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羽與敵對戰,向來都不迷糊,即便在千鈞一發間,出手也照舊清晰分明,區別對待。體元戰冰爆發力渾厚,冰封能力出色,主打防禦,對敵人的殺傷力弱,衝擊力強;幽旋陰冰恰好相反,爆發力淩厲,粉碎力恐怖,主打攻擊,對敵人的殺傷力強,冰凍力弱些。

幽旋陰冰冰凍力弱,與自身的粉碎特性有關,產生的冰層尚未席卷覆蓋,就被自身的狂暴粉碎力絞成碎片。

對朋友與敵人,星羽自然區別對待。

體元戰冰從左手出動,幽旋陰冰從右手湧現,風城壁從左側衝來,雷火從右側偷襲,各自對上星羽安排的原冰。

渾厚冰寒衝擊力強勢席卷,冰層亦步亦趨,緊隨其後。

砰!

風城壁幾乎被拋起,倉皇落在兩丈外,還未站穩,晶瑩厚實的冰層蔓延而來,如火如荼,從雙腳向上侵占,眨眼間雙腿便晶瑩一片。

寒冷徹骨。

風城壁臉色大變,來不及思索,再度後退,風屬性戰息急速湧動而出,勉強抵抗住繼續瘋狂蔓延的冰寒氣息,將包裹雙腿的冰層震碎。

所幸有六片戰英的實力,加上體元戰冰以防禦為主,攻擊性弱些,才沒有受傷,可原冰終究是原冰,僅僅兩個字就代表著威力,風城壁還是感到氣血有些動蕩。

胸口發悶,呼吸受製。

一連退後七八步,才躲開冰寒勁氣的追擊,而此時,從星羽左手湧現的體元戰冰,近乎徹底縮回去。

與風城壁相映襯的雷火,情況截然不同。

沒有沉悶的撞擊聲,也沒有肆無忌憚蔓延的冰層,冰寒度卻更為淩厲,幾乎如劍鋒般刺進骨頭,深入骨髓。

在雷火拳頭轟擊到達之時,星羽刻意以退為進,將幽旋陰冰的出動延遲了那麽一丁點,使雷火的拳頭與他的手掌幾乎實現零距離。在拳掌將觸未觸的玄妙時刻,幽旋陰冰閃電衝出,淩厲冰寒和恐怖絞碎力一股腦兒賜給了雷火的拳頭。

包裹住雷火拳頭的火熱戰息,當場煙消雲散,不見蹤跡。

真材實料的拳頭立刻首當其衝,成為迎擊幽旋陰冰的最前沿,沒有絲毫的花哨可言,實打實的皮膚骨頭對碰原冰,頓時與蚍蜉撼大樹,雞蛋碰石頭有了異曲同工之妙。

雷火一聲驚叫。

拳頭如同被蠍子蟄到般,閃電縮回,旋即不顧一切,瘋狂暴退。所幸星羽心情不錯,沒有大開殺戒,追擊到底,適可而止,將幽旋陰冰收回,可原冰就是原冰,與恐怖威力掛鉤,餘威一時間消散不盡,極速旋轉的淩厲氣刃幾乎將雷火整條手臂吞噬,火紅衣衫化為碎片,即便有戰息包裹手臂,依舊體無完膚,慘不忍睹。

雷火倉皇落在三丈外,將一個不長眼的隨從直接撞出去,迫不及待地看向拳頭,頓時滿臉震驚,比手臂上衣衫碎裂皮膚脫落更慘不忍睹的,是整個拳頭的血肉模糊,鮮血淋漓,骨頭和肉幾乎分離,有細碎冰屑隱約閃光,成為點綴。

整個右手,幾乎廢掉。

冰寒勁氣快速消散,可惜殃及池魚,周圍花樹不幸被波及,樹葉掉落,花朵紛飛,殘留的冰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卻與盛夏時節相當的不應景。

一退再退,被迫閉上眼睛的圍觀者,終於緩緩睜開眼,看清場中情景。

龍飄玲一臉欣然的微笑,卻不在地上,不在花樹間,而是站在一棵木棉樹冠上,與明豔燦爛的木棉花交相輝映,氣質非凡。

星羽站在她原來的位置,神情悠然。

風城壁在東側兩丈外,淡藍色衣衫淩亂,頭發亂糟糟的,還殘留著些許冰屑。看他滿臉震驚,卻並未有受傷的跡象。

雷火首當其衝,立即成為最大看點。

整條右臂的衣袖撕成碎片,血跡斑斑,體無完膚,拳頭露出森森白骨,不停哆嗦著,要恢複,估計沒有半年是不可能了。

那場麵真叫一個慘。

狠!

