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霧山疑雲 第十六章 回家
倆人走了好一會，仔佬不知怎麽的總覺得這片樹林陰深深的，仿佛像有東西看著他，每走一會他都會前後左右的看一圈。忽然後麵傳來一陣熟悉的叫聲。仔佬停下腳步仔細的聽，這時又叫了幾聲。“靠，是猴子。”仔佬叨咕了一句，右手掏出匕首緊緊攥在手裏。
龐軍也是一驚：“聽起來不像一個，我們快點從旁邊繞過去吧！”
他們生怕發出什麽聲響驚動猴子，小心翼翼的從旁邊繞過去，這時後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仔佬回頭一看，一個人就在他們後麵，仔佬急忙把刀亮了出來。他擔心的不是身後的人，而是追逐他的三隻猴子。
“救不救？”他問了句。
“看不清楚這個人是誰，再說三隻我怕我們應付不了。”龐軍本能的把槍抬起來了。
“那也得救啊，要不然他倒下就輪到咱們了。”
就在他倆舉棋不定的時候，那人突然轉身，隻聽一陣刺耳的響聲，一把匕首出現在他手中，也沒看清他是怎麽出的手，離他最近的猴子已經倒下了，同時猴子頭也在地上骨碌了好幾圈。然後這個人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身，胳膊用力一甩，另一隻向他跑過來的猴子被他飛過來的匕首刺中，隨著匕首的慣性，被拖拽出去釘在樹上。最後的一隻猴子跳了起來，即將撲到他的時候，他一個閃身躲過去的同時，在後麵反手掐住它的脖子，猴子還沒有落地，就啪的一下被他按在地上，也沒看他怎麽用力，猴子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一切動作電光火石般的結束了。
那隻胸前插著匕首，被釘在樹上的猴子還在掙紮著。那人走到它麵前，一拳打在它的喉嚨上，猴子停止了掙紮，樹林裏安靜了。他把匕首拔出來，猴子晃動著腦袋倒在地上。
那個人邊走邊看自己手裏的匕首，從仔佬和龐軍身邊走過去，連一眼都沒看他們。兩人在原地直勾勾的發愣，龐軍還在舉著槍作瞄準狀。
“真是個狠人，他吃什麽長大的？”仔佬感歎道。
龐軍聽到他說話才把槍放下：“他是誰啊？怎麽就一個人。”
“他也往上走，我們跟著他。有這個“清道夫”在前麵我們安全多了。”
龐軍也覺得他說的對，於是兩人在後麵緊緊的跟著，“清道夫”走的很快，他倆想要跟緊他，有時候不得不快跑幾步。天色已經越來越黑了，他們都打起手電，而那個“清道夫”卻一直摸著黑往前走。
“看樣子他沒有燈之類的東西，既然要靠人家，我幫幫忙吧！沒準他能和我們一起走。”仔佬快跑了幾步用手電往“清道夫”的前麵照了照，清道夫突然回頭一甩手，“啪……”仔佬拿的手電不亮了。
“啊！”他大吃一驚，並不是因為清道夫的“彈指神功”而是他的一雙眼睛，一雙像黃色夜明珠般的眼睛。清道夫的目光沒有太多停留，轉身繼續向前夜行。
龐軍跟上來上下看了一遍仔佬：“沒事吧？”
仔佬把手電扔在地上：“照一下就毛了，脾氣真大。”然後又指了指地上的手電：“這個和那些被打爛的眼睛是一個道理，洞裏麵的異類應該是他殺的。”
雖然清道夫不見了，不過一路上沒有什麽危險，他倆找了一個地方輪流休息。第二天天剛亮，就走到這遇見了之川他們。
聽完仔佬的經曆之川百思不得其解，這個清道夫竟然有鬼猿一樣的眼睛，而且從他打壞仔佬手電就能看出，洞中那些屍體的眼睛全是他打爛的。如果不是仔佬親眼所見，他們一直都以為是嶽叔呢。現在看來這個嶽叔在不在這還真不好說。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個人和大胡子到底是不是一夥的。
阿倫陰著臉過來了，顯然聽完龐軍的敘述使他的心情雪上加霜：“之川，我們得快點下山，一路不會停留，你的身體行不行？”
“沒問題，我也希望能早點到。”
“那就好，我們快點走吧！”
