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刀一出,何劍能擋?

張赫輕輕鬆鬆一架,七淩風連人帶劍踉蹌著就後退了好幾步。

他並不想殺小七,更多的是憐憫和同情,隻因他也曾是一個愛情中的遺棄兒,他深切了解這種痛苦的感受,何況七淩風曾經還是他的好夥伴。

誰知七淩風根本不買他的帳:“張赫,我不需要你同情!”

一聲怒吼之後,他又撲了上來,神態已近乎瘋狂。

“叮”的一聲,刀光一閃,長劍脫手直接插在牆壁上。

這樣的武功對決,實力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七淩風非但不退,突然餓狗一樣撲上來抱住了張赫的大腿,張赫內功外放,居然都還沒把他震開。

多年對愛情的灰心和失落激發了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分潛力,他死死的抱住張赫的大腿,居然張嘴咬了一口,這已經不是一個武功高手的風格了。

但張赫的臉色終於變了,他感覺大腿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又酸又癢。

再低頭一看,根骨屬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下降,原來七淩風的口中藏有劇毒,他就是要利用張赫心神不定的時候來采用這種辦法使陰招。

到底曾是張赫的夥伴,知道用什麽手段對付張赫最有效!

“小七!對不起了!”張赫咬著牙關,反手一刀揮出,刀光如水紋般浮現,通道光線更亮,但更亮更豔的是血光。

七淩風被直接攔腰斬成兩段,半截屍體摔在地上,其狀慘不忍睹。

張赫收刀、歎息、繼續往前疾跑。

僅僅又過百步之遙,通道內的燈光忽明忽暗,似被一種無形的殺氣給弄得一明一滅,前方阻攔之人,定是強於七淩風的高手。

望著燈下之人,張赫又隻有歎氣:“你若想用小七的法子來對付我,你就錯了!”

雲中月的目光很是無奈:“赫哥,你應該知道,我跟雪雪的感情勝過了親姐妹,你還要知道一點,畢竟你們曾經感情深厚。”

張赫麵無表情:“我現在並沒有追殺她,我要的是君若見的人頭!”

雲中月歎息:“為什麽我們大家這麽好的朋友,今天卻要自相殘殺?”

這個答案張赫也回答不上來,命運就是這麽殘酷,人生就是這麽怪異,有時候你沒得選擇,這就是江湖人的悲哀,也是王朝人的宿命。

張赫道:“月月,你讓開!我也隻說這一句話,別的我真的不想再解釋了!”

雲中月望著他:“我知道我不是你對手,你不妨先出手吧!”

這話說完,兩個人都安靜下來了。

雲中月確實是個很難對付的對手,因為她畢竟不是七淩風之流的水平,她對張赫、光明左使、雪中晴三人的風格都頗為熟悉,她知道該怎麽應對。

武功到了一定層次,彼此差距都不大,勝就要勝在對當時環境、狀態、時機的把握上,這一點雲中月無疑做得很出色。

她兩手空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全身上下仿佛都是空門,但這種空即是無的狀態,張赫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出手。

但時間緊迫,不出手也得出手了。

“嗆”的一聲清吟,彎刀再舞,猶如瀑布一般從九天上落下,恰似一簾銀河倒掛而來。

魔刀已出,再不動也得動了,雲中月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居然朝前竄出,她算準了張赫這一刀必有極強的後著,所以不退反進,置之死地而生。

她果然猜得很對,那瀑布般的刀光如幻影一般忽然消失,化為了半彎皎月,詭異的幅度竟然像是月光割向自己的咽喉,雲中月根本沒有見過這樣的刀法,不退反進瞬間變線再度後退。

刀鋒去勢又變了,若說前兩次是虛招,這次就是實實在在的一刀斜撩上來。

其實看似三刀,實際上就隻有一刀,隻是中間變化太快太驚人,這其中的武功精髓、刀法奧妙,也隻有當事人自己才能領略欣賞。

雲中月本以速度見長,急退之中還是被撩中。

“哧啦”一聲脆響,雲中月半跪在地,她的下腹到左肩被撩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她已無戰鬥力,隻能半跪在那裏喘息。

這是小樓一夜聽春雨的《隨心所欲一刀式》,隻看名字就知道其厲害,刀隨心境、意在刀先,隨心所欲、一刀縱橫。

這刀法隻需要一招即可擊退強敵。

張赫也並沒有要她的命,隻是用著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她,然後收刀繼續大步前行。

這條通道中阻擋他的強敵還果真不少,下一個輪到誰?是光明右使?雪中晴?還是君若見本人?

張赫知道聯軍陣中高手不少,他並不敢怠慢,所以追得不敢太快,但也絕對不慢。

然而他永遠想不到下一個是誰?

