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可是,這一次,經曆了這麽多的端木陽,卻並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畢竟,對於端木陽來說,這是扭轉目前局麵的唯一一個契機,這也是唯一一次可以戰勝端木齊,又可以令到端木齊受到教訓,這才是端木陽真正想要的。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端木陽是一個隻要一捉到機會,就會趕盡殺死,絕對不會給對方留任何餘地的人。那隻是因為,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會記得,有這樣的一句古訓:
“對你的對手寬容,就是對你自己的殘忍……”
端木陽不想對自己殘忍。
踏著冰雪,兩個人走了許久。一直地,從覆蓋著冰雪的庭院,走到了寬敞的城門樓處。端木陽大踏步地走在前麵,幾乎和那措並肩而立。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隻有相熟的宮人,或者是侍衛,在遇到他們的時候,殷勤地打著招呼,個個的眼裏,都有一種夾雜著冰雪一樣的表情。
端木陽隻是緩緩地點頭,卻不說任何的話,就連在和那措告別的時候,他也隻是微微地衝對方點了點頭,然後,就朝著各自的轎子,朝著兩個相反的方向,離去了。
太子端木齊,因為貔貅之事,受到了重責。想嫁禍於端木陽,卻不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端木陽,雖然取得了暫時的勝利,可是,未來到底如何,卻是真的沒有人知道的。
而端木陽知道的是,這些事,還沒有真正完呢。明天,又或者是明天的明天,太子的支持者,會有什麽樣的舉動,這也是沒有人知道的事情。
端木陽知道的是,太子端木齊的身後,太師等人,已經開始了頻繁的活動。太師一幫人,不顧天寒地凍,已經跪倒在禦書房的門外,請求年邁的帝王,放過太子這一次。
今日的早朝之上,那措一幫,還有和太師一幫人,已經就因為這些事,展開了激烈的辯駁。
雖然,端木術在盛怒之下,喝斥了太師的的維護。其他的,想為太子求情的人,都已經知難而退。可是,人人心知肚明,太師,甚至是皇後,是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所以,端木陽知道,這件事,絕對沒完。
端木陽坐在馬車裏,慢慢地想著,想要將這些事情,全部都理順清楚。要知道,對於端木陽來說,今天的結果,是必然的,也是他預料之中的,可是,他獨獨沒有預料到的是,端木玉竟然會在關鍵時刻,助了他一臂之力。
端木玉是端木陽的六皇弟。可是,端木陽幾乎每一次看到端木玉,都會從他少年的眼裏,看出一種說不出的、刻骨銘心的仇恨。
端木陽並不知道,端木玉為什麽會恨自己。事實上,端木玉六歲封王,和端木陽,也甚少的相處機會,所以及,當端木陽第一次地,麵對端木玉的這一種的表情的時候,他的心裏,除了不安,就是詫異。
可是,皇子之間的仇恨,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所以,當時的端木陽,隻將端木玉對於自己的仇恨,看成了絆腳石一般的存在,看成了是阻礙一般的存在——想來,在這個少年的心裏,也是潛藏著不為人知的野心的吧,所以,才會在看到自己的皇兄的時候,流露出如此的表情?
可是,隨著時間的日久,端木陽又慢慢地發現,端木玉的仇恨,僅令隻局限於自己為止——在看到太子端木齊時,那個少年的六皇子的眸子裏流露出的,是說不出的譏諷,在看到端木灼,以及其他的皇兄弟的時候,端木玉的眸子裏,流露出的,是一種不為所動的冰雪冷芒,即使是笑,端木玉在麵對他的嫡親的兄弟的時候,眼睛,也是不笑的。
即便是麵對皇後,即便是麵對自小就十分喜歡粘著他的阿雪郡主的時候,端木玉的眼裏,流露出來的,都不一種說不出的淡然的,冰雪的冷芒。
可是,唯獨在麵對端木陽的時候,端木玉的眸子裏,流露出來的,是一種仇恨——是一種恨之入骨的冰雪冷芒。有多少次,端木陽都會在端木陽的陰鬱而冰冷的眸光裏回首,都會在端木玉的仿佛是詛咒一般的眼光裏汗水濕透衣背——
端木陽不是恐懼,他隻是不太明白。他不明白,這個小了自己十來歲的少年皇弟,為什麽,在麵對自己的時候,會流露出如此的表情……
可是,隨著端木陽的處境的變化,他流落他鄉,已經足足三年。三年的時光,將那個年幼的皇弟,變成一個小小的少年。這個少年的眼裏,有著和他的年齡不相稱的成熟,還有冷漠,端木陽在大殿裏,看到小小的少年,邁著方步,一步一步地走上宮殿之前,對著端木術施禮的時候,他忽然之間就想起來了,這個少年,原來,就是三年未見的小皇弟——
三年的時間,將所有的人都已經改變,容顏的改變,是必然的,可是,那個小小的少年的眸子裏流露出的冰雪一樣的光芒,以及在看到他時,流露出來的冰雪一樣的冷意,卻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如出一轍。看到端木玉的眼神,端木陽不由地凝了一下,再凝了一下眼神。不得不說,端木陽仍舊不明白,端木玉為何會如此的恨他,可是,在這個世界上,並非每一件事,都會有解釋,也並非每一件事情,都會有人告訴你為什麽。我們在承受著的,通常都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如現在的端木陽,還有之前的端木陽,一樣……
還是和三年前一樣,端木陽忍受著端木玉的眸光裏的無比的挑剔,可是,他卻還是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
可是,那個冰雪一樣的少年,卻在殿前,幫了端木陽一把——
“父皇,兒臣可以保證,這些東西,確實並非四皇兄所有……”
少年的皇子,一身雪白的狐裘,站在大殿之前,將手裏的東西,慢慢地呈了上去:
“那是因為,四皇兄的這一樣東西,是在他臨行之際,送給了兒臣……”
端木玉拿出來的玉佩,剛剛好是端木灼的那一枚。那一枚玉佩,來自藍田國的供品,所以,隻要端木術一看,就知道,端木玉手裏的這一枚,的確是在端木灼二十二歲壽辰的時候,自己賜予端木灼的。
那本來是太子端木齊拿來誣陷端木陽的東西,可是,而今卻好好地放在少年端木玉的如玉般潔白的手心裏,一碧綠的紋理,在大殿的明這的水晶燈下,散發水潤一般的光澤,遠遠近近地看來,就仿佛是一泓碧水在流。玉佩的正麵,是一個小小的灼子,背麵,則有帝王賜福等字樣。
六皇子端木玉,在眾目睽睽之下,微笑著,將手裏的玉佩呈給了端木術,而端木術一看之下,臉色,頓時變了。
六皇子端木玉少年乖巧,甚是聽話,最起碼,在端木術的眼裏,他是一個懂事的孩子,而且,一直以來,和四皇子端木灼的關係,都比較的好,而且,也走得特別的近,所以,此時,由端木玉呈上這枚古玉。再
一想到今日的大殿裏,那個少年一字一句地吐露出來的冰雪的字句,還有端木陽在一個側眼之間,看到的那個少年的冰雪一樣的眼神,他不由地,深深地歎了口氣。
有誰能告訴他,這一切,究竟都是為了什麽嗎?
可是,看起來,還真象是沒有一點答案的樣子……
而端木陽知道,現在的這個時候,也不是自己要去尋找答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