大家沿著樹林往下走，中午的時候才走出樹林，然後又選擇一條小道。一路都很安全，下午兩點多，終於看到了小埠的記號。記號標在一條上行的小路上。大家都記得從這上去就是有兩顆大樹的平台，他們在那裏殺死兩隻黑大鵬，當時回來的路平白無故的消失了。現在從這裏走還能不能到那裏，相信也沒人願意試驗，不過前麵不遠就是有猴子看守的小溪，他們已經算平安的返回了。
“準備好，到小溪那裏快速衝進樹林，有猴子也不要戀戰。”阿倫拿著槍走在最前麵。
到了小溪那，他們都朝樹林快速奔跑。仔佬幾乎是背著之川跑過來的，沒想到一切都很順利，竟然沒有猴子出現，仔佬放下之川，回頭看著小溪的周圍。
“幹什麽，還想和它們告別啊？”之川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
“就是覺得有點奇怪，怎麽那些畜生都旅遊去了，一個也沒出來送送咱們。”
阿倫在前麵喊讓他兩快點，之川推了仔佬一下：“快點吧，別看了。”
沿著小埠的記號一直走，就能到小亭了，大家都很興奮，能活著回來真的很不易。隻有阿倫悶悶不樂。之川想可能這次沒找到嶽叔，加上紅毛的犧牲，他沒法回去向他爺爺交代，便上前安慰說：“阿倫，這次我們能夠回來全靠你，嶽叔也是奇人，我們盡力了，找不倒也是沒有辦法，你不用太自責。”
阿倫也沒看著他就說：“之川，如果沒有光，你在黑暗中能看得清楚嗎？”
之川被他這不著邊的話問得一愣：“阿倫，我也不是鬼猿，哪能看的見啊？”
阿倫沒說話，一路朝前走。之川覺得阿倫從看見大胡子起就有點古怪，和開始判若兩人，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問題。不過他麵對現在的阿倫也不好問什麽，隻求快點見到他爺爺問清緣由後，和仔佬安心回天河，再也不冒險了。
一夜沒休息，天還沒亮他們就到了小亭。留在小亭的夥計還在睡覺，被大魯喊起來後一起回小鎮。
那個叫勇子的夥計在大坡下麵守著，見大家回來了直接跑過來：“少爺，老爺前天晚上就打電話過來，說出山後快點回家……”
“我知道了，”阿倫也沒看他，擺了擺手就走過去了。
勇子也不以為然，看了看大夥：“龐老大，小朱呢？”
“犧牲了。”說著龐軍直徑從他身邊走過去。
勇子一聽呆住了：“小朱……”
在鎮子上的小浴池衝了個澡，不到六點鍾勇子開來一輛中巴來接他們回去。連續幾天的勞累，之川剛靠著坐背就睡著了。
在一片一望無邊的草地上，之川飛快的跑啊跑啊，後麵有無數的異類在追趕他，不過以他現在的速度，異類隻能和他慢慢的拉開距離。不過後麵又有好多黑大鵬遮天蔽日般的飛過來，把他團團圍住。之川停下了腳步，這時他感到身體裏有一股火焰燃燒起來，燒得他喘不上氣，讓他不能呼吸。突然一隻黑大鵬向他俯衝過來。“啊！”之川大叫一聲，雙手舉得老高，仿佛嘴裏都噴出沸騰的熱氣，在他的眼裏，向他攻擊的黑大鵬動作是那樣慢。他輪起帶著火的拳頭打在它的頭上，“啪！”這隻黑大鵬頭上冒著煙飛快的旋轉到一邊，還撞飛了不少別的黑大鵬。緊接著所有的黑大鵬全向他衝過來，之川使出全身的力氣……
“呼！”之川擦掉頭上的冷汗，又做這種奇怪的夢了，看來這些天精神有點高度緊張。不過夢見自己身上著火已經有好幾個版本了。之川看了看車窗的外麵，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下起了小雨。通過玻璃的反光，一張俊朗又帶著幾分疲倦的臉，在車窗上映照出來。之川撥了撥零亂的頭發，這幾天在羅塔山上的經曆又讓他消瘦了幾分。
仔佬的呼嚕聲絲毫不亞於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之川看著這個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兄弟，這個從小在東北長大的北方漢子，心中無限感激。同時仔佬也向他證明了自己不是一個隻會把義氣掛在嘴上的人。
“你醒了？”阿倫在之川的後一排坐位上。
“恩，你沒睡嗎？”
“嗬嗬，”阿倫笑到：“你以為我是鐵人啊，我也剛醒。”
