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想到了渣男,夏初連忙打住思緒,隨後轉身來到傅靳夜的身後,替他係好了帶子。
“需要我幫忙嗎?”
“淘米會嗎?”
男人嗓音磁性好聽,卻無端讓夏初覺得,他在嘲笑自己蠢。
不氣不氣!
她在烹飪這方麵確實挺蠢的。
要學會正視自己的缺點。
夏初吸了口氣,溫聲道:“會的。”
傅靳夜洗肉的動作一頓,看了她一眼。
還以為女人會和自己嗆幾聲,沒想到她這麽平靜。
夏初拿著米,想到中午的那頓飯,問道:“你還沒跟我說,中午的菜錢要多少?”
傅靳夜沒有回她這個問題,而是問道:“我不是給了你五十萬嗎?既然不會做飯,為什麽不給孩子們點外賣?”
夏初拿米的手微頓,輕聲道:“錢要花在刀刃上。”
她已經不是家財萬貫的大小姐了。
她要養孩子,要交母親的醫藥費。
一分錢得掰成兩半花。
傅靳夜側眸,看著女人纖長的羽睫輕顫,像兩把小刷子一般,輕輕軟軟的,似在他心上拂過。
“中午的菜不需要錢,記在我老板帳上了。以後每個月我會給你兩萬塊生活費,你想買什麽就買,不要苛待孩子們。”
夏初擰開水龍頭的動作一頓,漂亮的杏眸裏閃過一絲疑惑。
這個男人,出了五十萬的彩禮還不算,現在還要給她每個月兩萬塊的生活費!
所謂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他長得帥,還不介意自己有三個孩子,現在又給她生活費!
她這心裏怎麽那麽發虛呢?
有種被人養肥了,送屠宰場的不安感!
“不用了,我能自己賺錢養孩子們的。”
“你養孩子?你就用你的黑暗料理養他們?把他們養得麵黃肌瘦,最後讓別人說,孩子的繼父虐待他們?”
傅靳夜將洗幹淨的肉放到砧板上,語氣不輕不重,卻語帶譏誚。
夏初俏臉一熱,又想遁地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我們和你非親非故的……”
“非親非故?”
傅靳夜黑眸凝著她,“夏初,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領證結婚了?”
一句話,堵得夏初啞口無言。
理是這個理,可他們這婚結的並不正常啊!
“夏初,生活費不是給你的,而是給孩子們的。他們很可愛,你就當我扶貧吧。”
夏初:“……”
好吧,這個男人雖然毒舌了一點,但目前看起來,倒是挺有愛心的。
那她就記著他的恩情,有機會再還給他。
夏初沒再反對,把淘好的米放進鍋裏,插上了電源。
轉身,看著男人動作熟練的切著肉絲,杏眸裏閃過一絲驚訝。
一個人會不會做飯,看切菜的架勢就能看出一二。
這個男人,還真不像是不會做菜的人!
“冰箱裏有鱈魚,孩子們愛吃魚嗎?愛吃的話,我給他們做清蒸鱈魚,比較有營養。”
傅靳夜見她發愣,淡聲說了一句。
夏初回神,說道:“孩子們對鱈魚過敏,不能吃。”
前兩年孩子們吃過一回鱈魚,身上就起了紅疹。
可把她嚇壞了。
傅靳夜手上的動作一頓,眼裏閃過一絲意外。
“他們也對鱈魚過敏?”
“嗯。”
夏初聽到一個也字,好奇地問道:“還有誰對鱈魚過敏嗎?”
“我爺爺。”
“這麽巧?”
夏初隨口問道:“你爺爺和你父母不在海城嗎?”
傅靳夜切肉的動作一頓,淡淡嗯了一聲。
沒有想多聊的意思。
夏初杏眸一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男人剛剛一瞬間的氣息有些冷。
為什麽?
難道他和家人的感情不太好嗎?
廚房間裏一時很安靜,傅靳夜動作熟練的將切好的肉絲加入水澱粉浸泡。
夏初站在一旁看著,“還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會洗菜嗎?會的話,把蔬菜洗一下。”
他的語氣,挺像吩咐不會做事的小孩子的。
“我沒那麽笨。”
夏初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傅靳夜唇角勾起似笑非笑,“洗洗幹淨,我可不想半夜跟孩子們搶廁所。”
夏初:“……”
孩子們一定告訴了他,他們中午吃到了不幹淨的青菜了!
好糗!
她發誓,一定要學會做菜,讓他們刮目相看!
夏初沒想到,傅靳夜真的會做飯。
不但會做,而且做的色香味俱全。
隻短短半個小時,他就做出了六菜一湯。
煎牛排,魚香肉絲,地三鮮……還有一個番茄魚湯。
“時間比較緊,今天隻做了幾道家常菜,都來嚐嚐吧。”傅靳夜淡聲道。
“哇,好香啊。”
“嗯嗯,好好吃的樣子。”
兩個小姑娘滿眼小星星。
“不會中看不中吃吧?”
夏梓鐸小臉冷靜,不忘潑冷水。
傅靳夜劍眉一挑,給他盛了碗湯。
“嚐嚐不就知道了?”
夏梓鐸拿起勺子嚐了一口湯,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驀地一亮。
這湯的味道酸酸甜甜的,竟然很好喝!
“還滿意嗎?”傅靳夜問道。
“馬馬虎虎吧。”
夏梓鐸含糊其詞,悶頭又喝了兩口。
隻是馬馬虎虎麽?
這都喝了幾口了?
真是個傲嬌的小屁孩。
傅靳夜唇角淺淡的勾了勾,也沒拆穿他的言不由衷。
“唔,阮蜀黍做的湯好好喝!”
“嗯嗯,阮蜀黍的手藝好好喲!”
兩個妹妹不像大哥一樣含蓄,毫不吝嗇她們的誇獎。
傅靳夜眉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給兩個小姑娘夾了點菜,隨後開吃。
男人吃飯時舉止優雅,儀態極佳。
不像普通人,倒像是世家子弟出身。
夏初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這男人,長得帥,又會做飯,還有愛心。
除了毒舌一點,高冷一點,其他暫時沒發現有別的毛病。
這樣的男人,也算是個不錯的男人,怎麽就找她閃婚了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知道我長得帥,你也不用一直盯著我看吧?”
冷不丁的,男人慢條斯理的戲謔了一句。
夏初回神,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盯著人家看。
頓時俏臉一熱。
“不是,我就是很好奇,你怎麽能做出一手好菜的?”
傅靳夜吃飯的動作微頓,薄唇輕啟。
“從小家境貧寒,爹不疼娘不愛,自己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