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才那道題測試，看樣子你睡醒了呢……”

阿杜自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形勢逆轉下來，他就開始耍起賴。外界對他的風評本來就不怎麽好，他不介意在多一條差評，更何況一個被老師懲罰過的學生話有幾個人信呢？同學們心中暗歎，傳說中的阿杜果然……無恥！

“那麽……現在正式問你一個問題……”阿杜怕又被他回答上來了，心底好好琢磨了半天，想到了一個非常妙的點子，才微笑說道。他心中確信這個問題這個轉校生百分百回答不對！

毋庸置疑！

阿杜摸了摸油光可鑒的腦頂，嘴巴泛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崖龍戰役，如果那次阿裏斯梅貝爾號沒有不小心被流彈命中，曆史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動？”

這是一個開放性的題，沒有死定的答案，轉校生無論回答的如何，他都可以說是錯誤的。而且這道題不是一個開放題那麽簡單，它的難度是世界公認的，是世界上最難的百道曆史題之一！他的自信並非是空穴來風。

老奸巨猾！

紅發小胖看穿了阿杜的計謀，心中暗暗罵了一聲。心中也提轉校生哀歎了一聲，看樣子是死定了。奇跡都不可能。

鴨舌帽沉默了。

阿杜興高采烈，心中竊喜，小孩子毛還沒長齊，就想在我阿杜麵前玩陰謀，這不是在關公麵前舞大刀，自取其辱嗎？

一分鍾過去了……

轉校生低著頭看不見表情，似乎又睡著了。

“嗬嗬。回答不上來嗎？”阿杜眼鏡上反射一道刺目的亮光，擺出嘲諷譏笑的可惡嘴臉，“不用裝著一副思考問題的模樣，不用勉強自己，我知道你回答不上來，你根本就沒有聽這堂課又怎麽能回答的上來？”

“曆史的變動……”轉校生忽然抬起頭，雙眼一道淩厲的亮光閃過，阿杜登時覺得自己心髒仿佛被利刃冷冷割了兩刀，鮮血淋漓，鴨舌帽嘴唇輕啟，聲音仿佛來自塞外大漠的寒流，“如果阿裏斯梅貝爾號沒有被意外的流彈擊中，曆史變動的可能有七千五百四十三種！其中有10%種的概率最大，5%種概率最小，1%種幾乎不可能。”

七千五百四十三種變化？阿杜心中一抖，隨即又鬆了一口氣，暗道，縱然他的智商超高，屬於驚采絕豔大腦堪比智腦，又怎麽可能在一分鍾多的時間內分析出來七千多種可能……嚇人都不會嚇……七千多這個數字高的也太離譜了！他曾經試著分析過這道題，足足花費了一個月時間證出兩千多種可能，他計算用的本子壘起來都能塞滿一個小房間，縱然是世界上的【基尼斯世界紀錄】證出最多可能也才八千多種可能，這個小子在一分鍾時間心算就證出了七千多種，都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他提了提眼鏡，不屑的笑笑，攤開手，“請說。”

“我先說最有可能的10%變動……”轉校生不疾不徐緩緩說著。

……

越聽阿杜心中的震驚越大，看這個轉校生的眼光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說的每一個可能居然都是正確的！而，而且有很多種都是他沒有證明出來的！匪夷所思！這怎麽可能啊！這不會是做夢吧！他是怪物嗎？盯著鴨舌帽神態自若，靜如死水的模樣，阿杜心中產生一絲高深莫測之感。這是他教學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讓他產生這種感覺的學生！

怪物！

叮叮叮——！

這個時候一陣刺耳的鈴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教室裏僵直的氣氛。

“時間到！你沒有回答上來！跟我來辦公室！”阿杜從瞠目結舌回過神來，瞪了這個讓他顏麵盡失的鴨舌帽一眼，朝外麵走去。

應該聽老師的話吧？但是他什麽都沒有教給我，應該不算是老師吧？……到底是不是老師……？

龍樹看著走掉的禿頂中年人，猶豫不決。

他並不知道自己回答那個問題給阿杜的震驚，他也沒有阿杜想象中那麽“怪物”，他翻開腦海書本後，這個問題恰好就記載在內，而且一共有一萬多種可能，他也覺得自己說出這些全部一萬可能太過離奇了，他不想多麽引人注目，狠狠消減了一部分。現在聽到禿頂說自己沒回答上來，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想著早知道把一萬多種可能都說出來。阿杜此刻要是知道七千多種可能都是龍樹狠狠消減了一部分的答案，估計很可能當場嚇尿癱瘓了！

