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別亂說。”盼煙雖語氣責備,眼睛卻是看向盼珊,氣憤她明知文玨會在嘴上占人便宜,還故意問他讓情況更糟。
盼珊才懶得搭理那個平日裏不可一世的大姐,她定然以為大度和解才能顯現出她大家小姐的風骨,可兩方都是年少氣盛的孩子,誰不想在人前顯擺提升自家地位。
對方一個著黃色宮裙的女孩子聽到這話馬上從人群中跳了出來,對著文玨大聲罵道:
“你算個什麽東西?別以為你長了張狐媚子一樣的臉就目中無人,別人怕你木家,我們闕城李家可不怕你們!”
她那一身明豔豔的黃色大裙子在陽光很好的街上甚是刺眼,讓人一眼之後就再難忽視她。
就在她叫罵文玨的時候,盼珊看到她有意無意的看向盼月,心中斷定,一開始起衝突的正主應當是這兩位才對。
盼月當然知道黃衣女子是在罵誰,卻反而挑唆文玨道:“二弟,你看,有人罵你長得女相呢!”
盼珊越發對她這種想要借刀殺人的行為很不恥,對方年紀比自己一群人大上不少不說,實力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如果他們也是修煉者的話那今天的情況就不好說了。
文玨當然不會傻到給人當槍使,但木盼月的一句話太傷他麵子,所以不能不上前對峙。
盼珊剛要再說些什麽,好讓木盼月他們自己料理創下的禍事,卻被文昊一句話堵回了嘴裏:
“大姐,我不是讓你帶老幺回去了麽,你們怎麽還在這裏?”
以盼煙的孤傲性子怎麽會容忍一個弟弟當眾質問自己,於是冷冷回道:
“我們也是木家人,為什麽要退縮!”何況自己親弟弟還讓人給算計了,那她就更不能回去了!
文昊被她氣的一斂溫和的麵色,卻不好在這裏發作,隻得有意無意的提了句:
“今日老幺有個好歹,不論是誰,都不會好過。”
盼珊狐疑看向眾人,覺得這句話好像有那麽一點不對勁……人家針對的又不是她,跟她有什麽關係?
“哥哥,老幺不參與打架,我可是個好姑娘!”但是她可以參與當攪屎棍!
文昊即刻向文玨吼道:“以後說話辦事注意點,她都跟你學壞了!”
文玨本來正猶想著怎麽不被推向風口浪尖,有了這句話,高興還來不及,於是裝模作樣地說道:
“好姑娘,二哥帶壞你了嗎?”
盼珊知道文昊是想拉兄弟一把,於是道:
“沒有啊,二哥哥向來不計較別人談論相貌,這不是頂好的榜樣麽?”然後轉向文昊,擠了擠眼。
對麵的黃蝴蝶氣憤更勝,直接指著木盼月道:“你少扯別人,木盼月,我說的就是你!”
木盼月倒是擺足了架子,別人那方已然是火冒三丈,她卻不慌不忙,老神在在地擺弄指甲。
這是為什麽呢?
正所謂香花招蜂蝶,不然她身邊怎麽會整日有人圍繞?
而且有句老話說得特別好——皇帝不急太監急。
正主兒木盼月風情萬種地往那裏一站,挺身之人怎麽可能少得了!
這時,分家一個頗富實力的男孩走了出來。
其歲數與盼煙相仿,容貌上雖不如文昊文玨般十分出色但也算的上是清秀,十四五歲就長到了一米七的個子,看上去還頗具威懾力。
他上來就道:“在下木文南,十五歲‘馭物’強攻係七階賦者!有哪位願意出來迎戰?”
對方一見木家孩子如此架勢,更為不忿,在帶頭的“四哥”扭頭示意下,其右側的男子點點頭表示願意出戰,然後上前一步,道:
“李海,十七歲‘化獸’強攻係九階賦者,迎戰!”
一旁的看客們一聽到二人如此勢力,不禁紛紛感慨,還是宗家子弟的天賦好、賦力修煉快啊!
盼珊在一旁也沒閑著,大腦不斷分析著當下形式。
她這一個月來與其說是修煉,還不如說是理論知識惡補。
木老爺子每天填鴨式的一對一教學,險些把她折騰死!好在接受能力強,記性也好,才終於搞清楚了九天修煉界是怎麽一回事。
盼珊聽到二人自報實力後,有些事情便了然於心。
剛剛那個分家的木文南一上來先是自報姓名,讓後說了年齡、天賦屬性和修煉級別,這是九天大陸修煉者在對戰或者切磋前慣用的標準禮儀,以示對戰雙方的相互尊重。
對於一般的修煉者來說六到十二歲為賦童期,兩年一級;
十三到十五為賦者,一年三階;
十六到四十二為賦師,三年一階;
四十三到七十八為大賦師,四年一階……以此類推到賦帝。
不過,從修煉者的角度講,如此速度隻是平均後的數據顯示,而在真實的修煉過程中,有些人是有出入的。
比如在賦童和賦師兩個階段一般會成為部分修煉者一輩子都跨不過去的坎。
因為這兩個階段都要求修煉者賦力積攢到相當的級別,並且要能夠滿足自己天賦的需要,所以一些天賦不足或對賦力要求極高的天賦者難免會在碰到這兩個階段後終生不得寸進……
而且人的壽命是有限的,隻有在八十歲之前突破至賦魂者才能得到更長的壽命,並且獲得繼續進階的機會。
也就是說,在賦魂後的每一個階段都是逆天之為,修煉會比之前更加艱難。
這也是九天大陸在此之上的修煉者寥寥可數的重要原因。
顯然,李海的賦力修煉速度不如木文南,但他的戰鬥經驗多餘木文南,而且賦力高出兩階,所以相比之下兩人實力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而這同樣可以顯示出,文昊十二歲修煉至六階賦師是多麽的天賦異稟,他傲視同輩的資本是多麽的雄厚,他平易近人的性格是多麽的難得……
接下來,就是二人賦力多寡、修煉技巧高低和實戰經驗如何的綜合較量了。
究竟孰勝孰敗,眾多看客和對陣雙方都拭目以待。
這邊李海似乎是想要表現一下他絕不恃強淩弱的氣度,大方地開口道:
“木文南是吧!我長你兩歲,賦力也高出你兩階,贏了你也會被人說成勝之不武,你還是讓木文昊或者木文玨上來和我比試吧!”