太狠了!

場中沉默了好片刻,才有嘀咕聲響起,繼而議論成片,可讓眾人一頭霧水,甚至尷尬的是,他們根本沒看清星羽用了什麽兵器,或者法寶,就將霹靂會會長和大風堂堂主同時轟擊出去,一個滿身冰屑,還算幸運,另一個幹脆不留餘地,手臂拳頭同時搞得一片狼藉,慘不忍睹,兩人好歹也是六片戰英的實力,竟然如此不堪一擊,想想就驚心動魄。

到底是什麽東西?

能有此種神出鬼沒,無堅不摧的威力?

想不清楚。

星羽當仁不讓成為焦點,除了星羽所屬陣營成員外,其他人都雲裏霧裏,一時間沒想到是近乎傳說般存在的原冰,隻是望著星羽發愣。

雷火雷雲死死盯著星羽,眼神驚恐而陰翳,似乎忘了疼。

風城壁神情專注,試圖看透星羽的秘密武器。

星羽不動聲色,輕鬆舒展了下手臂,轉頭望向雷火雷雲兄弟,悠然問道:“兩位會長對這切磋結果,滿意否?”

雷火雷雲滿嘴苦澀,腦袋空白,答不上話。

栽了!

栽得徹底,毫無懸念。

星羽又轉頭看向同樣震撼的風城壁,微笑道:“風堂主呢,是否滿意?”

風城壁苦澀地笑了笑,知道星羽這是拿著他們立威,雖然沒下殺手,卻是敲山震虎,比直接下殺手震懾力來得更深厚些。

有輕快的掌聲響起。

眾人抬頭。

掌聲從樹冠上傳來,龍飄玲悠然笑著,緩緩輕拍手掌,笑道:“星弟弟這一手,真是讓姐歎為觀止,這可是第一次如此運用。”

卻是點到為止,將原冰省略了去。

星羽笑道:“冰火雙雄,相濡以沫,誰敢動飄玲姐,就是動我冰火雙雄,我這做弟弟的,至少要讓他血濺三步,來平複飄玲姐的怒火。”

望向龍飄玲,問道:“這結果,飄玲姐還滿意麽?”

龍飄玲輕輕掃過雷火退後的路線,沿途一行血跡,不是三步,是三丈,血濺三丈,滿意點頭,笑道:“血濺三步,姐很欣慰。”

飄然從樹冠落下,一襲紅衣,翩然飛舞,風華迷人。

雷火和雷雲互相看了眼,用眼神交流後,不動聲色,悄然後退,隨即隱沒在茂密的花樹中,快速退出了大風堂。

留下的一行血跡,在綠草映襯下格外刺眼。

風城壁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貿然追擊,搞不好會引來兩家的瘋狂血*拚,後果堪憂,孤兒沒有阻攔。

星羽留意到雷氏兄弟的動向,對風城壁問道:“就讓他們這樣走了?”

風城壁經曆大劫,對這位來曆不明的青年更加敬畏,低眉順眼,苦笑道:“好歹也是多年鄰居,相互依存,才不至於被那三大組織吞滅。他此番出動,多半是為了勢力平衡。”

星羽緩緩點頭,沉吟道:“就沒考慮過聯合抗敵?”

風城壁微微沉默,風城磊苦澀道:“可惜心思不齊,各自為戰,彼此勢力相當,要聯合有難度,一山難容二虎,誰來做主是個難題。”

星羽輕鬆笑道:“眼前不是個好機會麽?”

風城壁風城磊稍微一愣,同時看向星羽,卻已猜到了他的七八分心思。

星羽推波助瀾,自作主張道:“派出成員,打上我的旗號,讓那兩位會長來參加宴會,就說商討聯合抗敵之事,不參加者,廢掉雙臂。”

風城壁同意了星羽的建議,派成員前去通知。

雷火雷雲正在大廳中怒氣衝衝,聽到大風堂成員傳來的口信,頓時滿臉苦澀:這青年的手段,是要強硬到逆天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