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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計劃的三個月已經過去了兩個月,我們的計劃進展得還算順利。最後一個月,我們準備再完成一件大生意就海闊天高去,我和商馭商量著加緊行動。

其實商馭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告訴我,他正在促成一件大生意。我聽了他的生意草案,感覺他比我還瘋狂!

趁胤禟忙碌,我在夜裏又往老十和十四府裏跑了兩趟。

有仇不報非君子,他們兩個連同他們的福晉都是我報仇的對像,走之前當然要先報了仇,不然走得不安心。

我並不覬覦他們府裏的寶貝,隻是喜歡那報複後的小小的快感。老十和十四對我和胤禟的打趣越來越猖狂,而他們的福晉卻早在四貝勒府裏的宴席上就得罪過我了。不過,有了上次四貝勒府裏的經驗,對他們的報複就有了些玩笑的性質。我可不想再被人小題大作地弄出人命來。

不要怪我睚眥必報,誰讓我隻是個普通女人,沒長著宰相的心胸呢?

報複的結果在第二天顯現。

早上,十阿哥在內務府辦差找帶在身上的折子時,竟當眾從身上找出了一件花花綠綠的女人的褻褲。據當時在場的人說,盡管十阿哥當時裝出了吃驚的表情表示自己也很莫名其妙,但那褲子上繡著的十福晉的閨名“玉琉”,卻是真真切切的。

據此,人們傳言,十阿哥出門還懷揣十福晉的褻褲,是個風流懂情趣之人,並不如此前人們所認為的粗豪不通風情。

想要拍馬屁的人便找到了門道,於是,十阿哥府裏一下子多了好幾個美貌的歌姬、舞娘和小妾,搞得十福晉醋意大,與十阿哥大打出手。而十阿哥雖然頂著嫡福晉的壓力,卻依然紅鸞星動,桃花盛開,令人羨慕不已。

我不禁羨慕起古代男人的特權來。這要是在現代,一個著名政壇人物生當眾從身上掏出女人的內褲這類下流事件,還不得被媒體渲染成色狼整垮搞臭?同樣的事件在現代叫下流,到了古代就成了風流了!

想想當年如日中天的美國總統克林頓,在出現拉鏈門事件後,不但被媒體把名字改成克淫頓,以大字標題刊登在報紙上,還又被提審又被彈劾的,差點因此斷送了他的總統生涯。對比克林頓當時的慘狀,身為中國古代男人的十阿哥真是太幸福了!

同人不同命啊,老克,怪隻怪你沒有生在三百年前的中國!你若是生對了時間地點,生了拉鏈門事件的結果不會是受到參眾兩院的彈劾,而是有人給你送來無數隻來溫斯雞,讓你把拉鏈門精神揚光大!

貌似我的報複對十阿哥沒有什麽影響,隻是報複了十福晉而已,不過生在十四阿哥府的事件,其結果就理想多了。

十四福晉閨名叫梅芳,她住的院子就叫梅香院。那天一大早,來她的院子回事的下人們打老遠就看見了院門前那棵大樹上掛著一塊顏色極柔媚的絲錦。離近了看,那是一件女人的肚兜。

粉紅色的絲錦上,繡著一枝千嬌百媚的紅梅。這麽明顯的暗示,再蠢笨的下人一眼也能看出那是誰的肚兜。

這可是千載難得一見的景觀,下人們在或多或少地多看兩眼並幸災樂禍的同時,也都清楚地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於是,他們空前一致地選擇對此事三緘其口。

正如《皇帝的新裝》中的人們,明知皇帝□地遊街,卻無人敢說出事情的真相。

這件肚兜就一直掛到了日上三竿,被無數進進出出的下人看了個滿眼。直到側福晉舒舒覺羅氏收拾齊整了來進行每日例行的請安時,看到了肚兜,此事才爆出來。

舒舒覺羅氏是最早跟了十四的女人之一,平時頗受十四的寵愛,在府裏的女人中除了嫡福晉就是她最大,難免有些驕縱。

前些日子,十四的親額娘德妃娘娘得了匹江南進貢來的冰魄貢錦,這種貢錦是用浙江若耶溪傳說中西施浣紗處出產的蠶絲製作而成的。相傳,這裏的桑樹長得特別粗壯,樹葉也特別闊大,而且越接近西施浣紗時踩踏的浣紗石,越是如此。而用這裏的桑葉喂養的蠶吐出來的絲也特別光亮柔韌,是頂級的蠶絲。

冰魄貢錦就是用這種蠶絲製作的,它的光澤瑩亮如水,色彩卻又極至嫵媚,如傳說中西施那雙吸魂奪魄、卻又冷媚如冰的雙眸中閃動的光華,所以才得了這麽個動人心魄的名字。

冰魄貢錦無疑是京中貴女們的追逐之物,但隻有少數最尊貴的女人才能得上那麽一塊貢錦。德妃娘娘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親額娘,和胤禟的母妃一樣,極得康熙的寵愛。