其口氣之囂張令木家孩子皆是一陣氣惱,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李海又來了一句:
“喂!誰是木文昊、木文玨?快出來,莫不是怕了我吧!啊?哈哈哈哈……”
可是,文昊、文玨皆是一聲不吭,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其他人也仿佛是習以為常了一般。
而此刻正站在中間的木文南卻是早已氣的七竅生煙:
這叫什麽!站在‘鬥賦’比試的場上,竟然讓對手完完全全忽視了,擱誰誰能忍?
終於,木文南鐵青著臉率先出了手,其口中斷喝道:“粗鄙山人,想要跟我木家驕子‘鬥賦’,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隻見他右手斜揮左手後撤,頃刻便有一根棕黃色木矛出現在他手中,細看之下還能發現,那矛頭竟然也是木質!
“天賦,木矛,開!”
那邊李海見吆喝了半天無人響應,嗤笑了一聲,道:“看來他倆不在啊,那我今天就單方麵純虐了!”然後也有了動作。
不過,與木文南不同的是,李海腳紮馬步,雙手握拳平伸而出,一陣獸吼破喉而出:“天賦,化狼,開!”他的雙手雙腳竟然變成了狼爪,耳朵也變成了狼耳!
盼珊心中不勝唏噓:這就是實戰啊!
果然還是實踐出真知,木老爺子給盼珊講述修煉者‘馭物’、‘化獸’時會出現相應的變化,當時的她是絕對想不到會是這麽個樣子!
可惜,她這一輩子恐怕也不能親自感受其中任何一種變化了——結界編織不屬於常規天賦。
接著,就聽見木文南低喝了一聲便與李海纏鬥了起來:
那木質長矛被木文南舞的是虎虎生風,專攻李海身上的脆弱之處:眼睛、腹部和後腰。
那李海見此形式,便用較為抗打的小臂和小腿來幹擾以及阻擋攻擊,漸漸地也開始變得不勝其煩。
這一開打,盼珊才真正了解到什麽是天賦相克。
李海的天賦是將身體幻化為狼身,從而獲得狼的防禦和攻擊力。但是,狼善長的是群襲和近地強攻。
而木文南的長矛擅長遠攻,恰好將李海阻擋在了他的攻擊範圍之外,使得李海空有一身撲抓撕扯的本領卻無處可使。
眾人皆有所悟,李海想要贏得‘鬥賦’,看來要得從天賦以外的方麵入手了。
對於兩個修為不深的年輕人來說,在戰鬥時,更多天賦技巧的掌握是極為關鍵的,這也會成為今天兩人勝負誰家的看點。
木文南虛晃一槍後,翻身喝到:“矛割!”手中木矛便向李海的喉嚨劃去。
“乖乖!”盼珊歎道,依靠狼經常用來致勝的必殺技來對付它,這一招不可謂不“妙”!
李海本想著將這群小孩子收拾一頓替兩個大小姐出出氣就算了,可沒想到木文南竟然會用這一招直取他性命!
情急之下,李海躬身護喉,然後極力一躍到了木矛側麵,隨後單爪推開木矛,對木文南欺身而進。
其口中暴喝一聲:“狼王爪!”
便伸爪抓向木文南的脖子,木文南見回矛阻擋已經來不及,於是半身後仰做了一個下腰,在李海因慣性而過時,又將毛尖往地上一插,借力起身。
也許臨城的看客們看到這裏會認為這場鬥賦還沒結束,兩人的較量不過一輪仍舊不分上下。
可是,身為兩方家族裏的新生力量,他們要是看不出來就太不濟了。
“呀,文南危險!”木盼月身邊的一個女孩驚呼道。
盼珊真是敗給她了!這話還用得著你說麽?連她這半路出家的初學者都看得出來好吧!
算了,盼珊大度地原諒了她的年少無知,將她的叫喊聲當作是為臨城看客們提供的免費解說。
木盼珊同學不禁再一次感歎,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此時李海已經停在了文南背後,此時的木文南空門大漏,情況十分危急。
就衝木文昊剛剛向李海那割喉一挑,李海已有足夠的理由置他於死地!
李海雖年紀大些,可畢竟血氣方剛,怎麽可能不把剛才的事記在心上?
就在李海紅著暴怒的眼睛,雙手合攏爪向木文南的後頸,而大家都認為木文南在劫難逃的一刹那,李海卻生生是僵在了原地——他竟然——停下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