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連營水渠的太行山下,“聚義廳”的牌子在冷霧中若隱若現。

雨已經落了下來,雨雖不大,卻浸濕了水寨的主廳大營,這場雨是不是預示著一場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風即將來臨?

一名佩劍玩家風一般的衝進大廳,四周旁人紛紛讓路,大家都知道這是先鋒探子有十萬火急的情況匯報,所以探子玩家撞了人,別人也絲毫不怪。

白獵還在安排盟主大會會場籌備事宜,冷不防探子火急火燎的衝進來拱手:“白頭兒,有人闖寨,名字叫做武力征服一切。”

“哦?”白獵有些意外,隨即不禁笑了:“還真敢來呀?他帶了多少人來?”

“就他一個人!”探子答道。

“一個?”白獵明顯不信,雖然太行水渠十八連營王朝三年來也有不少高手來拜山闖關的,但從來沒有誰敢單槍匹馬殺來的。

直覺告訴他——張赫瘋了!

但殘酷的事實告訴他,張赫沒瘋,該他瘋了。

探子道:“確實隻有他一個,鐵血盟入口關卡五十八個兄弟姐妹被他一人屠光,而且他還放火燒了大營,此刻正乘坐竹筏往烽火盟漂來,沿途沒有人敢攔他。”

“你說什麽?”白獵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幹什麽吃去了?不敢攔他?”

探子囁嚅著道:“是……是的,我們已經有七十多個兄弟死在他手上,多數人的人頭都被他砍了下來,而且還堆滿了竹筏……”

白獵的瞳孔在收縮,探子的話語雖然簡短,可是其中的凶險他還是聽得出來的。

其實他也不傻,知道以鐵血盟那些普通1轉的玩家要擋住一個4轉以上的高手……那不過是喊這些人去送死而已,要真正攔住張赫,不出動高手是不行的。

“傳令烽火盟,讓太行八刀去對付他,務必攔下他,不論死活,一定要把這小子的腦袋給我切下來。”白獵果斷的發布命令。

“是!”探子領命而去。

此刻的太行水渠山路十八彎,竹筏仍然順水漂流,沿途雖然風景如畫,可是竹筏卻早就變了顏色,變成了紅色。

上麵不斷有人頭化光飄走,張赫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如果說他全身上下唯一還能看得清楚的地方,那就是頭頂上那五個鮮豔緋紅的大字。

紅得耀眼,也紅得觸目心驚。

現在沒誰敢小看這個名字了,誰靠近這個名字,誰就得死。

山腳下出現一幢幢雅致的木樓建築,這就是十八聯營的烽火盟,隻不過水道卻迎麵駛來了兩艘小船,除了駕船的艄公外,每條船上分站四個彪形大漢,手上八把鬼頭大刀比普通的刀都還大一倍有餘,刀柄上的紅纓配合船頭的大旗飛舞,“烽火盟”三個字顯得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兩船和竹筏緩緩靠近,相對不過二十米。

盡管水流湍急,兩條船也不敢跟竹筏靠得太近,因為大家都知道有殺神闖關來了。

看見八柄超級鬼頭刀,張赫就揚起了手中利劍:“太行八刀?”

為首大漢聲如洪鍾道:“你既然知道我們兄弟的名頭,就不該來的。”

張赫冷笑道:“可惜的是我已經來了。”

“那你今天就給我死在這裏!”為首大漢是個痛快人,突然從船上躍起,雙腳在水麵上輕點,整個人輕飄飄的踏水而來。

半空中刀光一閃,一片菱葉狀的遠程刀光貼著水麵飛來。

他很聰明,這一刀他也沒打算傷著張赫,而是先破壞張赫乘坐的竹筏,竹筏一壞,你人也沒有立足點了。

“嘩啦啦”陣陣暴響,遠程刀光居然把竹筏切得散了架,竹筏就像無數根被扳斷的幹麵條一樣散架,迅速被河水衝走。

大漢以為自己這一手聰明,但他想不到淩空飛起的張赫卻是沒有用劍,而是雙掌齊出,這股淩厲的掌風就像天上倒掛下來的一條瀑布,掌風襲的也不是大漢,而是他身後左首的小船。

掌風把旗杆催得斷裂,大旗逆風飛起,張赫縱身一掠,腳尖在旗杆上踮走,《蝴蝶步》輕靈飄逸,姿勢說不出的瀟灑。

這藏劍山莊的武功任何時候都講究舉重若輕、瀟灑如意。

隻不過一旦到了張赫的手上,那就不是好看了,而是要命。

人過旗杆,半空擊下,金蛇劍長了眼睛似的朝左船刺下,刺的還不是太行八刀,而是搖船的艄公。

你要毀我的船,我就毀你的船。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這就是張赫的原則。

“叮”的一聲,三柄鬼頭刀組成刀陣齊齊的朝天接住了張赫這一刺,不愧是有名號的人,手上果然有兩下子。

其實呢?

