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珊暗自心驚,這不是文昊的手段,那麽就隻有盼晰了。
如此看來,一個刺客與一個修煉者的對戰是十分不利的,不然,憑盼晰的水平也不會在第一輪就被刷下去。
對方的人終於發現盼珊這邊除了文昊這個幫手到場外還有其他人,但是,為時已晚。
文昊剛剛的恫嚇隻是起到一個吸引注意力的作用,真正起作用的大頭,在盼晰那裏。
盼珊好不容易從對戰時的高度緊張中放鬆下來,頭頓時開始暈得不能自已,情急之下,用手使勁地按動著自己的太陽穴以保持清醒。
而那邊文昊已經開始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地剿滅剩下的幾個蝦兵蟹將,使得佟斯輕鬆不少。
“二哥,你總算回來了,不然我們倆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就要交代在這兒了!”佟斯一臉委屈地訴著苦,本就有些秀氣的臉更顯得女氣了。
文昊提棍橫掃,又是一個黑衣人被龍魂棍所帶的厲風絞去了不少血肉,他卻臉色不變,溫聲道:“多謝。”佟斯這下沒得說了,爪子一撩碎了對方一個人的麵罩,十分嫌棄地道:“嘖嘖,真醜!”然後不好意思地向文昊說道:“哪裏哪裏,二哥這裏有事,我怎能不來!”
“盼珊快支持不住了,你進去,這裏交給我。”文昊一見到盼珊蒼白的臉色,頓時有些惱火,但還是溫聲囑咐佟斯道。
“沒問題。”佟斯也看出來一直承擔防守保護和輔助功能的盼珊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飛身向內圈行去。
可他們沒有注意到,隱藏在暗處的盼晰雖然時不時地出手,卻沒有了之前的威力……
四個人都經過了為時不短的對戰,體力消耗成了此時最大的困擾,再加上這撥人的人數和實力實在是具有壓倒性的優勢,戰局再一次陷入了膠著狀態。
“丫頭,哥哥他們快到了麽?”同時守在盼珊身前,不斷抵擋著源源不斷的來襲,急聲問道。
“等等,我看看。”盼珊已經沒有再支撐結界了,那種消耗實在是太大,她心知如此下去可能就不是脫賦那麽簡單了,所以此時才有餘力施展感知結界去查看遠處的情況。
結界延伸出去快到一千米的極限的時候,盼珊終於發現了異常,說道:“糟了!佟斯哥哥他們也遇到麻煩了,他們是想要耗死我們。”
“看來剛才說的應驗了。”佟斯心裏也是一沉,這樣下去,大部隊那邊定然也是要出事的。
“哥哥,佟斯哥哥,我們向爺爺他們那邊跑!”盼珊突然喊道,然後回頭向一棵鬆樹的樹冠處比了一個快撤的動作。
盼珊個子小,想要撤退自然不能靠兩條腿,文昊衝過去一把抄起盼珊就往回跑。
可是,還沒等幾人跑出十步,佟斯和文昊不約而同地停下了飛奔的腳步。
“晰兒!”
盼珊隨著文昊的聲音回頭看去,頓時覺得一股滾燙的氣流劃過腦海——盼晰被人劫持,聳拉著腦袋,看上去是被打傷後暈了過去。
“我姐姐怎麽了!”盼珊不顧文昊的阻止從他的懷裏跳了下來,頭也不回地朝原地走去。
“盼珊,回來!”佟斯大吼,情急之下也跟了上去。
那個劫持盼晰的黑衣人一手持著自己的天賦兵器,另一隻手將盼晰掐著脖子從地上緩緩提了起來。
“你有什麽目的就說出來,劫持一個無辜的人算怎麽回事?”文昊沉聲道,語氣有盼珊不曾聽到過的冷冽。
“哈哈哈哈……”那黑衣人怪笑了一陣,唯一露出的眼睛裏露出嗜血的光芒,“無辜?她怎麽會無辜!小小年紀就能在暗處暗殺我同行者數人還不暴露自己的藏身之處,難得是難得,但她絕不無辜!”
“現在她的性命掌握在你的手上,無不無辜當然是你說了算,但是,可不可以把人先放下來再說!而且,如果人死了,你還有什麽資本跟我們談條件?”盼珊目眥盡裂,但又不敢表露出太多自己對盼晰的擔憂,一時間大腦快速運轉,嘴上拿捏著分寸與對方交涉。
如果盼晰是醒著,估計那個劫持她的人還有一絲活著的可能,可是,現實明顯不是那樣的,盼珊已經開始想著怎麽讓這個人死的非常“藝術”了。
黑衣人沉吟片刻,說道:“小丫頭,我知道你是誰了。”
盼珊沒想到這廝突然說出認識自己的事,回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現在你隻有一個選擇,放開我姐姐!”
