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木文南一手挑起矛尖另一手摁下矛尾,擺出了一個英勇無畏進攻者的姿勢。
接下來,又是無數回合的較量。
大概也就是半盞茶的時間,李海和木文南都已出現了體力不支的現象。
盼珊皺眉。這兩人的水平是有多接近能讓小小的一場比試平分秋色到這個程度,再打下去恐怕都要過了午飯的時間了。
就在盼珊暗自皺眉的功夫,台上卻出人意料地有了結果。
不過,沒有出盼珊的意料。
方菲的聲音緩緩而至:“第一輪第一場,木文南勝!”
半年前在臨城大街上木文南險些教李海索去了姓名,如若不是有什麽人背後幫了一把他能不能見到隔日的太陽還真難說。
大概就是那一次,木文南的眼睛裏多了些東西,盼珊覺得木家的老一輩會很願意見到孩子們的眼睛裏有這樣東西。
如果成長這東西不伴隨著陣痛那就一定是個山寨品!
木文南那一戰也算是受了點小刺激,順便長了點小誌氣。所以半年來半年來突飛猛進甚至能打敗比自己大兩歲的李海也不足為奇。
有道是,狹路相逢勇者勝,他倆這“舊相識”的淵源又何止是“狹路”這般簡單。
接下來,輪到青年組比試了。
木家這邊上場的人是木綰思,盼珊一直以來最想看的天賦一個是木文昊的龍魂棍另一個就是她的纖絲木雁了。
不為別的,光是那名字就讓人特別有好感。
小孩子嘛,對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上心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何況是個女孩子。
想來木盼珊也是對自己這小孩身份接受得不能再接受了,總是拿自己是小孩這套說辭說服別人連帶催眠自己。
書歸正傳,那木綰思上了對戰台,纖細的身形仿佛一陣小風來就能吹走似的。
相較於木綰思的柔弱,她的對戰者身材高大麵容嚴肅,把她比得更為嬌小。
盼珊仔細一看,耶?那不正是當初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的領頭男麽!
說來這木綰思跟木庭鈺他們是一輩的,盼珊情理上還應該叫人家一聲小姑姑,可是一看那柔柔弱弱的臉,盼珊就是叫不出口。唉,希望領頭男能憐香惜玉,好歹這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病西施啊!
“李茂原,二十歲,化獸強攻係兩階賦師。”
誒喲!雖然及不上木文昊他們幾個怪胎,這李茂原的賦力修為還這是不錯,至少多出同齡人一階的優勢還真不能忽略。
木綰思倒是笑得很淡定,又靜又柔的樣子一看就是應當娶回家當老婆的好人選。
“木綰思,十八歲,馭物敏功係二階賦師。”
“怪不得!”盼珊小聲驚呼,看來這個“腰如楊柳枝,指如削蔥根”的小姑姑實際上能力不凡啊!
其實,盼珊對整個木本水源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雖然心知如此也處處留意,可是七個月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了解九天大陸和修煉上了,怎麽可能對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般的家族有更深的了解呢?
盼珊在越老身邊一驚一乍的樣子引起了越老的注意。這木家老幺雖然聰慧,但從不掩飾心中的所思所想,若不是有個強悍的背景………
思及此處,越老輕輕歎了口氣。
盼珊本就是個容易注意別人神情臉色的人,越老的一口氣,她直覺是歎在了自己身上。
台上的兩人還在等待方菲的口令,各自守在對站台的一方相對而立。
滿場的人都屏氣凝神地想看李家如何扳回這一局,隻有盼珊不自覺地回頭看了眼觀戰台上的人們,而此時正好有不少人也正看著她。
文昊盼晰是一定會有的,這兩人恨不能把盼珊用繩子摔在他們腰上。盼煙文玨姐弟隻是有意無意地瞟了她一眼,或許這樣的相似連他們自己都不曾發現過。
再來就是煜城人畜無害地朝她笑了一下,他身邊佟家兄弟實在專注都沒發現盼珊扭頭在看他們。
盼珊實在是想忽略那道陰狠地不像話的目光,木盼月什麽的她是真的懶得和她計較,這種沒了別人關注就失去自我的人盼珊除了送她一句可憐之外還能怎麽辦。
盼珊有意無意地在回轉身的一刹瞥了一眼越榮軒,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流露出的無風無浪讓盼珊感到詫異。
他的眼睛裏沒有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盼珊可以確定。
對戰台上已經開始了第二場的比試,盼珊卻沒了心思。
她身後的謎團總像是一隻無形地大手狠狠地扼住她的脖子,不讓她不生的舒服也不讓她死得痛快,好像是在一點一點地等著她服輸,等著她求饒。
可是她還是想笑,好像她生來就應如此一樣。
有些人,明明什麽都擁有,可他不幸福。而有些人,明明什麽都沒有了,卻總是覺得幸福快樂。這並不是人們心態上的差距,而是要看在此之前那個人都經曆過什麽。
木綰思的天賦說起來那也是極少數的存在,明明是馭物,卻是依靠木偶傀儡的形式牽製著一隻木雁。
盼珊突然想到一個詞來形容她的天賦——獸物相依。
李茂原的天賦是角馬,攻擊力遠不如李海的強悍,但能在李家的新一輩中當個領頭人,再怎麽說也是應該有兩把刷子的。
果不其然,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角浪如襲。”許是李茂原被空中不斷下探的三隻木雁擾得不勝其煩,終於開始反擊。
話音未了,李茂原化獸時頭上出現的角上頓時剝裂出一些細小的角質,細看之下還能發現那角質居然是呈針狀的。
盼珊覺得自己頭頂“嗡”的一聲就炸了,那黑壓壓的一片猶如骨針的角質看得直教人頭皮發麻。
看來,李茂原這貨不是個好想與啊!
