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小老婆
“阿嚀,是雲容顏。.
一聽到“雲容顏”,叮嚀渾身上下僵硬一片。
“怎……怎麽可能啊……你不是說她傷得下不了床了嗎,這裏離西燕紮營的地方也有一段距離了,她怎麽可能……”
夙非離遠遠地望著,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真的是她……”
“哎阿離!你去哪裏?”
直到叮嚀抓著他手的那一刻,他才恍惚反應過來。
是,他去哪裏?
雲容顏在那,跟他有什麽關係?
看著叮嚀那期盼又略微受傷的眼神,他想要跑下去的衝動也漸漸地磨滅了。
再轉過身,容顏已經站了起來,她每走一步,都似乎在刀尖上。
她好像也發現了他們的存在,慢慢地向他們走來。
夙非離呆在了原地。
雲容顏這次來是做什麽?而且還是孤身一人。
來找阿嚀報仇?她隻有一個人,傷成這樣,別說報仇,就是阿嚀都可以傷了她!
他們都很震驚,以至於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容顏已經走過了那麽長的距離,從一隻手掌大的身影慢慢變大,站在了他們的麵前。
此時的她,仿佛幽魂一般,虛弱得可怕。
如此狼狽的雲容顏,其他人幾時見過。.
“你來這裏幹什麽?”他問。
“幹什麽……”容顏喃喃自語,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她還能幹什麽呢?
她無端端會來十裏坡做什麽呢?
難道她要告訴他,夙非離,我才是叮嚀,我才是十年前那個救了你陪著你說要等你十年的阿嚀嗎?你給我的畫沒有畫完,你給我的承諾也沒有做到,我如今來討債了?
不……她不會告訴他。
她為什麽要告訴他?
如今,他傷害的不僅僅是她的身,他連她的心都傷害了。
一個人,如果連心都碎了,那還有活的可能嗎?
她最後能支撐著活下去的動力都破滅了啊……
夙非離不懂。
雲容顏用那樣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一向情緒控製能力都很好的她卻在他的麵前凝聚起了淚水,仿佛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說,卻又不能說。
但他不懂,雲容顏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的心底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但他卻不知道那是什麽。
她的視線很快轉移,她努力地平複自己的心情,看著神情異常緊張的叮嚀。
“我們談一談。”
幾乎是條件反射,夙非離將叮嚀護在了自己身後。
看到他的這一條件反射,容顏的腦海中又閃現了以往的場景。
那時候,他受傷了,她赫然出現在他麵前,他也是這樣毫不猶豫地將她護在了身後,對她說了一句,快跑。
所以她決定救他,一定要救他。
娘親說了,那個會保護自己的男人,就是自己會一輩子在一起的男人。
小小的她認為,他就是,所以不論有多艱難,手有多痛,她還是將昏迷的他拖到了山洞。
而如今……
容顏雙眸都是淚水,快要忍不住掉下來了,她突然笑了一下,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希望把淚水吞回去。
看著這樣的容顏,他的心裏為什麽會這麽的難受。
他依然不懂,她在笑什麽。
然而,剛剛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
容顏不理夙非離,隻看著叮嚀,一字一句咬得非常清楚。“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狗不叫,貓不跳。”
夙非離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背起了三字經,以及還把它改了,但他明顯感覺到身後的叮嚀狠狠地震了一下。
他看不到的,是叮嚀倏地瞪圓了的眼。
叮嚀突然變得很害怕。
“阿離……讓我跟她談一談。”
叮嚀變得很快,快到讓夙非離都不相信了,“你不怕她了?她會殺了你。”
“不會的,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她傷不了我的。”
“可是——”
“阿離你不要管了,你讓我跟她談一談!”叮嚀變得很慌,一邊推著他一邊神色緊張,“阿離我回去再跟你解釋……”
夙非離最終站在了遠處,一個他聽不到她們兩個在談什麽的位子。
是的,她們兩個,一個將另一個傷成那樣,她們兩個之間,能談什麽?
“阿靜,你是阿靜對不對?”
“你是……”不可能的,當年她明明……又怎麽會……
叮嚀——哦不,應該說叮靜,她的眼裏充滿了震驚。
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她怎麽可能還活著?
“阿靜,你忘了嗎?我是姐姐呀,我是姐姐阿嚀啊,你不記得了嗎?你不是用我的名字活著嗎,阿靜,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姐姐?當年,你不是……”
“我也不知道,師父把我救了,然後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是我今天突然想起來我叫叮嚀,然後我就想起了你,越看……越覺得你跟阿靜好像。”她說得真誠,那種剛找到了妹妹一樣的激動與感激。
叮靜稍微放鬆了一些,“是這樣啊……真是太好了姐姐!對不起姐姐,我不知道是你,不然我不會這樣對你的,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傻妹妹,我怎麽會怪你呢,”容顏的臉上揚起一抹任誰都看不出來的笑容,然而下一瞬,就變得肅殺,“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
“你——”叮靜的心整個一沉,想要後退,手腕卻被她緊緊地握住。
“阿靜,你以為我們會是這麽俗套的認親方式嗎?你當真以為我什麽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