“放開她?放開她我不就是死路一條了麽!木盼珊,看來傳言果然還是有幾分可信之處,你就是實實在在地怪物,誰家這麽小的孩子會如此沉著地與一個企圖對傷害自己的人麵不改色地僵持如此之久?”黑衣人的聲音漸漸平靜了下來,與盼珊一同繞起了圈子。
“我再問一句,放,還是不放?”文昊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鐵青,一字一句地逼問黑衣人。
黑衣人立刻看向文昊,心跳如擂戰鼓:木文昊——木家新一代中最出色的修煉者,完全繼承了當年黃金一代領頭人木庭鈺的天資,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自己與他鬥賦,贏的可能性不大。
“不放!”黑衣人終是狠了很心說道,試圖僥幸活捉眼前的三人。
“你到剛才為之,最不該說最不該做的就是講了這句話。”盼珊狀似遺憾地搖了搖頭,哥哥的手段,她即使沒有見過,但也是聽說過的。
幾乎是盼珊話音剛落的一瞬間,一道黑影閃過,龍魂棍掃起的積雪化作又一場暴雪漫天飛下,眨眼間,已經來到的黑衣人的跟前。
“我給過你後悔的機會。”文昊恢複了不溫不火的模樣,淡淡說道。
“放……”黑衣人嘴裏的“屁”字還沒出口,就被文昊一棍敲掉了腦袋。
“呀!”盼珊用手堵住了自己不能自已的尖叫,貓兒般的眸子裏滿是驚恐和不可置信。
“哥哥原來是會殺人的……”盼珊僅僅閉上眼,幾乎都快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總是聽說見到活人在自己的麵前死去會很恐怖,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那黑衣人的眼睛知道人頭落地的那一刻還是睜著的,當然,恐懼之情要比盼珊來得多的多。
文昊在盼晰落地的一瞬間接住了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動也不動。
親眼目睹了這一瞬間突發的變故,剛才還興高采烈地以為自己任務快要完成的其餘黑衣人開始不自覺地向後退去。
“佟斯哥哥,我們上,修哥哥那裏的麻煩不簡單,看來我們得過去看一看。”盼珊再次展開了防守和輔助結界,經過這一小會兒的休息,體力和精神力得到不同程度的恢複,當然,結界效果也恢複了不少。
“那二哥他……”佟斯看了一眼還在抱著盼晰的文昊,猶豫道。
“你總不能要求心誌早熟的孩子情感不早熟吧!我們先把這幾個快要趴窩的幹掉!”
不知為何,剛才明明很不適應文昊殺人的盼珊突然在心底湧現出想要親自殺人的欲*望,不禁令盼珊自己也是一滯——自己這是怎麽了?
盼珊立即甩了甩頭,在心中告誡自己道:“不能再多想,眼前的形式根本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不專心。”
大概過去了五六分鍾的樣子,在兩人合力之下,剩餘的黑衣人一般倒在了佟斯的利爪之下,另一半人被三個孩子不要命的打法嚇怕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掉了。
盼珊走到文昊身邊,輕聲說道:“哥哥,姐姐不會有事的。”可她剛一開口就後悔了,盼晰脖子上一道又紅又青的指痕就那樣橫亙著,蒼白的臉完全沒有她還活著的說服力。
“媽的!”盼珊從喉嚨底部發出了一聲嘶啞的嘶吼,原本清澈靈動的眸子染上了一層血色,“犯我者,必有報!”
文昊突然將盼晰往盼珊的身上傾去,臉上不僅沒有表情,還跟盼晰一樣沒有血色。
佟斯趕忙伸手扶住快要跌倒的兩人,眼睛裏的難過幾欲脫筐而出,“盼晰,盼晰,醒醒啊……”
“佟斯哥哥,帶姐姐回爺爺他們那裏去,我們這裏出事他們不會不知道,但是沒有來援助一定有什麽原因,如果事情果真如你我預料地那樣,就先到燁城去看大夫。”盼珊扯開自己裝著錢的布袋,掏出一把也不看多少就塞到了佟斯手中。
“那你呢?”佟斯擋住盼珊的手,問道。
“我抬不動姐姐,所以去幫哥哥他們。”盼珊剛要動身,卻又回身抓住了佟斯的袖子,說道:“不用了,他們來了。”
不多時,佟修、越榮軒和煜城形色狼狽地趕來,一看就知道經過了一場惡戰。
“哥哥呢?”盼珊看沒有文昊的影子,突然問道。
越榮軒拍拍身上的積雪,回答道:“剛才他來幫了我們一會兒,下手之狠當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可還沒等那群雜碎死光就沒了影兒。”
佟修向來穩妥,說道:“他好像有什麽事的樣子,但我們見他神色正常就沒攔著,可是剛才出了什麽事?”
佟斯看哥哥們來了便背著盼晰來到了眾人中間,說道:“就是這麽回事。”
越榮軒看到昏死的盼晰,眼光毒辣地沒有錯過那雪白脖頸上的掐痕,突然大聲道:“糟了!”然後招呼都不打一個地就朝著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盼珊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飛起的衣襟,沒想到人沒攔住還被帶著跑了起來。
剩下的三人當然不會放任文昊一人涉險,佟斯將盼晰背到了自己的背上,招呼煜城和佟斯一同跟了去。
“越榮軒,停下!”
越榮軒聞聲雙眼大睜,頓時停了下來,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盼珊喘著粗氣,好不容易讓腳踏上了實地,“我去,你都沒發現自己身後扯著一個人麽!”
越榮軒搖頭。
盼珊見他確實是著急的很,也不廢話,說道:“把我也帶去。”
越榮軒環視一周,見也沒有地方安置她,隻得一手將其抄到懷中,道:“到時候可別後悔!”
盼珊被捂在他懷裏的臉緊了緊眉頭,堅定地說道:“不會。”
佟修看了眼身後緊跟的佟斯,問道:“到底怎麽回事?盼晰怎麽會傷成這樣!”
佟斯一時語塞,囁嚅道:“盼晰本來藏在暗處輔助我們,可在我們撤退的時候被發現了,被人打暈了以後掐住脖子威脅文昊和盼珊,那兄妹倆可真不是蓋的,一個善言一個善攻,沒幾下便把那幾個攻擊我們的人收拾了。要不是他們挾持盼晰,估計下場不會那麽慘……”
佟修和旁邊的煜城異口同聲道:“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