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秋高氣爽,萬裏無雲,明淨的陽光幾乎照亮了木本水源的每一個角落。

訓練場上,木宗的一二兩代掌權人肅穆而立,前後兩排不同年紀的麵孔就像是一種宣告,木家依然強勢的宣告。

這次選拔木宗未向外界透露。

要與別家進行大型的比試,那首先就要在本族裏挑出出類拔萃的比試者。

這些,外界的人雖然都猜得出來,但很難窺測得到。

畢竟,一個鼎立大陸的家族必然會隱藏自己的實力。

不然,自己幾斤幾兩都被人家看了去,待到有人想要對自己家族不利的時候,優勢也會變成致命的缺點!

所以,此時神神秘秘的樣子也是不無道理的。

盼珊總算是熬過了木老爺子地獄式訓練,整個人的氣質與之前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以前的盼珊白淨而靈動,嬌嬌嫩嫩的,現在一如之前的小巧卻多了幾分堅強的感覺,就好似養在溫室裏的嬌花在經曆了風吹日曬之後所呈現出的那種健康的美感。

不失她自詡小小姐的容貌,更增加了大家小姐的雍容和自若。

人們不禁會疑惑:隻是幾個月的高階修煉而已,竟能改變一個孩子的脾性?

答案是:當然不可能!

盼珊身上的那種氣度,一部分來自於這四個月的修煉,而另一部分,就要歸功於木老爺子對她的潛移默化了。

木老宗主最擅長的是什麽?變臉和演戲啊!

別看盼珊現在站在花采兒一旁的時候像個真正的木宗小姐,這要是一回到煙波浩淼,那小霸王的氣勢比之幾個月前是隻有多沒有少啊!

好不容易見到文昊盼晰他們,盼珊忍耐得很辛苦。

木宗的各位長老家主還在高台上充大腕,完全沒有宣布開始的意思,整個木宗的男女老少就隻能恭謹地站著,等待他們開口。

文玨斜了一眼裝的跟真事兒似的的盼珊,小聲對文昊說道:“她不會也要參加吧,老頭子也舍得?”

“不知道。”文昊麵無表情地回道。

文玨知道文昊有多寶貝他那個妹妹,這會兒肯定是正在為這事擔心,不由也有些擔心的看了看盼珊所在的方向。

盼晰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五指漸漸收攏成拳,直到微微泛白。

而站在幾人中間的盼月,此刻高揚著下巴,氣勢凜冽地盯著高台之上的人們,如若仔細觀察下不難發現,她的雙眼中燃燒著滿滿的妒火。

終於,選拔就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情況下開始了。

比試分別在兩個場地同時進行,青年組占用訓練場一大半的地方,少年組因為施放技能的威力較小,所以隻占了訓練場的一角。

因為少年組與青年組的賦力和技能在質量上相差較大,所以長輩們不鼓勵少年組的孩子們觀戰青年組。

而這次最大的變化莫過於三位長老一致通過讓文昊出戰青年組的比試。

文昊倒是很痛快地答應了長老們的安排,光從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麽異樣。

看著他鎮定地走向青年組的選拔賽場,木宗裏的許多小丫頭竟然叫喊出了聲。

“怎麽能這樣,昊弟才十二歲,憑什麽讓他去青年組!”一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少女憤憤然地說道,完全不顧及漂亮的臉龐因此而變得扭曲。

“就是就是,昊哥哥本來應該是少年組的領隊,這樣一來我們怎麽辦?”另一位跟盼晰差不多大的丫頭比之前者,甚有趕超之勢!

盼珊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她向來不會輕視哥哥的能力。

一個十二歲的六階賦師(這還是半年前的數據。),任誰也不會願意讓自己的心肝寶貝和他對戰吧……在真正的實力麵前,一切事物都是渺小的。

而木文昊,就是真正的實力派!

有些人,注定是同輩人需要仰望的存在。

揮別了實力超群的文昊,少年組又迎來了一位新成員——盼珊。

當木老宗主宣布盼珊也將參選的時候,整個木宗沸騰了。

所有人幾乎在那一刻表示出了不願接受的情緒。

有人說盼珊的年紀不夠,沒有資格。

有人說她回到木本水源才半年的時間,根本沒有與人比試的能力。

還有人說……

這時,老爺子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呆滯了,包括盼珊。

他說:“少年組裏凡是贏過老幺的,盡管來莫憑欄,我定悉心教導。”

這算不算是另類的承認?盼珊心裏猶如萬鼓齊擂,轟然作響。

她不是因為老爺子的承認她實力的話語而感動,而是擔心自己今天會死無葬身之地!