木老爺子的手握緊了扶手,而一向憨厚的佟老卻忍不住了:“那孩子是想對思兒下死手!”
“未必。”越老說道。
兩階賦師的賦力,足矣將如此之多的角質穿透一個人的身體!
“紛飛!”木綰思反映的很迅速,三隻木雁頓時化作木質羽毛緩緩而落。她是想依靠以多對多的形式來化掉對方如此狠厲的技能。
場下看的出門道的人心中已經有了勝負,萬千角質針在木羽的攔截下總會有漏網之魚,隻是一根也足矣讓台上的纖纖女子再無還手之力。
“啊!”木綰思應聲倒在了對戰台上,五官因疼痛而有些糾結。
盼珊立即跳下了座位,朝台上喊道:“小姑姑,快認輸!”
這就是敏功係和強攻係的差別了,不夠強大的敏攻類天賦用於幹擾還行,這種對戰中實在吃虧。
那木綰思不是也不猶豫,當即顫聲道:“我輸了。”
方菲宣布李茂原獲勝的聲音在耳邊消散,盼珊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了對戰台。木綰思身上不少地方都嵌著那針狀的角質,萬幸的是,都刺得不深,也沒有毒。
角馬本是無毒的,但說不好李茂原會為自己的技能增加這種屬性。
盼珊轉過身,對李茂原道:“多謝。”
這下人們就更不明白了,這瓷娃娃似的孩子火急火燎地跑上台去居然是向打傷自己人的對手道謝!
“老木,你家這小丫頭實在有意思!我現在越來越後悔沒跟老越爭這個孫媳婦了。”佟老笑著拍拍自己的大腦袋說道。
木老爺子搖頭晃腦美的不行。
如果不是李家那孩子沒有下狠手,依照對戰台上無生死一說,木綰思就是真死了也怨不得人家。
木家有不少人相繼上台去將木綰思扶了下來,與李茂原擦身而過的時候盼珊還看到木綰思有意無意地向他投去一眼。
盼珊暗罵那廝無良,不過手下留情就得了這麽多人的好感,當然,自己那是在做麵子工程,而這木綰思這一眼還真不好說……
“佟爺爺,這話說晚了,小珊現在已經是半個越家人了。”
盼珊一回來就正好聽見這麽一句,兩眼睜圓了看著越榮軒,這廝又犯病了?
“就是就是,爺爺怎麽早不給我爭取一下,可憐我今後隻能望人興歎。”佟斯的不要臉,盼珊總算是見識了。
“臭小子,你倒是想得美!要許也是把丫頭許給你哥哥,輪得到你?”佟老樂了,佯怒道。
佟斯一臉委屈,轉而對盼珊道:“丫頭,怎麽辦,我娶不成你了!”
盼珊挑眉,心道:“小樣,你心裏怎麽想的我會不知道,你就是個跟我一樣的混世魔王攪屎棍子,怎麽舍得讓凡間太平!我今兒要是理你了,那才叫個沒完沒了!”
“那就娶別人,天下也不止我家小珊一個姑娘。”越榮軒原來也是個久經沙場的潑皮性子,隻是大家都沒發現罷了。
我家……盼珊瞬間滿頭黑線,“小姑姑,小姑姑,你還疼不疼,要不我給你吹吹!”盼珊撅著小嘴就走了,完全不理會狼狽為奸的佟斯和越榮軒二人。
“你們剛才看清楚沒有?”木老爺子突然問道。
“離得遠,沒看太清。”佟斯老實回道。
“就算我們坐在這裏,也不見得會比盼珊反應快。”文昊也來到了三個老人家所在之處。
“四哥,依我看,你是真撿到寶了,丫頭的感知真是太靈敏了!”佟斯向越榮軒豎起大拇指,笑道。
“既然是我撿到的,你就更不能眼饞了!”越榮軒個子高,伸手摸摸佟斯的頭,像在安撫吃不到糖的小孩子。
“有我在,盼珊不會輕易被撿到。”招牌微笑一露,文昊躬身向三位老爺子行了禮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從始至終表情都沒變過。
“二哥是不是怒了?”佟斯問道。
因為佟家兄弟和文昊、文玨、煜城還有越榮軒從小交好,所以在私底下六人還會以兄弟相稱,其中佟修最大,接下來文昊、文玨、越榮軒、佟斯、煜城依次是行二到老小。
“咱哥兒幾個從小光著腚一起長大,二哥和老六生氣的次數加起來也不一定超得過一隻手,你說他生氣了沒?”越榮軒反問。
“也對。不過挺三哥說二哥之前因為丫頭發過一次挺大的火,現在都沒人敢惹她了。”
越榮軒雖然嘴上說文昊沒生氣,可他也摸不清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無所謂地笑了笑,反正八字也隻有一撇,一捺還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