今年氣候適宜,蠶絲豐收,若耶溪兩岸也是如此,所以,進貢來的冰魄貢錦比往年多上那麽幾匹。德妃多得了一匹,就賞了十四府裏的女人。

舒舒覺羅本以為以十四對自己的寵愛,這匹冰魄貢錦理應是自己的。可沒想到,嫡福晉根本沒經十四同意,就把整匹貢錦據為己有,人家都拿著貢錦做成肚兜都穿上身了,自己卻還蒙在鼓裏。

舒舒覺羅看著一眼被自己認出的冰魄貢錦做成的肚兜高高掛在十四福晉的院門前氣得銀牙緊咬。

她進了嫡福晉的屋子,自然是一番諷刺挖苦,連帶借著此事的羞辱。

嫡福晉一開始莫名其妙,後來聽明白了舒舒覺羅的意思,自己跑到外麵一看,那件粉紅色的肚兜正在大樹頂上神氣十足地高高飄揚。

古代女子的肚兜,相當於現代女人的胸衣,是私密的東西,不能隨便示人的。而古人受封建禮教所限,對此更為隱晦。女子的肚兜若是被男人看到了,就如同身體被人看到了一般。

嫡福晉的肚兜在大門前掛了一上午,被無數下人看到,有男有女,自然感到羞愧難當。她大叫一聲便衝回屋子,關上房門大脾氣。房裏的擺設,值錢的不值錢的讓她摔了無數,乒乒乓乓的聲音一直持續到十四回府。

這個事件也如十阿哥身帶女人褻褲外出一般被傳遍了京城,而且度要快得多。上午生的事,下午小荷就當笑話說給我聽了。

據說,舒舒覺羅氏對此不依不饒,跟十四撒嬌說十四不疼她,冰魄貢錦都給了嫡福晉一人。而嫡福晉也在十四麵前哭得跟個淚人似的,說是以後沒臉見人了,要十四一定給她查清這事是誰幹的,幫她出了這口惡氣。這兩個女人搞得十四不勝其煩,幹脆搬到八阿哥府裏住了幾天。

想查?往哪兒查去?本肇事者做此事時根本沒人瞧見!

我躲在九爺府裏偷笑的時候,十四福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都用上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據說此事件後,十四福晉為人低調了很多,不再趾高氣揚地惹事生非,因為在眾人隱含笑意的目光中,她總是在猜疑那些笑容後麵的含義。

我一慣認為對人心理的打擊是最嚴重的打擊,勝於對身體的打擊。最難鬥的對手不是身體上強壯的對手,而是心靈強大的對手。此事充分印證了這個道理。

這兩個事件生的當天,幾天沒見人的胤禟突然回來了。

胤禟先跟秦管家交待了一番加強府裏安全保衛的事務,然後把我叫到了麵前說道:“最近京城不太平,沒事就在府裏呆著不要出門了!晚上就歇在暢綠軒,不要回聆雪閣,暢綠軒的侍衛會多些。”

我挑挑眉,深吸了口氣,前陣子自由的好日子又要結束了!

“怎麽,不滿意?”胤禟語聲平淡,不辯喜怒。

“沒有!”我立時笑魘如花,說道:“爺這麽牽掛桃兒的安危,桃兒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不滿意?”

胤禟戲謔地一笑,他說道:“沒有不滿意就好,桃兒是最懂爺的心的,是嗎?”懶洋洋上揚的語調讓我聽著後背涼。明明看他麵上笑得愉悅!難道是我太過敏感?

我靠到他的懷裏,低頭掩飾自己疑惑的神情。

他用兩根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我垂睫,讓長長的睫毛遮蓋住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審視著我,似要捉住我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審視良久,他才緩緩地開口:“桃兒,記住爺的話:想要什麽盡管跟爺開口,隻要是爺有的,都沒有舍不得的。千萬不要……”

千萬不要什麽?我看向他的眼睛等待他的下文,卻沒了下文。他隻重複了一句:“記住爺的話!”

莫名其妙的話,莫名其妙的人!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這天晚上的胤禟似乎有些狂野,他在我身上肆虐,留下了無數的痕跡,讓我的感覺在痛苦和渴望間徘徊。我在他的身下痛苦地掙紮和難耐地呻吟,卻掙脫不開他的掌控,欲拒還迎、欲說還休。

他給的,即便是痛苦的,也是要承受的。

“記住爺的話!”他一遍又一遍地對我說著這句話,要我一遍又一遍地跟著回答:“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