“這個東西給你。墊上。”忽然，紅發小胖裝作不經意的路過他身邊，不動聲色的丟下一個膠囊。

“嗯？”龍樹愣了愣，又點點頭，膠囊攥緊手心，走出教室。

目送龍樹離開，本來安靜無聲的教室立即變得像是沸騰的水，人聲鼎沸。

“狗他娘養的阿杜！！上他的課緊張死大爺了！！！簡直就像玩貓捉老鼠！！幸好今天那個轉校生吸引了他全部目光！！好險！！”

“嘖嘖，你們坐在前麵的沒有看見阿杜剛才的表情，簡直要笑死我了！！阿杜也有今天！！！”

“他是什麽表情啊？該不會那個轉校生削他麵子了吧？我亂猜的，怎麽可能啊……這個轉校生武力上已經那麽牛掰了，文科上要是這樣牛掰他就逆天了！”

“你猜得沒錯！你是沒看見，阿杜剛才的表情就像是正吃著絕好的山鎮美味忽然嚼出來半截狗屎！！真好看！！我差點拍下來！！但是我沒那個膽啊！！”

“啊！不會吧！阿杜不可能這麽菜吧？一個小小的轉校生就擺平了……”

“海棠沒有說錯！我剛才也看見了！我們班新來的這個同學真的是一位大神呐！！”

“大神？嗬嗬，他先走出阿杜的辦公室再說吧。”

“阿杜的辦公室……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啊，從那裏出來的學生沒有一個還有人的樣子啊！簡直就是十八層地獄般的存在！”

“狗.娘養的阿杜，又迫害了一位光榮偉大的戰士！啊啊，神啊，我們需要救世主收了阿杜這個妖孽啊！！！”

………………

這些話，龍樹自然是聽不到了。不過，縱然他聽到他也不會多麽在意。

他現在好奇的是紅發小胖塞給他的膠囊，他打開後裏麵彈出來一件透明軟甲，不知道是什麽材料製作的，軟滑的像是果凍，他試著用最大的力氣撕扯，也不見它發生絲毫形變。材質顯然不俗。

他給我這件東西幹什麽？

龍樹還不知道外界對於阿杜的風評，自然不明白小胖給他這件東西的意義，而小胖也沒想到龍樹會不知道阿杜的事跡。溝通是多麽重要啊！

龍樹將軟甲收起來，追上阿杜，跟在他後麵。阿杜看見他追上來，隻是冷哼了一聲。

兩旁學生見到少林腿阿杜背後吊著一個學生，紛紛朝他拋來可憐的眼神。

……

阿杜的辦公室是個單人間，大廳中央放了個茶幾，上麵擺著幾套金屬的杯具，牆邊有幾株龍樹叫不上名字的綠色植物，牆上掛著幾幅鬼畫符一樣的毛筆字，天花板上吊著一展各色水果混搭的吊燈。風格總體來說簡單而舒心。

“你隨便座。”阿杜徑直坐到茶幾旁，對著龍樹說道。

討教方才那個問題嗎？把一萬多種可能全部說出來？

龍樹也不客氣，座了下來。

看到他真的坐下來了，阿杜一愣，忽然想到他是轉校生，便恍然了。他說的那句話並非真的想讓他座下，隻是客氣說說罷了，以往學生聽得這句話，嚇得幾乎要跪下來了。

人的名樹的影！

阿杜威名遠揚，殺人如麻土匪一樣，聞風喪膽，普通學生隻是遠遠看見，就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開來！而不知者無畏，這個學生居然和他麵對麵品茶，這也是第一次和學生如此平和的對視。阿杜心中難免有點古怪的感覺。

“你知道這個地方是什麽地方嗎？”阿杜手指輕敲茶杯的邊緣，眼睛看向窗外。

“……”

龍樹不知道他這句話什麽意思，索性便沒說話。

“嗬嗬，怎麽不說話？這裏是我的辦公室。阿杜近代史老師的辦公室。”阿杜頭轉回來笑咪咪的盯著龍樹，嘴巴撅起一個莫名的弧度，“但是它還有一個名字，是學生們起的，【地獄的第十九層】！”

“地獄的第十九層？”龍樹一愣。

“傳說，地獄是惡人死亡後靈魂會到的地方，根據罪行的輕重，從小到大一共十八層。第十八層是惡靈無法超度的煉獄！它的具體名字叫做【刀鋸地獄】專門懲治偷工減料，欺上瞞下，拐誘婦女兒童，買賣不公之人，這種惡靈死後將打入刀鋸地獄。牛頭鬼神把來人衣服脫光，呈“大”字形捆綁於四根木樁之上，由襠部開始至頭部，用鋸鋸斃。”阿杜低下頭，伸出蜥蜴一樣細尖的舌頭，緩緩舔了舔嘴唇，壓低聲音，詭笑，“那麽你說，地獄的第十九層，是什麽樣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