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心思百轉,壓下了心裏的衝動。

她不能馬上告訴他這件事,總要試探一下他的態度再做決定。

吸了口氣,她收起了手機,按捺住激動的情緒先去忙工作。

傍晚時分。

陳世輝和阮清玉趕到了醫院。

是傅靳夜打電話給他們倆,讓他們回一趟海城的。

如今夏母生病住院,三個孩子需要人照顧。

他不想驚動自家爺爺,照顧孩子的事情自然落在自己母親頭上。

再加上陳世輝馬上要帶夏初去M國,他必須和他通個氣。

兩人聽說夏初肚子裏的孩子沒了,臉色都很凝重,追問是怎麽一回事。

夏初和傅靳夜對視一眼,傅靳夜示意陳世輝去裏麵聊。

陳世輝應了一聲,和傅靳夜進了裏間。

阮清玉坐到床邊,不解道:“怎麽還要避著我說事?初初,親家母呢,她在哪個病房,我去看看她。”

“就在隔壁。”夏初說道。

阮清玉暫時沒有多問,先去了趟隔壁。

夏初籲了口氣,有些心虛。

自己的孩子還在,卻謊稱沒了。

也不知道婆婆以後得知真相會不會生氣瞞著她。

很快,傅靳夜和陳世輝出來了。

傅靳夜對他倒是和盤托出了。

陳世輝得知小外孫還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悅。

“我的女兒懷個孕為什麽還要遮遮掩掩的?初初,你跟我回去,我立馬昭告天下,我的女兒誰敢再動你一下,我要他的命!”

這話也太囂張了。

不過他有囂張的資本,畢竟是商界大鱷。

夏初笑道:“爸,低調低調!你是有權勢,但還有些人不怕死呢。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這棵樹那麽高壯,招來那麽大的風,稍不留神就能把我這棵小苗吹死。所以我還是謹慎一點,和阿夜演個戲,先平安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陳世輝皺了皺眉,“這次的事情聽阿夜說,可不是我的原因,是他的死對頭搞的鬼。”

夏初點點頭,“是啊,瞧我多命苦,遇到你們一個兩個都是那麽招搖?”

陳世輝忍不住笑了,問傅靳夜,“那這件事還不能透露給你媽聽了?”

傅靳夜道:“最好不要,我怕她嘴上沒把門,萬一不小心泄露了秘密,那我和初初的戲就白演了。”

陳世輝道:“別這麽說你媽,她有分寸的好吧。”

“還是等晚點再告訴她。”

“行吧。”

陳世輝聽從他的建議,問道:“所以是那個菲爾特搞的鬼?”

“嗯。”

“他敢算計我女兒?等著吧,這筆債我一定會跟他好好算的!”陳世輝目露寒光。

“爸,先別著急反撲,目前他找上了傅祈風,姑且看他要做什麽。”傅靳夜說道,目光同樣寒涼一片。

“行,一切你來做主導,有什麽需要你盡管吱一聲。”

“謝謝爸。”

傅靳夜道了謝,想到什麽,又道:“對了,還有件事沒有告訴你。”

“什麽?”

“哆哆蕊蕊和蜜蜜其實是我的親生骨肉。”

聽到這話,陳世輝一臉震驚。

“他們是你的親生骨肉?不是說孩子們是傅祈風的嗎?”

傅靳夜目光微涼,“四年前,傅祈風讓唐雪篡改了我和初初的記憶。我剛剛找心瑤深度催眠,找回了真正的記憶。”

聽到這話,陳世輝有些不敢相信。

“你這個弟弟也太下作了吧?怎麽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傅靳夜掃了眼夏初,迸了一句,“他的愛太過偏執了。”

陳世輝頓了頓,點點頭,“哎,誰讓我女兒這麽優秀呢?”

傅靳夜:“……”

夏初:“……”

隔壁病房。

阮清玉和夏母嘮了一會兒嗑。

聽到夏母說,她有可能被別人催眠,才會導致夏初流產,頓時氣得不輕。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這麽下作?要是被我知道了,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夏母見她的第一反應和自己一樣,還沒責怪自己,不免有些愧疚。

她歎了口氣,一時無言。

阮清玉知道她心裏不是滋味。

畢竟這件事雖然不是她的本意,但也是經了她的手。

她握住夏母的手,問道:“親家母,你是不是還在怨阿夜?”

夏母搖搖頭,“還怨什麽?就因為這一點怨,我把自己的小外孫都怨沒了。”

阮清玉安撫道:“不關你的事,是有些人太歹毒了,你別胡思亂想。”

夏母又歎了口氣,“也怪我不好。丈夫都死了我還要揪著不放。如果沒有讓阿夜把他表弟叫回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聽到這話,阮清玉若有所思。

難道出這種狠毒計謀的人是兒子的對家?

在親家公去世這件事中,因為被自己兒子懲罰了,所以才進行報複回來的?

阮清玉心頭一動,就想趕緊和自己兒子聊自己的想法。

她好生安慰了夏母一通,隨後找了個借口回了夏初的病房。

此時夏初正靠在床頭聽傅靳夜和陳世輝聊著天。

臉上看不出半分憂傷之色。

而兩個男人的神態也很平和。

阮清玉眯了眯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按照她對這幾個人的了解,夏初的孩子沒了,首先自家兒子一定不會這麽淡定。

畢竟那是他和夏初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孩子。

就算麵上克製,但神色不會這般如常。

而夏初,剛失去一個孩子,應該也不會這麽平靜。

那張清麗的小臉也不該這麽紅潤有血色。

還有陳世輝,外孫被害死,他還能這麽心平氣和坐著閑聊?

有貓膩!

阮清玉壓下心裏的疑惑走了過去,“你們在聊什麽?”

“隨便聊聊。”陳世輝起身示意她坐。

阮清玉也不客氣,走過去坐下,問道:“你們查到是誰幹的了嗎?”

傅靳夜道:“有點眉目了。”

“是誰幹的?”

“我在F國的死對頭菲爾特。”

傅靳夜道:“我把他表弟送進了監獄,他懷恨在心,就找機會報複我。”

阮清玉道:“我剛剛就猜到了一點,果然是你惹的禍,害慘了初初。”

她頓了頓,突然話鋒一轉,“好在孩子沒事,不然初初得多傷心!”

夏初一愣,脫口而出,“媽,你怎麽知道孩子沒事的?”

傅靳夜:“……”

他動了動唇,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傻媳婦太單純了,被自己母親這麽一詐,就被詐出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