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珊看著再次緩緩抬起的大門,心中不由感歎,這修煉世界果然沒有什麽公平所言,你有實力,夠橫溝強大人家才會吃你這一套。
再回想起之前左家對待她一行人的態度,如果自己當時就知道這靈族的大部分人都是以色侍人,也許就不會有自己一到左家就被收拾,更沒有因此而與眾人一別四年的事情了。
臉色平靜地邁步,盼珊目不斜視地走進了那冷家的大門。
勁風呼嘯,拂麵而過,迫使盼珊稍稍眯起了眼睛,下一刻,有一人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前。
盼珊完全沒有搭理那人的意思,依舊向前走著,徑直越過了他。
隻聽身後那人說道:“屬下來遲,還望九小姐不要見怪。”
盼珊嘴角勾了勾,依舊向前走著。
那人心中氣結,早就聽聞這個身世奇怪的九小姐與一般的小姐或公子不同,今日看來,也沒有什麽不一樣麽,還不是一樣地目中無人?!
迅速跟上盼珊,再次來到她的麵前,這次,那人俯身道:“九小姐。”
盼珊緩緩抬了抬眼皮,笑了,問道:“我不認識什麽九小姐,你認錯人了!”
那人聽盼珊的聲音稚嫩而純淨,心下不由多了分好感,又道:“屬下受主事者之命來此迎接九小姐,您剛從大門進來,九小姐定是您沒錯了。”
盼珊這才仔仔細細地看了這人一眼,隻覺他麵色端正,長相倒並不出奇,道:“這樣麽……我還以為沒人來接我呢!而且我剛來,沒認出你也正常,是吧?”說完還眨眨眼,表示自己相當無辜。
那人頷首,“是屬下來遲了,當然不能怪九小姐。不知現在在下是否能帶九小姐去見主事者?”
盼珊點頭,隨著他走著,一邊端詳起這冷家城內的樣子。
按照盼珊的理解,這裏並不像一座城,而是更像一座大型的軍事工事,無論是城門城牆的厚度高度,還是從城裏道路房屋的建築形式,有條不紊卻易守難攻,他們用人工創造出了一座巨大而堅固的屏障,守護著這城裏的一切。
心中突然有些佩服這左家堡的設計者和創始人,這樣的氣魄,並非常人能有。
前麵的人忽聞身後的盼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他可不敢學著盼珊那般裝傻充愣,人家可是他的主子,就算在不被認可,但這身氣勢也讓人不敢小瞧了了去。
“屬下冷七,是冷家的護衛隊長。”
他的話在盼珊的腦子裏打了個轉轉,盼珊隨即問道:“跟城門上的那個一樣?”
冷七回道:“沒錯,他是第四護衛隊的隊長,我是第七護衛隊的隊長。”
盼珊斜了一眼路旁一個正盯著自己使勁看的男孩子,回眸,心道:“想來那個在城門上大吼大叫的隊長叫冷四了!哼,剛才那人百般為難自己卻不見這冷七出現,現在又說明他們是同屬一個部門,官官相護麽?”
那個使勁看著盼珊的孩子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惱火,卻又礙著她身前的冷七不敢發作,隻是惡狠狠地回瞪了一眼,然後朝著冷七道:“七隊長,今日應該不是您執勤吧!”
冷七側臉,接著笑道:“哦,是俊奇少爺啊!我奉主事者之命來接九……”他有一瞬間的躊躇,卻還是接著道:“小姐。”
那俊奇少爺一聽這話,居然邁步向盼珊走來,語氣頗有些不屑地問道:“就是那個叛徒之後?聽說她的血統不是很純正的樣子呢!”
冷七臉上一滯,沒想到冷俊奇直接將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直接挑明了出來,有些尷尬地望向了盼珊。
反倒是盼珊淡定得很,除了一開始看了他一眼,直到現在也沒有抬起眼皮的意思,隻聽她懶懶地說道:“七隊長,冷家城的治安不怎麽地啊,怎麽還讓瘋狗上街咬人呢!”
然後她看也不看那身著華麗衣裳的冷俊奇,伸手推了推冷七的胳膊,又道:“你不怕晚了有主事者怪罪,我還嫌浪費時間呢!本姑娘沒有那多時間可用來糟蹋,走吧!”
冷七是冷家城護衛隊的隊長,自然不會像一般地管家家仆那般麵露難色,卻還是在心裏感歎:“這倆祖宗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還是趕快在他倆沒有動氣手的時候帶人走吧!”然後朝著冷俊奇微微頷首,帶著盼珊繼續往前走去。
俊奇早就青了臉,罵道:“哼!自己你別囂張得太早,冷家城裏沒有一個人歡迎你,你還是早點滾出去的好!”
