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當即收拾行李,當天下午便是抵達金陵與沙書記見麵。
“薛文濤?這不可能!”
沙書記站起來一拍桌,“我親眼見到薛文濤的屍體,死人怎麽可能複生?浪子你……該不會懷疑我騙你吧?”
“沙書記,您說的這是什麽話,我不信誰也不可能不信你。但王藏海在失聯前,確實是喊出了薛文濤的名字,這點我不可能聽錯。薛文濤死沒死,現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盡快找到陳文才父子和王藏海,他們是槐安廣場項目的正副負責人,他們失蹤搞的人心惶惶,我剛從指揮部出來,六位工程師先後給我遞辭呈。”
沙書記在屋內踱步,臉色陰沉的能擠出水來,他拍著桌大吼道:“綠藤集團,膽大包天!光天化日綁走項目總負責人,他們眼裏難道就沒有王法!這群王八蛋!我一定要把他們連根拔起,徹底鏟除!”
“書記。”
秘書火急火燎的推門進來,朝沈浪點頭示意後,附耳對沙書記說了句什麽。
“你說什麽??”沙書記瞪大眼睛。
“沙書記?”
沙書記表情凝重,艱難開口道:“陳文才父子的屍體找到了...”
“!!!”
金陵長江大橋岸邊,早已拉起了警戒線,但依舊無法阻擋喜歡看熱鬧的百姓,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很多人。
沈浪和沙書記剛從車上下來,負責此案的所長就快步迎上來,“書記,沈同誌。”
沈浪認識這名所長,名叫耿愛國,是個性格稍顯木訥,不懂變通,但為人正派的警察,也正是因為他這個油鹽不進的性格讓他在所長這個位置上待了二十年。
“看看屍體。”
幾人越過警戒線來到橋洞附近,耿愛國介紹說:“我們是接到了漁民的報警,屍體就在前麵...那個,沙書記,您在看之前,要有心理準備。”
“準備什麽?什麽心理準備?我當了幾十年警察,什麽場麵沒見過?讓開!”
沙書記帶著一肚子火氣來到四四方方,被人用墨綠色油布遮住的物體跟前,“這是什麽?”
“鐵籠...”
沈浪眼神深沉的可怕。
隨著油布掀開,兩名已輕微腐爛,被魚蝦啃咬到千瘡百孔的屍體映入眼簾。
“嘔..”不少民警看到這慘烈的一幕都忍不住吐了出來。
籠中兩具屍體正是陳文才和斷了一隻手的陳金。
兩人在生前顯然遭遇了非人的虐待,除了魚蝦啃咬痕跡,更多的是鞭傷、刀傷。
沈浪來到鐵籠跟前,內心殺意沸騰,寒聲道:“陳文才,陳金!我一定替你們報仇!啊!!!”
憤怒至極的沈浪一腳踢在鐵籠上,咣!大拇指粗細的鐵欄杆愣是被他踢的變了形。
“帶回去,驗屍,確定死亡時間後,第一時間交到我辦公桌上。”
“明白。”耿愛國點點頭。
“書記...沈浪,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齊勝天這時帶著幾名警察走過來。
“你怎麽來了。”沙書記麵無表情的發問,他早已確定齊勝天是綠藤集團的人,奈何抓不到他的把柄,沒辦法將他踢出局。
齊勝天也正是仗著沙書記拿他沒辦法,才敢有恃無恐,明火執仗的挑釁!
“書記說笑了,我身為州廳長,市內出了這麽大的案子,親自帶隊督辦這很正常吧。”齊勝天笑盈盈開口,望向背對著他的沈浪,眼神中滿是快意。
沈浪並未回頭,隻是壓低聲音說道:“齊勝天,你回去告訴薛文濤,他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誰,我一定會讓他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齊勝天樂道:“薛文濤?去年不就死了,被你打死的。”
沈浪將目光從屍體上挪回,與齊勝天擦肩而過。
齊勝天驚訝的發現,沈浪眼神中竟沒有絲毫的痛苦,猶如一潭死水,不起波紋。
“……”
某座別墅。
男子右手不斷撚動佛珠,淡淡道:“他原話是這麽說的?”
“是啊。”齊勝天點點頭,“沈浪這小子,我總覺得他怪裏怪氣的,一點也不像二十三四歲,反倒像個四十五歲的成年人。陳文才父子死的那麽慘,這小子連一滴眼淚都沒掉,正常人哪會是這種反應。”
背對著齊勝天的男子幽幽道:“他如果是正常人,又怎麽會逼死文濤?”
隨著男子轉過身,如果沈浪在現場一定會驚呼出聲——薛文濤!
這個男人,正是早已死去的薛文濤!
‘薛文濤’輕輕撚動佛珠,微笑道:“要使敵人滅亡,先使敵人瘋狂...既然陳文才父子的死,對他造成不了什麽影響,那咱們就下點猛料,把王藏海也扔出去...”
“我知道該怎麽做,二哥,那我先告辭了。”
“勝天。”
‘薛文濤’道:“你要小心點沈浪,千萬別把他當成普通人對待,他找不到我,肯定會把矛頭轉移到你身上,千萬不要有什麽把柄落在他手裏,綠藤集團需要你。”
“放心吧二哥,我心裏有數。”
齊勝天轉身離去。
……
金陵市某棟極具年代感的筒子樓。
套內麵積隻有六十平方。
齊勝天一家三口正在吃飯。
妻子忽道:“勝天,我弟弟入警隊的事……你研究的怎麽樣了,村裏人都在等消息,那個……要是實在為難,那就算了。”
齊勝天扒拉了兩口飯,一拍額頭笑道:“嗨,你不說這事我差點給忘了,這幾天不是一直在忙麽。你待會打電話告訴你弟,沒問題,讓他這幾天就來州廳報道,我手頭正好缺人。”
“真的,太好了。”妻子大喜過望,趕緊夾了塊排骨給丈夫。
叮咚...
桌上的手機響了。
齊勝天接聽,“喂...哦,是八叔,怎麽了?你別哭,慢慢說。——哦,富貴把人打死了,富貴被哪個派出所抓了,平鄉是吧,行了,我馬上了解一下情況。”
“——喂,我是齊勝天,打死人的那個叫齊富貴的,是我同村發小,也是我親戚,你先把人放了,我這就讓他們家給死者家屬送十萬塊錢過去,把這事平掉,嗯...行了,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