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爺趕走後,整晚又睡不好,第二天起來,決定去我阿勇的咖啡店走走,進門前,我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夏氏集團的大門,擦得發亮的玻璃幕牆老遠也能看到,說起來夏氏集團在我們這裏十分出名,每年搶著進去工作的人不知有多少,現在竟然連我也要被逼進去這個集團?
我歎口氣搖搖頭,畢竟是之後的事了,以後再說吧。
我再左右看了看,確定夏宇俊的確不在,才帶著一絲悵然推開了門。
阿勇仍舊在櫃台後忙碌,看見我來向我揮揮手,自從昨天阿勇以為我就是那個來掃墓的人後,他對我的態度就好了不少。
招呼好客人後,阿勇走過來問我:“我下午就下班,要不要一起去吃東西?”
難得的邀約我當然點頭說好,看見還不到時候,我就坐在咖啡店裏等待阿勇下班。
阿勇出來後,我們一邊聊著一邊走到小食街,說到小食街,我就想到簡女士的花店就在附近,乾脆提議邀她一起去吃。
在阿勇也點頭說好後,我們轉了個彎,沒多久就來到了花店的對街。
隔著馬路也能瞧見簡女士忙碌的身影,我對她喊了一聲,開心的揮揮手,朝她跑了過去。
簡女士也看見我,對我微微一笑,忽然她臉上流露出驚恐的表情,尖聲大喊:“小心!”
我愕了一下,還沒有從她的叫聲中回神,就發現刺眼的車燈照耀著我,倉促之下,我隻能轉頭看著那轎車上的司機,蒼白著臉拚命扭轉方向盤,可是急速的車子仍然直直的向我衝來。
我驚得腦海一片空白,手腳就如凍結了般,根本動也動不了。
不可能,為什麽會有車子的!我剛才在街邊沒看到有車子要經過啊!
這一切似緩實快,我腦裏隻來得及閃過一絲想法,我連準備的心理也未做好,車子已經迫近到我眼前。
就在這時,一股力道忽然從我身後傳來,我不由自主的向前一俯,整個人跌在馬路上,痛楚從手臂鑽進腦海,還來不及分辨發生何事,身後就傳來一聲激烈的碰撞,而我除了手臂擦傷流血,卻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
我麵對著的簡女士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向著我跌跌撞撞奔來,我下意識的扭頭一看,從心裏冒出的寒意充斥了身體上下。
被車子撞倒的人不是我,而是阿勇!他為了救我把我從車子前推開,自己卻被車子撞得結結實實!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倒臥在地的阿勇,鮮血從閉著眼睛的他身下慢慢流出,臉色蒼白得如死人一般。
喉嚨哽得抽搐,腦袋亂糟糟得嗡嗡直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簡女士撲到阿勇身旁,邊喊著他的名字邊哭,我管不了自己的身體痛楚,飛快撲向阿勇的身子大喊:“阿勇!!”
在我和簡女士慌張的時候,早已有旁人幫忙報警,救護車和警車沒一會兒就衝過來,把阿勇和我拉上車,簡女士抹抹眼淚,連忙跟著擠上去。
看著躺在擔架上沒有任何反應的阿勇,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心裏慌亂得幾乎要發瘋了,我拚命握著他的手,任由因擦傷而流下的鮮血染滿手臂,比起隻是擦傷的手臂,阿勇的性命才更重要。
“小姐小姐,你先放開他讓其他救援人員幫他急救,我幫你處理傷口先。”旁邊的救護員好心提醒我,我才敢放手,我真的很怕我一放手,阿勇就永遠離我而去,就像當年媽媽一樣。
我彷佛已感覺不了手臂上的痛楚,全身陷入發抖,恐懼,驚慌不斷衝擊內心,隻懂呆呆看著阿勇被急救,簡女士的哭聲和我收不了的淚水,充斥在這小小的車子內。
不久,救護車總算來到了醫院,護士迅速的把阿勇拉進去,我和簡女士就跟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把阿勇送進急救室。
門呯的一聲關上,把我和阿勇分隔開來,門上治療中的燈號亮起,我一下子脫力的跌坐在門旁的椅子上,難以接受眼前發生的事情。
為什麽隻是一會兒,隻是一會兒啊,阿勇就會發生這種事!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
我努力說服自己,滿是繃帶的手臂卻不停提醒自己的無能。
簡女士也坐在我身旁,哆哆嗦嗦著握上我的手:“發生……發生甚麽事了……為什麽會突然有車子衝出來……”
我疲倦的搖搖頭,手指仍舊嚇得軟綿綿的,現在除了阿勇的安危,我完全思考不了任何事,可是我現在能做的,就隻是坐在這兒,無力的向上天祈求阿勇的安全。
我和簡女士默然以對,隻有發冷的手掌互相交握,為對方帶來一絲支持,我拚命把腦中出現的種種想像趕開,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阿勇不會有事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我們立刻飛跳起來,可是出來的不是阿勇,而是包著手術衣的醫生,他看著我們問:“病人流血相當嚴重,必須輸血才行,你們知道他的血型嗎?”
我立刻回答:“是O型血!”
“不,不是O型!”萬料不到站在我身旁的簡女士,竟然開口大喊:“那孩子是B型才對!”
我驚愕的回看著她,還來不及反駁,走廊上有另一個人跑過來,把一份文件和血液包塞到醫生手中。
醫生掃了眼,向簡女士點頭說:“的確是B型。”轉身就走進去急救室了。
簡女士重新坐了下來,臉上充滿焦慮的看著急救室,而我卻整個人如遭雷殛,眼前一片昏黑,渾身顫抖的看著一臉無事的簡女士。
阿勇怎樣可能是B型血?頓時,我瞪大雙眼凝視眼前的簡女士。
媽媽以前告訴過我,她和爸爸都是O型,所以阿勇和我一樣,應該也是O型血才對啊!
兩個O型不可能生下B型血的人……而且簡女士怎會知道阿勇真正的血型?
簡女士抬頭一看我,疑惑的問:“雨嫣小姐你怎樣了,為什麽臉色會難看成這樣?你還在害怕嗎,快坐下吧。”說完她還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她的神情依然的緊張,再喃喃道:“阿勇千萬不要有事!拜托……”
我艱難地讓緊縮的喉嚨發聲:“你……你為什麽,會知道阿勇的血型?”
簡女士臉色一白,眼珠忽然左轉右轉,然後低下頭沒有回答。
此時,手術室頂上的燈號熄滅,醫生從內走出來,正式宣布阿勇已渡過危險期。
當我聽見此消息,心立即安定下來,但是,我想不到此意外,卻發現我想不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