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我一個離過婚的女人,確實沒什麽素養可言。”
阮清玉臉上依舊掛著笑,可眼底早就沒了笑意。
看著陳世輝臉色難看,她還不忘火上燒油。
“咦,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要去醫院嗎?你放心,我離過婚,別的沒有,就是有錢。你那裏要是被我踢壞,我可以砸大把錢,來請最好的醫生給你裝個假的!保證和真的一樣管用!”
罵她?
能動手,就不瞎逼逼。
“你……”
陳世輝嘴唇一陣哆嗦,他一手捂著檔部,一手捂著胸口。
就這麽被氣出了心髒病!
“陳總,你怎麽了,心髒不舒服嗎?”隨從大驚失色。
“送陳總去醫院!”
傅靳夜麵色微變,快速說了一句。
一旁的夏初張大了嘴,一臉震驚。
原本就是看個熱鬧,沒想到卻出大事了!
婆婆把人氣出心髒病了!
該說不說,婆婆的戰鬥力杠杠的!
而且,她把人氣出心髒病,間接原因還是自己!
她在替自己出氣啊!
怎麽就那麽喜歡這位剽悍的婆婆呢!
“這麽沒用?看來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啊。”阮清玉還不忘補刀。
傅靳夜瞥她一眼,“媽,你少說兩句吧。”
“沒事,禍害遺千年,他肯定死不了。”阮清玉不以為然。
見她還在說風涼話,陳世輝快要被氣出腦溢血來。
他動了動唇,對扶著他的男人擠出兩個字:“予安,告她!”
鄭予安看了阮清玉一眼,遲疑了一瞬,“陳總,她……”
沒等他說完,陳世輝就昏了過去。
幾人趕緊把人送去了醫院。
周深提前聯係了醫護人員,所以人一到醫院,就被送進了急診室。
一群人在走廊上等候。
鄭予安看了阮清玉一眼,欲言又止。
傅靳夜以為他要問責自己母親,高大的身軀擋在阮清玉的麵前。
“鄭總,今天的事情是我媽過分了,等陳總醒來,我會親自向陳總道歉。”
聞言,阮清玉從他身後走出來,“不用你道歉,我的責任我自己承擔。”
鄭予安又看了她一眼,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夫人,你認識林鋒嗎?”
阮清玉沒印象,“誰?”
鄭予安掏出一個錢包,從裏麵拿出一張老照片,遞給了阮清玉。
“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這是一張發黃的老照片,上麵是三人的合影。
一個是陳世輝,一個是鄭予安,還有一個陌生男人。
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勾肩搭背,笑的開朗!
鄭予安指著其中一人道:“二十一年前,在F的一個小巷子裏,是他救了你。”
阮清玉看了一眼照片,視線落在右邊的男人臉上,握住照片的手一緊。
原來漫不經心的態度瞬間變得嚴肅。
她動了動唇,迸了兩個字:“大黑?”
鄭予安點點頭,“是的,林鋒的外號就叫大黑,你還記得他的?”
她怎麽會不記得這個男人!
他可是自己女兒的親生父親啊!
阮清玉抬眸,“他人現在在哪裏?為什麽一直不和我聯係!”
鄭予安歎了口氣,眼裏閃過一絲哀傷。
“林鋒已經去世二十一年了。”
什麽!
那個男人已經去世這麽久了嗎?
阮清玉愣了愣,“他怎麽會去世的?”
鄭予安道:“我和林鋒還有世輝三人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當年世輝被如今的陳家認回,我和林鋒作為他的好兄弟,也跟著他出了國,做了他的跟班。”
“豪門表麵看著光鮮亮麗,但你們應該清楚,內部爭鬥很多。世輝一被陳家人接回家,就被他父親委以重任,成了創輝集團的接班人。這樣的待遇很快就遭到了他叔叔伯伯的暗殺。”
“林鋒在和你認識不久後,陪世鋒返回M國時遇襲了。為了保護世鋒,他胸口中了一槍,就這麽死了。”
聽著他的敘述,阮清玉愣愣地看著照片,一時無言。
林鋒是自己女兒的親生父親。
二十一年前,她開小酒館生意火爆,所以被自己的對家算計。
是林鋒在關鍵時候救了自己。
兩人有過一夜之後,林鋒卻再沒回來看她。
她一直以為兩人是露水姻緣,心裏更加確定,男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卻不想,原來他是死了,自然就回不來了!
阮清玉心情有些複雜,問道:“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存在的?”
鄭予安道:“因為二十一年前,我和林鋒一起陪世輝出差到了F國。晚上在你開的小酒館喝過酒,林鋒就對你一見鍾情。”
“而當晚,你被那群小混混帶走,林鋒追出去救你時,我也在場。後來你纏著他不放,我就走了,所以我一直記得你。”
“可那一夜過後,我們必須馬上回國。林鋒本來想多賺點錢,然後來F國向你求婚的。可沒想到他出了事,再也沒能回來。”
鄭予安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沉痛。
連帶著讓阮清玉的鼻子也莫名發酸。
她因為不相信男人,所以這個和自己有過一夜的男人的麵貌早已淡忘。
也根本不知道,那個男人對自己還一見鍾情過。
可被鄭予安這樣闡述,淡淡的憂傷瞬間就籠罩在了心頭。
原來並非所有男人都是無情無義的。
隻不過是她上一段的婚姻遇人不淑而已。
一旁的夏初站在傅靳夜身旁安靜地聽著,隻覺得婆婆經曆好傳奇。
那個林鋒應該就是夏夏的父親。
如果他沒死,婆婆會不會已經再婚了?
隻能說,命運捉弄人啊。
有一點難過。
因為好人沒長命。
攬住自己腰肢的手臂溫熱。
夏初側頭看了傅靳夜一眼,突然就有些釋懷。
他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又有什麽關係呢?
至少在結婚後,他對自己很好。
至少他給自己提供了無價的情緒價值。
至少在她需要他時,他一直在自己身邊。
世界上最難受的,莫過於天人相隔。
珍惜當下,才是最該做的事情!
阮清玉的心情有些難受,所以一改往日張揚的性格,坐在長椅上沒再作聲。
傅靳夜問夏初,“要不要先回去?”
他怕老婆累著。
“沒事,等一會兒吧。”夏初道。
傅靳夜嗯了一聲,攬著她坐到長椅上等消息。
一個小時後,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鄭予安率先走了過去,“醫生,他怎麽樣了?”
“患者沒什麽大礙,主要是一時氣急攻心才導致的暈厥。”醫生說道。
鄭予安頓時鬆了口氣。
阮清玉輕咳一聲,有些別扭,“醫生,他那方麵呢?有沒有事?”
“也沒事,稍微有點腫,留院觀察一晚,消消炎,明早就能出院了。”醫生道。
“好的,謝謝醫生。”
幾人都鬆了口氣。
陳世輝被送去了病房。
幾人都跟過去了。
留院觀察需要人陪護。
陳世輝帶來的人都是大男人。
阮清玉道:“你們都回去吧,今晚我留下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