秘道的燈光明亮,亮色中正麵跑來一個人,長身玉立、端莊賢淑,手上並無兵刃。

等看清她的麵容後,張赫終於吃驚了:“堯姐?”

來者竟是多曰未曾蒙麵的江堯!

“你怎麽會在這裏?”張赫驚駭。

江堯焦急道:“不要追了,趕快回去還來得及!”

張赫難得的問出了“為什麽。”

江堯道:“你還相信你堯姐的話就趕快回頭,這件事情說來太複雜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張赫望著她不再開口,但他的眼睛出賣他的內心,難道江堯在這段時間站到聯軍陣容中去了?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望著他的目光,江堯眼中掠過一絲失望,她已看出張赫對自己起了疑心。

從不懷疑自己的人竟然懷疑自己,這種感覺比被敵人砍了一刀還痛。

就因為四目相對,一下子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無聲的沉默有時遠比話語更加傷人。

張赫眼前忽然浮現很多畫麵,江堯第一次認識他,平時對他的暗中關照,辦公室的一舉一動……現實中他真的是個很平凡很平凡的人,王朝中他又是個非凡的人傑,但是為了理想也好、為了大家也罷,他始終是張赫,他第一次背叛自己前進的腳步,他慢慢的點了點頭,緩緩轉過了身……江堯美麗的眼睛又亮了起來,那是希望的光芒。

因為有情,因為有愛,為了那些充滿期待的眼睛,所以才會有這麽一幕發生。

可惜的是張赫回頭剛踏出兩步,嘩啦一聲,地麵裂開,一堵大牆從地下升起,把通道隔斷,也把他們二人隔在兩端。

原來張赫心神不定,誤踩了機關,這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

但更想不到是左側牆壁忽然降下去,露出了另外一道明亮的通道。

張赫怔住了,東北關秘道居然還有他不知道的通路,看來君若見這次鐵定逃脫了。

通道中也有人,而且隻得一個。

黑衣勁服、頭戴麵罩,隻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

這要是換其他人在場,一定充滿了警惕,但張赫卻沒有半分緊張,反而迎了上去。

“追不上了!”黑衣人似在歎息,“你讓七淩風和雲中月耽擱了太多的時間!”

張赫沉思著,道:“你早就到了這裏?”

黑衣人傲然道:“如此重要的大好良機,我怎麽能錯過?”

通道後端又跑來一個人,這個人並不陌生,因為她的麵上戴著蝴蝶形麵具,正是那幽靈部隊的女將。

女將道:“這迷宮太複雜了,完全找不著路!”

黑衣人道:“讓他們跑了也沒事,大局還是掌握在我們手中的。”

張赫隻能苦笑:“其實我早該知道,你們就沒安什麽好心,這次你們一得手,我們之間又要兵刃相見了。”

黑衣人的口氣似乎也很惋惜:“其實我們本來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隻是可惜……”

後麵那句張赫懂的,王朝江湖的爾虞我詐中,本就什麽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連麗莎夫人跟麥斯先生那樣的生死冤家都可以合作,其他的人事都不足為奇了。

張赫望了一眼女將:“都說仙子追蹤本領非比尋常,連你都找不出蛛絲馬跡,我再上看來也沒什麽用了。”

女將怔住:“你什麽時候認出我的。”

張赫道:“你在紅花集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女將歎了口氣,緩緩摘下了麵具,這個人赫然就是驚鴻仙子。

張赫笑道:“北國之戰,像你們這種重量級的人物怎麽可能不會參與進來呢?精銳的幽靈部隊,特製的箭支、道具、黑油、戰車、鋼甲,我早就想到是你了,沒有二妹、三炮、四條,你鬧得出這些動靜來?還有,鬼何之戰、盟主大會上救走我的人也是你!”

黑衣人哈哈大笑:“五筒,看來真沒什麽事能瞞過你這雙賊眼。”

笑畢,他也摘下了麵罩,露出了一張英武的麵容,這個人就是大牛——天驚絕!

他才是幽靈部隊幕後的真正首腦,這一切早就在張赫的算計之中,他知道天驚絕所謂的理想,其野心不在光明左使之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通道內的所有長明燈又變得一明一暗,亮時火苗子拉得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大,暗時幾近完全熄滅,仿佛被一種看不見的無形殺氣所籠罩。

三人均是一流高手,對望一眼之後心中有數了,這條暗道裏又來了一名高手,而且隻怕不是一般的高手,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隻有掌握生殺予奪大權的人,才會在無形之間散發出這樣的氣勢。

片刻後三人果斷回頭,通道裏果真走來了一個黑衣人,這個人跟天驚絕的打扮幾乎完全一樣,也是黑衣夜行服,但頭上卻不是麵罩,而是一個牛頭麵具,隻有眼部有兩個針孔般的小眼用來視物,顯然也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麵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