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舒曼冷冷道:“是,我承認很多東西我不懂,但有一點我懂,那就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既然你殺了夢大俠和狂大俠,那麽也許我現在就要為他們報仇了。”
裴召抬頭大笑:“好,那你就放馬過來吧。”
鍾舒曼的手剛一伸向腰間,張赫忽然冷冷道:“夢大俠不是他殺的。”
“哦?”鍾舒曼有些驚疑。
張赫道:“我現在才反應過來,昨晚與我在馬廊交手的黑衣人就是他,他並非殺害夢大俠的凶手。”
鍾舒曼冷冷道:“那真正的凶手是誰?”
張赫道:“他有份,但他不是真凶。”
裴召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我保證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
張赫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我隻知道殺人,也隻想知道現在能不能殺你。”
鍾舒曼的眼睛發紅,“唰”的一下拔出了腰上的兩把銀光劍,劍光在燭火下跳動,就算你不去看它也能感受到呼之欲出的爆發力。
鍾舒曼咬牙道:“夢大俠不但俠名遠播,而且待人真誠,絕不是你們這種帶著俠義麵具的偽君子,從京師一路到這裏,我也多蒙他的照顧,既然他葬身在你們之手,今天要麽你留下,要麽我留下……”
她這番話其實是說給張赫聽的,既然已經踏了這淌渾水,那我也沒打算和氣收場。
男女之間的感情有時候也就這麽簡單,隻得四個字,那就是共同進退。
張赫當然沒有讓她失望,望著裴召冷冷道:“我現在隻有最後一句話想說了。”
裴召道:“你說!”
張赫盯著他:“既然你要殺我,那我就隻好殺了你。”
話音一落,鍾舒曼手中的銀光劍就卷起兩團旋光直掠床沿上的裴召,就像兩隻蝴蝶的翅膀扇出兩道致命的弧線。
弧線本就怪異,本就十分難防,但弧線之中還有一道扭曲的黃金色劍光夾雜在其中,扭曲的劍光雖然在後,但卻是後發先至。
這一瞬間燭火熄滅,但滿屋白光大作,張赫和鍾舒曼一快一慢、一剛一柔同時拍擊裴召,這合擊的範圍完全把這房間所有的角落給籠罩,裴召可說絕無空間能夠閃避。
他當然也看出對方三劍合成一擊的威勢,竟以一雙肉掌猛的夾住張赫的金蛇劍,然後又用金蛇劍磕擊鍾舒曼的銀光劍。
武學的世界中果然沒有什麽招數是能夠做到完美無暇的,驚豔一擊竟被裴召以這樣的方式化解。
《漠西震山掌》張赫昨晚就見識過,雄渾中不失淩厲,但他萬萬沒想到這門掌法居然也能夠做到如此綿柔。
“好!”張赫大喊一聲,猛的提升內功境界往手臂上集中,裴召頓感金蛇劍上壓力暴增,憑經驗他知道對方很可能催動的是妙化境的內功,老實說以他的實力真沒把妙化境內功放在眼中,所以他猛的一掌拍擊劍身。
劍身是發出了“當”的一聲悶響,隻可惜沒被拍開幾尺,繞了道弧線後又回來了。
這時鍾舒曼淩空一腳踢來,裴召不得不閃避了,因為對方的紅粉履上生滿了尖刺,絕不能用肉掌去接。
此刻張赫和鍾舒曼終於見識了這位河西大豪的厲害,也看見了自己和6轉人士的巨大差距。
裴召先是人一後仰避開了鍾舒曼的帶刺靴子,跟著站起一個前空翻又躲來了她返回來的銀光劍和張赫的反手刺,這兩次閃避堪稱精妙,不但動作渾然天成,而且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似的,他就是知道你的招數會從什麽地方來?
跟著裴召突然往後一翻,整個人落到床後雙掌齊出,偌大一張床竟變得跟柳葉一樣輕,被他渾厚的掌風激蕩而起,朝著張赫二人的腦袋上砸去。
“小心!”張赫提醒道,因為他已經看出了不對,因為床在半空突然斷裂,但怪就怪在這裏,一般來說這種物件斷裂會導致碎渣碎屑滿屋子亂飛,不過這床卻沒有,斷裂後仿佛被裝在一個水團裏麵,岩石一般砸了下來。
那當然不是真的水團,而是強大內勁製造出來的掌風,掌風聚而不散、強而不飄,這正是《漠西震山掌》這種掌法奇特之處,它完全是把能量轉移到別的物體上。
鍾舒曼想躲已經來不及了,直接就被這一擊砸得趴下,腦袋上冒出一個叫人觸目驚心的傷害數值“—531”,也不知道她掛了還是沒掛?
