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嗚!”

就在孫雅莉用盡全身力氣去抵擋張寶山的時候,坐在客廳一邊抽煙一邊擦拭獵槍的張寶強忽然聽到樓下警笛大作。

他來到窗口,撩起窗簾一角往下看,心裏不由咯噔一聲。

一輛警車出現在樓底,從車上下來一名年輕民警,那年輕民警抬頭看去,正巧與他四目相接。

張寶強猛地放下窗簾背靠牆壁對弟弟喊道:“寶山!別整了,警察來了!”

“臥槽,警察咋這麽快就來了。”

張寶山提著褲子出來,忿忿道:“褲子都脫完了,還差一點我就能幹了這娘們...真晦氣,哥,咱怎麽辦?”

張寶強眼神陰鷙,用力舔了舔幹裂嘴唇將桌上另一柄獵槍拋給弟弟,“反正咱們死罪難逃,弄死一個算一個!黃泉路上咱們也不孤單。”

“好,等弄死這個警察,咱們再進屋弄那娘們。”

哢哢!

兩柄鋸短上膛的獵槍,同時瞄準大門。

汗珠順著額頭緩緩滑落,張寶強兄弟精神高度緊張。

然而,那意料之中的敲門聲並沒有響起。

張寶強不由有些納悶,難不成那民警隻是路過,並不是找自己的?

他擰轉身體正準備一探究竟,一道人影直接踹開防盜窗,鋼鐵製成的窗戶和無數玻璃碎片全砸在張寶強身上,隻聽一聲慘叫,張寶強摔倒在地,獵槍走火砰的噴在天花板上。

“哥!”

張寶山大叫一聲,直接瞄準來人扣動扳機。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沈浪一個側身,右手推開槍口,彈片從窗口飛出。

沈浪右手握住槍管,左腳凶狠無比地踢在張寶山襠部,張寶山臉色驟變,夾著腿跪倒,雙膝尚未落到地麵,臉被沈浪一記膝撞撞的滿臉開花。

“我日你媽...!”

張寶強掙紮著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防盜窗,不顧滿臉鮮血,端槍做出射擊姿勢。

沈浪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右腿一卷便是輕鬆踢開槍口,緊跟著一腳踏在張寶強臉上,將那些嵌在張寶強臉上的玻璃碎片全踩進肉裏,直接把張寶強疼昏了過去。

這一切看似漫長,實則發生在一分鍾之內。

幹掉兩名悍匪,沈浪探了探老人鼻息,確定他還有呼吸隻是昏迷了過去,不由放下心來。

他將老人鬆綁平放在沙發上,看著縫隙中尚未掛斷的手機,目光看向大門緊閉的臥室。

沈浪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緩緩推開臥室大門。

隻掃了一眼,他就急忙扭過頭,背著身子進去,“別怕,那兩個歹徒我已經製服了,我是來救你的。”說話間,他脫下上衣幫孫雅莉蓋住身體,而後才幫孫雅莉解綁。

孫雅莉依舊是黃花大閨女,張寶山沒有得手,但也僅差一步。

“爺爺。”

孫雅莉哭著穿上衣褲衝到臥室,眼角餘光落在兩名昏迷的悍匪身上,氣的抄起魚缸就要往下砸,被沈浪製止,“沒必要讓自己沾血,這兩個人死定了,先送你爺爺去醫院。”

“好,沈浪大哥...謝謝你!”

孫雅莉胡亂擦拭掉眼淚,後怕、委屈、屈辱、恐懼,以及劫後逢生的種種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再也控製不住撲進沈浪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說到底,她也隻是個二十歲的女孩。

民警很快抵達現場,將兩名悍匪押走,而沈浪也帶著孫雅莉開警車送孫正道前往醫院。

經過檢查,萬幸老人隻是頭部遭遇重擊,有輕微腦震**,傷口縫了幾針就沒事了,爺孫都慶幸不已。

醫院走廊。

幾名護士圍在一起,竊竊私語,不時對著病房指指點點。

蘇梅剛做完手術出來,好奇道:“怎麽了?你們幹嘛呢?”

“梅梅,你來的正好,你的沈浪哥哥又立了大功,聽說徒手解決了兩名悍匪,都拿槍的,簡直太帥了。”

“啊,什麽?”蘇梅整個人都是懵的,“什麽事啊,我一直在做手術...”

護士們你一言我一語把事情經過跟蘇梅說了一遍。

“就是通緝令上的那兩個殺人犯,被你的沈浪好哥哥給製服了,嗚,太羨慕你了,有這麽好的男朋友...”

“他……他不是我男朋友,你們不要亂說。”蘇梅滿臉通紅,雖然...她很想成為沈浪的女朋友,但他已經有合法妻子了,她隻能將這份喜歡藏在心底。

護士們正嘰嘰喳喳的時候,沈浪推門出來。

護士們笑著一哄而散。

沈浪有些詫異,“什麽情況...”

蘇梅急忙調整了一下情緒,“你沒傷著吧?”

“我沒事,連皮外傷都沒有。”沈浪笑笑,“一天來兩次醫院,這個頻率...委實有點高,整的跟故意似的。”

“誰讓你那麽喜歡逞英雄。”蘇梅噗嗤一樂。

沈浪笑笑,沒說什麽。

稍後西門派出所所長將沈浪和孫雅莉兩名當事人接回派出所做筆錄。

通過二人的講訴,包括所長在內,以及一群民警們全都大呼驚險。

要不是孫雅莉恰巧留了沈浪的電話,在遇到悍匪的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沈浪,要不是沈浪恰巧開著警車去送通緝單,要不是沈浪恰巧又是技能教官,格鬥能力爆表...無論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孫正道爺孫今天都難逃一劫...至少孫雅莉的清白肯定是保不住了。

這在1999年,這個相當保守的年代,對一個女孩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沈老師,你真的太機智了,我實在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來形容你,隻有四個字——驚為天人,你竟然從隔壁屋繞過去了,如果你從正門進,恐怕已經遇害了。”所長嘖嘖讚歎。

兩人講訴的很平靜,可事實如何,曾在生死之間徘徊多次的所長心裏最清楚。

赤手空拳麵對兩名持槍悍匪,哪怕是警隊最優秀的學員,生還機率都低的可怕,更遑論救人。

沈浪抽了口煙,沒說什麽。

他沒法解釋。

今天這樣的場麵,對他來說隻是小場麵,他曾遇到比這恐怖百倍,絕望百倍的場景。

區區兩名持槍悍匪,根本不算什麽。

沈浪跟孫雅莉從派出所出來,沈浪看了孫雅莉一眼,後者眼神閃爍,不敢跟他對視。

沈浪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要把話說清楚,免得孫雅莉有心理負擔,“當時我是為了救人...我什麽也沒看到。”

“不要說了...”孫雅莉捂住耳朵,“我都知道!”

“...”

沈浪歎了口氣,“我送你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