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有沈浪一家人的陪伴與安慰，小煤球母親的情緒恢複了不少。
人死不能複生，她認命了，現在隻希望能找回兒子的屍體。
期間劉偉出去接了通電話，回來後告訴婦女，小煤球找到了，在運沙船那邊，距離出事地點差不多有五公裏。
聽到這事，沈浪和劉偉果斷撂下筷子帶著婦女前往打撈地點，至於沈幼溪，沈浪沒敢讓她跟著，她情感細膩，看到屍體肯定又要哭一場，對自己對孩子都不好。
“姨，您放心，小煤球的喪事所有開銷由我負責，您請節哀。”
“您的家庭情況我已經大致了解，我回去後會安排民警捐款...算是我們一點小小的心意。”
劉偉作為所長昨天就知道這事了，很替小煤球不值，下水救狗溺亡，他有心幫忙申請個見義勇為都不行，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緩解家屬的悲痛了。
不一會小煤球的親戚趕來，將婦女帶走。
沈浪和劉偉也歎著氣往回走。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麽沒了，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身邊人，任誰見了都會難過。
“不說這個了，王燕那邊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沈浪岔開話題。
“依法辦理，大灰熊開設賭場放高利貸的事我打算待會跟西門那邊通個氣，那是他們的轄區，由他們抓捕。沈老師，你跟大灰熊...”
“犯法的就抓，這是你的職責。別說我跟他不熟，就算熟，該抓也得抓。”
“明白了。”劉偉重重點頭。
當天下午，西門派出所出動了五輛警車，一舉搗毀了以大灰熊為首的犯罪團夥，當場抓了十幾個人，但大灰熊不知從哪收到風聲，提前逃跑了。
“能在西門派出所眼皮子底下開賭場這麽久，要說他內部沒有人誰信。跑就跑了吧，這事跟咱們又沒關係，晚上喝點？”沈浪笑嘻嘻對電話那頭的南哥說道。
“就等你這句話了，老規矩，來我家。我把兄弟們都叫上，他們都想你了。”
“妥！”
一晃到了晚上。
沈浪前往青石街跟南哥和幾個兄弟聚餐，由於大家都抽煙，他既沒叫沈幼溪也沒喊李妍，免得吸太多二手煙對胎兒不好。
沒有了女人在場，於是乎一群男人光著膀子胡吃海喝，暢所欲言，等到結束已經快淩晨了。
“南哥，二哥，以後像這種聚餐多多益善，嗝...”猴子醉醺醺的嚷嚷道。
“就你這小酒量，天天擱杯子裏養魚，還敢嚷嚷喝酒，下次我給你支一桌，你跟狗一桌。”南哥笑罵道。
“哈...哈哈！”
一群兄弟都在笑。
“走了，回去睡覺，別影響工作。”
沈浪謝絕了猴子把他送回家的提議，抽著煙，搖搖晃晃往缸套廠走，反正也沒多遠，二十分鍾路程。
淩晨的運河十分冷清，別說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眼瞅著前麵就是缸套廠大坡，一個壯碩的人影騎著一輛二八大杠迎麵駛來，後麵還坐著個人。
借著月光一看，沈浪眉頭不由一皺，“大灰熊？你怎麽在這？”
大灰熊來到沈浪身邊，麵色陰沉道：“提督哥，這麽巧。”
沈浪打量大灰熊和他的那名馬仔，發現兩人身上沾染了一些血跡，不由警惕起來，“警察在到處刮你們，你們跑這來幹什麽？”
“提督哥，你就別問了。唉，我真應該早點聽你的，把賭場關了，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以後能不能再見麵還是另外一回事，兄弟我這就跟你告辭了，以後有緣再見。”說著話就要走。
沈浪拉扯了大灰熊一把，“你剛才去哪了，是不是去曹凱家了？”
“我說了，跟你沒關係，放開。”大灰熊用力一甩，“你別多管閑事。”
“你還真去曹凱家了，你把他們怎麽了，為什麽身上有血，你殺了他們？”沈浪眼神陰沉，殺過人和沒殺過人的，眼神有著本質上的差別，他基本已經能斷定，曹凱家凶多吉少。
“提督，我警告你，這事跟你沒關係，你最好別打聽，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大灰熊急了，“讓開。”
沈浪抿了抿嘴唇，撤過身子。
就在大灰熊從他身邊騎過去的瞬間，一拳砸了過去，不等大灰熊倒下，他的腳就踹在那名小弟身上。
咣當。
兩柄染血匕首掉在地上。
“沈浪！WCNMGB！”大灰熊破口大罵抓起匕首朝沈浪猛刺過來。
但...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沈浪。
沈浪不退反進，在大灰熊手腕上一砍，匕首應聲落地，沈浪補了個膝撞，大灰熊直接捂著肚皮跪倒。
那名小弟見勢不妙，連滾帶爬的朝運河跑去，一個猛子紮進去，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
“喂，老劉，這邊有點情況...”沈浪打電話給劉偉。
缸套廠西區，燈火通明，人人自危。
民警押著大灰熊過來的時候，曹家門口圍滿了人。
推開曹家大門，一股撲鼻些血腥味直衝鼻腔。
兩男一女倒在血泊中，深黑色帶著濃烈鐵鏽味道的血，讓不少百姓當場嘔吐出來。
“他們還有氣，快叫救護車...”沈浪探了探王燕和曹凱的脈搏吩咐道。
“...”
清晨。
劉偉聲音低沉的告訴沈浪，曹父當場死亡，曹凱送醫不治，王燕是一家三口中唯一的幸存者，但她內髒受傷嚴重，摘去了兩個重要器官，現在仍在重症監護室。
“跟大灰熊一起的那個人抓到了嗎？”
“淹死了，屍體撈上來了。”
“知道了。”
沈浪眉頭緊鎖，掛斷通訊。
他討厭曹家，也討厭王燕。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大灰熊報複心這麽強，竟敢潛入缸套廠殺人，曹家罪不至死，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又過了兩天，醫院那邊打來電話，王燕清醒過來，得知丈夫和兒子雙雙殞命，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從三樓跳下去自殺了。
“賭博害死人，要是曹凱不賭，沒有欠下高利貸，就沒有接下來這麽多事了...”李妍依偎在沈浪懷中，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