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端木齊和端木陽的因果關係
而端木灼若是還在生,若是還活著的話,那麽,事情就真的不一樣了。
可是,端木灼已經死了。
而且,端木灼的死,對於端木齊來說,還有著無可分割的因果關係。
所以,無論端木齊想盡什麽樣的方法,來用以逃過端木術的製裁。抑或是無論端木術如何的疼愛端木齊,多麽的想讓端木齊之於端木灼的死脫開幹係。可是,這悠悠眾口,端木術都是擋不住的。端木術非但擋不住,還在忍痛割愛。將端木齊降罪。
端木陽當然並不想端木齊死。
事實上,端木齊也不能死。
眼下,端木齊就是端木陽的擋箭牌。端木齊好好地活著,端木陽才有可能活得更加的滋養潤,包括端木術對於端木陽的不滿,包括皇後以及太師對於端木陽的忌恨,包括葉赫那拉家族對於端木陽的重視——
可是,若是端木齊死了,對於端木陽來說,固然之少了一個絆腳石。可是,若是站在別的立場上來看,從長遠的角度來看,這利,也是未必會大於弊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會成為兩個極端——
要知道,現在的葉赫那拉家族,有的是財力,有的是能力,他們的能力,甚至可以對任何一個有誌於皇位的人,給予最大的幫助,可以幫助那個皇子,踏上那個寶座,最起碼,也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所以,葉赫那拉家族,缺少一位皇子,缺少一位有著皇室血統的人,在利用他們的資源的同時,也在將來的將來,為葉赫那拉家族創造更大的功勳,製造更多的輝煌。
可是,這一個皇子,卻未必一定是端木陽。
而端木陽,身上有著皇室裏最尊貴的血統,有著可以繼續皇位的所有的先決條件。可是,他卻唯獨沒有強大的後盾,以及強盛的資源。
所以,葉赫那拉家族若是和端木陽聯手,那麽,就一定是強強聯手,那麽,就足以對任何一個皇子,造成最大的威脅——
強強聯手的組合,是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對手的。而這個強有力的對手,就是端木齊——在端木陽,端木齊的威脅,是隨時隨地會踢開他登上皇位。
在葉赫那拉家族,他們和皇後不合,和太子不和。若是端木齊登上皇位,那麽,首先倒黴的,就是葉赫那拉家族。
葉赫那拉家族,並不是束手待斃的人,所以,他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憑能力和聲望,都可以和端木齊放手一搏的端木陽的身上。
可是,若是端木齊死了。這個強有力的對手死了。
那麽,端木陽可能會登上皇位,可能不會登上皇位——而最起碼的是,若是端木齊身死,端木術會痛恨端木陽。再加上太師,以及皇後一黨對端木齊的重視,相信若是端木齊有事,那麽,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也要將端木陽淩遲處死。
到了那時,曾經和端木陽同仇敵愾的葉赫那拉家族,卻很可能會放棄端木陽。
畢竟,他們可以避免和皇後為敵,而是將視線轉移——若是太子的威脅消除了之後,他們再不需要一個能力足以和太子抗衡的皇子。
而事實上,在那措的眼裏,一個足智多謀的皇子,遠沒有一個繈褓中的嬰兒,甚至是少不更事的皇子,更好地支配。
所以,對於端木陽來說,在他平安順利地登上帝位之前,端木齊非但不能死。若端木齊真有事,他端木陽,還真得好好地護著這個身為太子的大哥呢……
端木陽和端木齊,就好象是拴在一條繩子是的螞蚱一般,唇齒相依,誰也離不了誰……
所以,端木陽在沒有完全地掌控這個天下的時候,他既不能讓端木齊得到這個天下,也不能讓端木齊死——
腳下,踩著厚厚的冰雪,端木陽的腳步,慢慢地放慢起來。
他一邊走,一邊還在想著,他的這個計劃,最後會著落到誰的頭上。畢竟,葉赫那拉家族被問罪,對於端木陽來說,同樣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端木陽在打擊端木齊的情況之下,也要保證對於葉赫那拉家族,隻是小懲大戒。
兩邊的房子裏,飄出飯菜的香氣,無數的馬車,從這冰雪之上,快速地馳過,將端木陽的瘦長的身影,拋棄在這個角落裏,端木陽的身後,就隻跟著查諾,馬車夫趕著馬車,遠遠地在身後跟著,不敢去打擾這個還在深思中的皇子——
冬天的夜,滴水成冰,端木陽忍受著幾可令人麻木的冰冷,輕輕地,籲了口氣。
冬天是寒冷的,可是,這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麽?
畢竟,這已經是最後的冷,已經是最後的黑暗……
端木陽低頭前行,完全地沒有注意到,前方的不遠處,有一襲出塵的白衣,正飄然而過。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被風雪堆積的朱雀大街之上,那塊大氣的牌匾下,一個身著白色狐裘的男子,正飄然而過。四周的冰雪,仿佛是白色的透視鏡。映得少年更加的長身玉立。
而那個少年金冠束發,五官俏挺,雖然身著一襲潔白的華服,卻顯得清雅脫俗不入凡塵。此時,他正微微微地側過頭來,冬天的風,拂過他的墨色般的長發,絲絲縷縷飛揚而起,在這人華燈初上的晚上,那個少年,宛然若側,飄然如仙。
那個少年的身後,也跟著一部馬車,正沿著冰雪的車轍,不緊不慢地走著。而當少年偶然抬頭,正看到了那個正準備擦肩而過的端木陽。
冰雪之中,馬車匆匆忙忙地穿過大街,幾乎所有的行人,都想早一點回到溫暖的家裏,不再受寒風的侵襲,可是,隻有這兩個人,卻冒著如此冷凝的寒氣,在這幾乎空無一人的大街之上,慢慢地走過。
不得不說,如此的特行獨立的兩個男子,在看到對方的時候,同時地怔了一怔。再一怔——
看到那少年如玉的臉龐,正在這漫天的寒氣裏顯得更加的蒼白,端木陽忽然微微地笑了一下。
看到端木陽的笑,那個少年,先是微微地一愣,也同時地笑了一下。
一笑之下,兩人的眸光,再一次交匯在一起。端木陽淡淡地喚了句:
“落殊,好久不見……”
“三皇子殿下……”
落殊苛守著作為一個臣子的本分,對著端木陽靜靜地躬下身去:
“三年時光匆匆過,三皇子,風采依舊——”
麵麵相覷之下,兩個人的心裏,同時地浮上了舊日情形——
當日的三皇子,風流倜儻,笑傲天下。那是的三皇子殿下,是帝王的寵兒,是在京城之中,人盡皆知的風流皇子。當然的端木陽鋒芒畢露,甚至超出了太子端木齊,還有四皇子端木灼的風采。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所以,三皇子端木陽,終於消失在這個京城之中,而他的、曾經的一切,則慢慢地成了一個神話——
神話一般的端木陽,意氣風發的端木陽,終究都已經成為曆史,而今的端木陽,逐漸地變成了眉間寫滿滄桑,睿智溢滿額眉的年輕的智者。
對於落殊來說,這個他早年就認識的三皇子殿下的變化,是如此的深遠,如此的徹底。如果說,三年前的端木陽,充其量隻是一個年少輕狂,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紈絝子弟的話。那麽,而今的端木陽,就是個合格的政治家——
落殊相信,整個端木家的曆史,將因為端木陽而改寫,將會因為端木陽的再一次的出現,而演變成三分必爭天下。
端木陽的名字,必定會以另外的方式,震驚天下——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