三個大漢接得暗自心驚,他們太行八刀也不是徒有虛名,試想敢用份量這麽沉的鬼頭大刀,力量境界是絕對弱不了的,但是三人齊接張赫的這一劍,卻磕得虎口發麻,足見對方力量也相當驚人,隻怕不在自己之下。

三人抬刀合力往上一推,在三股巨力的作用下,張赫整個人輕飄飄的落向右麵小船,這邊早就準備好了,鬼刀大陣猶如四葉草旋轉,就像絞肉機一樣等著張赫這塊肉落下來。

張赫是落下來了,但卻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隻見他倒落而下,金蛇劍旋起一片劍影,小船上空“叮叮當當”一陣急響,河麵上一瞬間刀光劍影狂閃不止,映得碧綠的水麵都是閃閃發寒。

兩岸那些觀戰的水寨玩家本是同仇敵愾,但一看此等畫麵,頓覺目眩神馳,心下大為佩服。

狗曰的,人家敢這樣子直接闖關,當真是高手,連太行八刀都傷不了他分毫。

太行八刀各種遠程刀光的確未能傷著張赫,但是張赫要傷他們也不容易。

因為兩條船配合得極好,而且刀陣也是旋得水潑不進,這樣下去不過是徒耗體力而已。

兩船配合就是先耗一陣後合力擊飛張赫,讓另一船又去耗。

就這麽耗了兩個回合之後,刀陣再度上揚,試圖又把張赫擋飛。

為首大漢對這種陣法的演練配合極有信心,他們雖無一擊必殺之能力,可要耗死對方隻是時間上的問題,而且絕招還沒有出。

這筆帳他算得很清楚,所以他很放心的上抬刀陣。

可惜的是有一件事他沒有算到,那就是張赫腰帶上的畫卷。

《王朝之劍》就真如畫卷一樣展開,所有人都以為一張圖畫即將展現的時候,太行八刀做夢也想不到卻是一柄利劍橫空出世。

原本半空中的張赫手中拿著的金蛇劍像條蛇,但是這條蛇瞬間暴漲了一丈之長。

金黃色的光芒雖然黯淡了不少,可是這道劍光隨著張赫的手腕抖了抖,於是就在太行八刀的視野中居然折成了三道,形成一個“Z”字型壓下來。

刀陣對付這樣的劍勢還是沒有問題,可Z字頭劍光壓下來時突然又變成了一道彎彎曲曲的S型劍光。

這個時候,太行八刀才看清楚了這把劍的真身。

這居然是一柄長有一丈的軟劍,劍身薄如紙片,不足兩尺寬,通體呈現一種玉質的淡黃色。

這類型的特長軟劍,隻有女子內家高手才會使用,江湖中這樣的劍流玩家已是鳳毛麟角,但太行八刀哪裏又見過通體是玉質的軟劍呢?

這正是《王朝之劍》的第四種形狀,利劍的破風聲都變成了“咻咻”之聲,格外的空靈悅耳。

但劍鋒切在人喉嚨時的聲音就不悅耳了。

為首大漢看清楚這柄怪劍的同時,也看見了“—1516”和“—1688”的黃傷暴擊數值飄起。

目前這把強劍隨便一擊都是雙倍傷害的暴擊。

“老五,老七!”為首大漢大喊出聲。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赫的怪劍於密不透風的刀陣中切了兩個人的脖子。

老五和老七哪裏還能回答老大?

兩具屍體已經“撲通撲通”跌入水中,翡翠般的江水迅速被浸為豬肝色。

張赫又是一個淩空後翻,然後輕飄飄的立於水麵上,仔細一看,他的腳尖正踮著老五屍體的後背,他算準了屍體會浮上水麵,所以人就先一步催動輕功飄在屍體上。

剩下的六把刀都不是白癡,一看他居然還能在水麵漂浮的屍體上站穩,單憑這份身法就足夠恐怖。

此刻就算是兩岸觀戰的玩家都看出來了,太行八刀雖然主力尚在,但局勢已經傾向張赫了。

這道理很簡單,鬼頭大刀力量雖然足夠,可是缺乏軟劍那樣的攻擊範圍和靈動;四四一組的刀陣雖然依靠勁力和配合來彌補招數上的不足,可是現在缺了兩把,刀陣已不完整;剛剛張赫是攻,現在等著六把刀攻過來;見識了張赫驚人的身手和巨高的恐怖攻擊力後,此刻已經沒有誰懷疑張赫的防守能力了。

而最要命的一點,就是張赫手腕一抖,老五的腦袋就被切了下來,軟劍再一往天空中毒蛇般一飆,腦袋就被挑在劍尖上,張赫麵對四麵八方的埋伏和正麵小船的憤怒目光,他根本就熟視無睹,隻是嘴角邊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就憑你們這樣的廢銅爛鐵,也想攔住我?”

老大的瞳孔驟然收縮,老三卻是忍不住破口大罵:“我草你媽的大比,雜種有種過來,看爺怎麽玩你?”

張赫冷笑著根本就不回答他,揮手一劍抖出,老五腦袋的鼻子就被削掉了。

老三急了,大吼出聲:“我草你全家的[***]一萬遍……”

劍光再一閃,老五兩隻耳朵也跟著飛出,但腦袋還是被軟劍挑著的。

老三不敢再罵了,連一句都不敢。

他若敢再逞口舌,老五15分鍾後就不是大爆了,而是直接要被這樣廢武功。

每個人的心頭都湧起陣陣寒意,這個武力征服一切堪稱真正的心狠手辣,竟連死人都不放過。

張赫似知他六人在想什麽,冷笑道:“我今天就把你們兄弟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我很想看看十八連營的人,身體構造究竟和別的玩家有什麽不同?”

老大再也忍不住了,掄起大刀一聲咆哮:“殺!今天非殺他不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