替木家出戰的孩子會分出從一至十的排名,而排名高度完全依賴於實力和耐力。

盼珊如今的實力她暫不可知,但耐力這東西她比得過在場的誰?

如果單純地參加選拔還好,大不了就是輸幾場比試,沒了參加木李之約的資格。

可是現在,不成仁便成鬼!再無後路可言。

盼珊的腦袋還在嗡嗡地響個不停,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事情。

而青年組的這一邊情景也很是詭異。

文昊的加入讓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女們格外窩火,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對他們實力的一種侮辱。

所以,那些本來就希望不大的人開始對文昊加以人身攻擊式冷嘲熱諷,不堪入耳之詞層出不窮。

文昊本來微微帶笑的臉從始至終不曾有過一絲變化,仿佛他根本聽不到那些人的話、看不到他們醜陋的表情。

半晌,盼珊聽到青年組那邊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很多人同時發出的驚呼。

選拔開始之後,盼晰一直都在盼珊的身後站著。此時的她,渾身散發出一種讓盼珊似曾相識的氣息。

盼晰很小聲地自言自語了這樣一句話:豪族之內,不過如此。

豪族之內,不過如此。

盼珊心中重複了幾遍,看著負手立於眾人之中的文昊,並不是很明白為什麽盼晰會發出這樣的感歎。

這時木老宗主的聲音自築於高出的看台上傳來,悠遠卻絕不輕飄:“木文昊對戰木文龍,木文昊勝!”

盼晰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這次是有意對盼珊說的。

“他是為了你才這麽做的。”

盼珊扭頭看向她,不明所以。

“以前的文昊像一個永遠不會生氣的神,而今,他會為了你而心甘情願變成魔。”

“我看,他本就是魔,被人觸碰了禁臠才會變回原形。”不知何時,木盼月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從旁插嘴道。

“他除了是我哥哥,什麽也不會是。”盼珊大大的眸子再一次亮了起來,臉上重歸那種頑童般的笑意。

盼珊心中縱有千思萬念此刻也是不敢流露出來的,盼晰和盼月對文昊,仿佛有些不同。

盼晰不語,冷臉繼續看著少年組的對戰。

盼月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盼珊,道:“想要占盡所有人的寵愛是不可能的,我和文昊都做不到,你更不可能。”

盼珊還以為她是為了什麽深仇大恨才一直在暗處流露出那樣陰狠的表情的,原來隻是為了別人的寵愛和關注。

“你說的對,所有人都不可能,我更不可能。那麽,你在嫉妒我什麽?”盼珊仰頭看她,想看看她會怎樣回答自己。

“誰說我嫉妒你了?”木盼月眼神遊離閃爍,看來是被盼珊說中了心事。

盼珊懶得在和這種沒有別人注意就失去自我的人糾纏,反正自己不是木家正牌的孫女,以後自己何去何從都是個問題。

“算了,就當我什麽都沒有說好了。”盼珊揮揮小手,繼續看人群中央的對戰去了。

“不論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是不會讓你搶走屬於我的一切的,無論如何!”盼月狠厲地小聲說道,就像是宣誓著什麽。

這邊對戰還沒有輪到盼珊上場,那邊文昊已經在進行第七場對戰了,而無一例外的,全部獲勝。

這就是代表著木家新生代的領軍人物,強悍的實力不容任何人小覷。

“現在,我們兄妹還是怪物麽?”文昊依舊溫和,麵龐依舊俊美,但聲音裏卻透著無比的冷冽。

那個剛才還在叫囂著文昊兄妹是木宗養著的兩個怪物、魔鬼的男子已經被文昊打得爬不起來了,他的臉已經變成了土灰色。

“是,當然是。不然下手怎麽會這麽狠!虧的還是本家的嫡係,根本不顧及手足親情!”那青年也就是二十一二歲,被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打倒在地,自覺顏麵盡失,說話也什麽都不顧及了。

“哦?手足親情?你在說我們是怪物是魔鬼的時候怎麽不念著?本家嫡係怎麽了,難道本家子弟就應該任由別人欺辱?真是可笑!”

文昊很少生氣,更鮮有發火的時候,那些與他接觸的人都看出今日文昊哪裏有些不對勁。

“還有誰不服?可以上來接著和我比試。”文昊的眼睛掃過人群,目光中滿是無懼與不羈。

那些正直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們都被文昊這種眼神迷住了,一時間忘記了所有。

沒有人再說話了,前麵的七個下場淒慘的挑戰者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不缺他們這些了。

“沒有麽,那就記住你們今天的選擇,從今以後,我不想在聽到任何議論盼珊是非的話,否則,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