了一個晚上。哪怕隻有半夜的時間,也應該漂流了六七公裏的樣子了。
可是,我們依然並沒有見到岸邊。
沙漠之中,難道還有超過十公裏的寬度的大湖麽?
我看了曼珠沙華一眼,她同樣是眉頭緊鎖,想不出所以然來。
我細細的思考師父提出的疑點,默了半天終於說道:“既然這樣巨大的水麵並不被人們知道,我們自然也可以當做我們其實並沒有深身處這樣大湖之中。除此之外,便隻有兩種其他的可能。”
我頓了一下,接著道:“一種,便是水紋的方向總是處於改變的過程之中,讓我們在一個特定的範圍之內兜圈子。第二種,就是在水中,確實藏有什麽東西,並且阻止了我們朝著岸邊漂流的進程。”
忽然之間,我聯想到了水麵之下,此前見到的怪異閃光,那是幾顆不太明顯的光點,藏在其間。那些光點,是我在漆黑的水中見到了唯一其他東西。
因為已經排出了反射星光的可能xing,我的心中一直將那幾個光點當做是黑色湖水之中的小魚。
因為小魚的鱗光,也許是銀色閃亮的吧。
可是,隨著重重的詭異的現象發生,我忽然意識到,這水麵之下,可能遠遠沒有我想象的這麽簡單。
如果說當真有什麽東西在羊皮筏的下麵掛住了,應該很容易就察覺到才對。
但是,我們卻始終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