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婉看了一眼旁邊的雲禾，雲禾不問自答。
“裏麵關著的，是巫族的巫女！”
安清婉，“……”
“是最初跟在上官宸身邊，輔佐上官宸的巫女，但是她動了情，所以被遺棄，上官宸離開後，是我救了她！”
“但是這麽多年，她一直被上官宸用蠱毒折磨，已經成了半個怪物！”
安清婉皺眉，聽雲禾接著說。
“不能見陽光，不能走出這間密室，每日需要引生血維持生命！”
“為何需要生血？”安清婉問。
雲禾回答，“因為她體內的蠱毒變異，血蠱本也需要生血來供養，不過你放心，我一直都是用的牲畜血。”
“可以嗎？”
“巫女還有良知，她自己也會控製，不然堅持不到現在。”
安清婉站在原地很久，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些年我一個人，有些話無處去說，總是會和巫女聊聊，然後巫女便想要見見你！”
看著安清婉眼神裏的疑惑，雲禾笑了笑，“她是有的神誌的，畢竟養了這麽多年！”
安清婉點點頭，慢慢上前，而後側臉去問，“她叫什麽名字？”
這話問的雲禾一愣，回答安清婉的卻是巫女，“我叫孟子音！”
聲音有些暗啞，能聽得出來很久不說話的生疏感。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問過我的名字了！”
孟子音看著安清婉，“最近這二十年，你是第一個！”
安清婉也看著孟子音，她臉色慘白，露出來的四肢都纖細的不像話，整個人病弱的靠在一堵牆壁上。
“我隻是覺得，你怕是不喜歡別人再叫你巫女了！”
孟子音的眼神微微亮起，“對啊，很不喜歡，從小就不喜歡，總覺得這個稱呼會給我帶來很大的災難！”
“你看，這不是也實現了嗎？”
安清婉蹲下，和孟子音平視。
“為什麽不喜歡？你是南疆的人，是吧？”
“對啊，南疆巫族，是當時南疆最有影響的一個家族，我們族內的人，大部分都在皇室服務貴族，聲譽極高！”
“但你們過得並不好，是嗎？”
孟子音點頭，“十分不好，從能夠獨立站穩開始，我們就要學習控蠱，用蠱！而學會這些最快的方法，就是讓我們極度熟悉蠱蟲。”
“一歲多點的年紀，我們就長在蠱蟲裏！並不是所有人都天生擅長用蠱，我們族裏人很少，就是因為從這時候，就已經死掉很大一批了！”
“從那麽小的年紀，我們就開始知道，今天還在你身邊和你一起玩兒的小夥伴，下一次還會不會再見都不知道了。”
安清婉，“……”
“族裏隻要天分最高，學習能力最強的人，其餘的人生死無人在意，包括自己的父母都不在意！”
安清婉看著孟子音，“那說說你吧，你什麽時候跟在太子身邊的？”
沉默了一下，孟子音才說，“雲禾說的沒錯，你比她更加適合！”
“什麽？”
“幫我報仇！”
安清婉看著她，眼神誠懇，“若是可以，我很願意幫你！”
“我是我們族裏天分最好的，所以我十二歲便已經可以獨自完成任務，第一個任務就是救下上官宸！”
“當時上官宸才剛出生，身體十分不好。”孟子音頓了頓，“不是十分不好，是已經要死了，是我用蠱蟲救了他！”
孟子音說，“但我隻是延續了他的生命而已，真正讓他好起來的，是我祖母，他將上官宸變成了一個活死人！”
不等安清婉問，孟子音便說，“活死人就是，就看著他活著，其實是因為她體內地蠱蟲，下蠱之人，隨時都可以控製他！”
“這個控製，是到什麽程度？”安清婉問。
孟子音，“無聲無息的讓他做任何我祖母想讓他做的事情！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安清婉，“……”
“我的任務就是守著太子，協助太子體內的蠱蟲生長，隨便為主人，發展勢力！”
安清婉，“主人是？”
“楚瑜！”
看了看安清婉，孟子音說，“楚瑜是前朝皇室後人，但是前朝並沒有複國地念頭，所以除了保護楚瑜的那一支精銳軍隊，再無其他！”
“但楚瑜野心勃勃，一心想著複仇，所以他瞞著當時還在的楚老爺子，發展自己的勢力，第一個去收編的就是南疆！”
當初的南疆也在內亂，楚瑜也的確是有些本事的人，很快就將巫族給收了，收了巫族，就等於收了大半個南疆。
若不是後來南疆被圍剿，如今的整個南疆都會是楚瑜的。
“為什麽楚瑜非要複國？”安清婉問。
孟子音看著安清婉，“你是覺得，既然從來不曾擁有過，自然就不會為了虛無縹緲的東西去走火入魔？”
“但楚瑜恰恰相反，他覺得，若是前朝還在，這天下本來就應該是他的，所有人都本應該匍匐在他的腳下！”
孟子音又繼續娓娓道來。
當初也不是長公主喜歡上了楚瑜，是楚瑜費盡心思在長公主身上下了蠱，讓長公主沉迷於他。
就像當初上官宸對雲禾用的招數一樣，隻是楚瑜用的更加高明一些而已。
而楚瑜就是利用這些，在京城裏布局，和上官宸兩人聯手。
若是沒有兩年前那場大火，這京城會悄無聲息的變成楚瑜的囊中之物。
“你跟我說這些，我是早就知道的！”
安清婉看著孟子音，“還有別的嗎？我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
“你想知道什麽？”
安清婉索性直接問，“長公主現在如何？”
“不知道！”孟子音誠實的回答，“我至少十年沒有離開過這間密室了，長公主後來的事情，都是雲禾告訴我。”
“但是我能告訴你，楚瑜對長公主下了情蠱，隻要楚瑜不死，長公主就不會死！”
安清婉皺眉，“還有呢？”
“情蠱是劇毒，長公主毫無感覺的生下楚千寒，自然也是帶著蠱毒！”
孟子音看著安清婉，“我尚未被發現時，便知道楚瑜給楚千寒調理身體，實際上是種蠱！”
“傀儡蠱！”
安清婉一驚，“就是上官宸那種的？”
“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