張赫反應稍快,瞬間運起了《浩氣四塞》朝前刺出,他的冒險一博賭對了,整個人從掌風中穿過,金蛇劍朝著裴召照刺不誤。
裴召這才吃了一驚,他是知道張赫有些本事的,甚至還清楚張赫擁有《靈犀一指》這樣的絕技,所以他剛才發出這一掌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目的就是不讓張赫的兩根手指頭可以發揮,故而這一掌完全把內勁轉移到大床上,目的是讓張赫處於被動。
誰知張赫瞬間化被動為主動,他這才明白張赫的對敵經驗可說不在他之下。
“呀————”
裴召大喝一聲,雙掌揮舞成盾,一圈氣流在雙腕間纏繞,《漠西震山掌》被他發揮到了極致,氣流長了眼睛似的竄向金蛇劍,在各處刃口上纏繞,然後“砰”的一聲炸裂。
黃傷爆擊:“—1012!”
這一擊不但傷害奇高無比,而且四周的錦帳和桌椅被爆炸的氣浪震成了無數粉末,張赫整個人也被震得跌出了窗戶。
紙窗哪裏經受得住這種強大力量的衝擊,氣浪震得檀花窗四分五裂,張赫連人帶劍被催飛了出去……
在鍾舒曼的意識中,4位數的傷害張赫就算逆天到沒有掛,也會從五層摔到地麵摔成殘廢。
眼看張赫慘死,鍾舒曼猛然抬頭,放棄了銀光劍直接單拳擊向裴召。
俠道武功以多雜而著稱,她一個女玩家能用拳頭裴召真是一點也不感到奇怪,不過拳頭明顯是幌子,因為拳到一半就好象晃了晃,鍾舒曼袖子裏飆出一道白光,這是她的絕技“袖中箭”。
裴召本來準備單掌接拳,掌到一半眼看不對火速變化為一掌橫拍。
“叮”的一聲,女子袖箭竟沒入屋頂的房梁中,賴以救命的絕技居然動不了裴召分毫。
但也就在這時,鍾舒曼隻覺得眼睛一花,眼前好象有道寒光掠過,她還沒看清楚這道寒光是怎麽回事,裴召的眼珠子就突然凸了出來,嘴也張得老大,他此刻的表情就跟夢無常死亡時完全一樣,充滿了說不出的憤怒,也充滿了說不出的恐懼。
人類之所以憤怒通常情況下都是因為不甘,而恐懼就是因為不願意接受事實。
不要說裴召不願意相信這種事,就連鍾舒曼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小截精亮的劍尖從裴召的咽喉處冒了出來,張赫就站在他身後冷冷的望著他,手中的金蛇劍從他後頸處刺進去,再從咽喉處突出來。
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幕的人是萬萬不會相信的,而且這一劍的狠、快、辣也隻有你看見,才能夠想象出《天外流星》的精粹。
原來掌風爆炸雖然震飛了張赫,但卻給窗外飛翔的張赫施展《天外流星》足夠的空間。
這次他這一劍沒有以內功或是力量為主,而是以身法為主,人像一張紙片被震了出來,但卻仿佛一道閃電又閃了回去,所以快得根本就看不清楚其動作。
也不是鍾舒曼看不見,而是以她當前的實力無法看清,你要換君若見或是雲中客這些高手在這裏,說不定就能洞察。
高級的《天外流星》可以用多種方式來催動,盡管以身法為主催動的一劍攻擊力大打折扣,但對裴召來說也足夠了。
因為攻擊的最低倍率係數就是當前境界的1.5倍,換句話說,至少也是普通攻擊的4.5倍,沒有四位數以上的體質必死無疑。
“你做的這件事我們不懂,但我的這一劍你也永遠不懂,去吧!”說完這句話,張赫拔劍,鮮血“哧”的一聲噴得滿牆都是。
也直到此刻傷害數值才冒出來:
“—2819!”
傷害數值冒出來隻得那麽短短的一瞬間消失,但鍾舒曼卻看著數值消失的空氣發怔,她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這一劍是真的。
“是什麽武功能造成這麽恐怖的傷害?”鍾舒曼好奇的問道,不過她也知道張赫多半不會說的,“你這兩個月實力已經不是飛躍了,而是在坐火箭。”
“我給你說過了的,我這兩個月過的都不是人過的曰子。”張赫抖了個劍花,把劍身的血跡抖幹淨。
鍾舒曼長長的歎了口氣:“我現在懂了,你今晚上敢和裴召抬杠,原來你早就有了把握。”
張赫望著裴召的屍體道:“其實我也並沒有把握,隻不過是他太輕敵了些,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裏,他以為6轉就可以隨意蹂躪4轉,如果《王朝》真是這麽簡單就能夠玩轉的話,這個遊戲早就該倒閉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可以想象幽靈模式中的裴召聽到他這番話,臉上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鍾舒曼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張赫麵無表情:“上樓去,七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