盼珊小小的身子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單薄,卻很堅定倔強。
“放心,等辦完了本姑娘要辦的事情,你們就是求著我我也不會留下。”語氣之平淡,讓前麵的冷七都為之稱奇,這樣的小孩子,還是第一次見。
冷俊奇望著那兩人離去的身影,眼色有些陰鶩。他今日出現在這裏本來就不是巧合,而是打定主意要來先會一會能讓主事者們動了真火的人,看看她是不是真有傳言中的那般離奇。
如今看來,他這一趟倒沒有白來……
終於,盼珊二人來到了一處模樣恢宏的建築前。
盼珊從遠處就已經開始打量這座院子:朱瓦玄門,飛簷高柱,門前有一對兒石獅子,一個瞋目怒視,張口似咬似吼,另一個垂眸斂色,足下踩著一隻小獸,盼珊仔細一看,那不是小獅子,而是什麽不知名的獸物。
大敞的院門前有四人站立,一看那身短打就知道是守門打手之類的人。
院門前的景致沒給盼珊什麽震懾感,她卻是生生在原地打了個寒顫,這院子裏的人不簡單啊……
冷七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盼珊朝他頷首卻不看人,上了門前的石階卻沒有遭到看門人的阻攔,後來才明白他們是看到了自己身後的冷七。
還沒走到院裏,盼珊就聽到身後有人發出了一聲冷嗤。
冷七有些無奈地回頭,責怪地看了一眼那守門之人。
而走在前麵的盼珊卻彎起了嘴角——這冷家,果然不是個待人的好地方!
院中格外空曠,除了最中央的一個特別大的房子之外,隻有兩個小角樓。
那最大的房子跟院子的大門一樣敞開著,卻掛了竹簾。門口兩邊還有人守著,看到盼珊和冷七,其中一人撩開簾子進去了。
盼珊不緊不慢地壓著腳下的步子,到了門口的時候,那個剛才進去的人已經出來了,兩人同時道:“九小姐,冷隊長!”
盼珊笑了笑算是應了。
兩人撩開簾子,盼珊和冷七徑自進去。
一進屋,盼珊覺得同時有數道含著不同情緒的眼光投射到了自己身上,威壓,也從那一刻籠罩全身。
冷七引著盼珊走到那同樣空曠的大堂裏,彎腰施禮,道:“主事,冷七將九小姐帶來了。”
坐在主位上的人的眼睛從盼珊進門的第一刻起就沒有離開過她,擺了擺手示意冷七下去,那人依舊不說話。
盼珊垂著眼瞼,雖然被施加在身上的威壓愈發的沉重,她卻依舊麵不改色地挺直脊梁,不低頭,不變色。
漸漸地,盼珊呼吸有些粗重,那威壓已經超過了一般人的承受範圍,而對她來說卻還沒有什麽威脅。
在座的人眼中不約而同地閃現出驚訝的光芒,隻有那坐在主位上的人仍舊什麽表情都沒有。
又是半盞茶的功夫,盼珊頰邊已經有汗珠垂落,小臉通紅,十分惹人憐愛。
手指微微一顫,盼珊緩緩抬起了手掌。
之間一個藍色的圓球在盼珊的手中漸漸擴大,她什麽的威壓也隨之變弱。
“嘭!”那藍色光球瞬間消失不見,盼珊緩緩抬眼,那威壓也不見了。
屋裏坐著七個人,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坐在主位上,其餘六人一邊三個坐在下手,他們身後分別站著不少年輕的麵孔。
主位上的中年人對上盼珊的眼神,抿嘴不語。
盼珊鎮定地回望,將抬起的手放回了原位,懷裏的團子和圓子這才冒出頭來,圓子爬上了她的肩頭,慵懶地掃視著眾人。
盼珊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些年輕或者上了年紀的人看向團子和圓子的眼神的貪婪,已經有些免疫了。
就這樣,大堂上空彌漫著詭異的氣氛,眾人就這麽跟盼珊對峙著。
最後,還是冷七有些擔心地看了眼盼珊,然後提示道:“九小姐,見到主事者是要施禮的。”
盼珊當然知道他們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可越是這樣她就越不能讓他們如願,如果在今天失了威勢,那一來她日後的日子不好過,二來她要做的事完成起來會難上加難。
所以,盼珊伸手撫了撫團子身上光滑的毛發,笑著道:“七隊長,我不是跟你說了我不是什麽九小姐了麽,你怎麽記不住呢!”
頓時,一個坐在下首的老頭麵色不善地拍了把椅子上的扶手,喝到:“大膽小兒,你當這冷家小姐的位子就稀罕你了麽?別不知好歹!”
盼珊的眼睛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波瀾,咧嘴一笑——終於有人說話了,那接下來就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