之川心想：“阿倫到底是不是精神分裂啊，開始對我畢恭畢敬，後來又不冷不熱的，回來之前還悶悶不樂心事頗多，現在又顯得很輕鬆，看來自己一直都沒有琢磨透他，他的心裏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世界？”隨即之川也附和道：“你是少爺嘛，是領頭人，當然有不同凡人的身體了。”
阿倫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能領誰的頭啊？都是給爺爺麵子。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要先告訴你吧，要不然一會你就要問了。”
“哦？”之川一笑：“你是說一會我要問你家在哪裏吧？”
阿倫豎起姆指：“真服你了，你就不能笨一回嗎？”
“之川笑著說：“其實你要不說的話我就不問了，反正都要去，到了不就知道了。”
“不對，就算你現在不問明天也會問。”
“是嗎？既然這樣那你就告訴我吧！”之川無所謂的說。
“天河，我們要去天河！”
“你說什麽？你的家在天河！”之川萬萬沒想到阿倫和他爺爺竟然同他在一個城市。
“對，我的家就在天河。”
之川愣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麽：“大胡子說的白老頭是不是白家阿公？”
“那就是我爺爺，原來你還認識我爺爺啊。”
“在天河知道白家阿公的人不占少數，我怎麽會不知道。”
“那麽明天晚上我們就能到，你要問嶽叔的問題到時候問我爺爺就行，我想他老人家還是會給你個滿意的回答。”說完阿倫躺回坐椅上不說話了。
之川也靠著坐位整理一下頭續。白家在天河市區外有一座很大的莊園，具體做什麽生意的之川不知道。阿倫說過，屠異就是要完成當年戮殤王的誌願，這個傻瓜聽了都不會信。就好像一幫朋友吃飯，有一個人玩命吹牛，誰都不信他，但隻能心裏想不會當場揭他的短。屠異這個組織也要有他的經濟來源，一定會有其它的企業或者非常盈利的生意，要不然這麽多人白家阿公怎麽養。反正政府是不會給他一錢讓他買槍買炮去打異類。所以白家阿公這次讓嶽叔上羅塔山一定有什麽秘密，而且把自己也套了進來，說明跟自己也有關係。希望明天會從白家阿公那裏得到答案。
仔佬可是相當能睡，整整一天，到天黑才醒過來。之川遞過來麵包：“吃點東西吧，一天都沒吃了。”
仔佬一看麵包連忙擺手：“我可不吃了，吃了幾天的餅幹我胃裏都造反了，要是再吃麵包還不得便秘啊，我還是餓著吧。”
龐軍在他後麵笑著說：“仔佬兄弟，等回去見完老爺我請吃頓好的。”
仔佬回頭故作驚訝的說：“你龐老大還會請我吃飯，剛開始你都快把我吃了。”
龐軍一臉嚴肅的說：“你怎麽還記我的仇啊，我承認我排擠陌生人，也不怎麽懂和人相處，可那時不還和你不熟嘛，仔佬兄弟你也是個重義氣心直口快的人，可別……”
仔佬哈哈大笑把阿倫後坐正睡覺的小埠都嚇醒了。“可別跟個娘們兒似的記你的仇是不？”
“我可沒說啊！”龐軍顯得很著急。
“我逗你呢老小子，你還真是開不了玩笑。”仔佬拍拍胸脯：“咱一個大老爺們兒能為了開始你的幾句話就記你一輩子嗎？你這腦筋真比曹植還直。”
“哎呀你呀！”龐軍無可奈何的用手指了指仔佬。
“我們還有多久能到，我都快等不急吃大餐了。到時候我可不客氣，把你老小子吃到賣血。”
“哈哈！！”龐軍大笑一聲：“你真是個滾刀肉切不透，明天晚上我們才能到天河。”
“啊？到天河…”仔佬很驚訝：“送我們回家嗎？不是說去見阿倫爺爺嗎？”
“是啊，是回去見老爺。”龐軍也顯得很迷惑。
仔佬用眼睛看了一下之川。之川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問了。仔佬很鬱悶，事情越來越複雜，他現在很理解之川當初拿到優盤時的心情，而且他也感覺一切不會草草的結束。他和之川將麵臨更多的問題。
仔佬沒再說話，車裏很安靜，一切都像時間停止了一樣，隻有中巴毫不停歇的在高速公路上奔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