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我拉開房門,宇俊立刻把身子擠進來,我急著知道他口中的事情,也就沒有把他推出去。
他小心的關上門,我急切地抓住他的衣袖追問:“你到底知道甚麽?”
宇俊剛一皺起眉,我就立刻瞪大眼睛,認真地說:“別想暪我!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暪我甚麽!”
我看著他歎了口氣,低聲說:“好吧,你想知道甚麽?”
我一下子舉棋不定起來,咬著下唇掙紮了半天,才輕輕開口:“你查到什麽我也要知道。”我緊張地盯著他抿起的嘴唇,既想知道答應,卻又不想知道,宇俊猶豫了會兒,最終聲線低沉,說出這一句:“洛伯父曾經有過一個心愛的人,那人是救你的舒柔小姐的媽媽。而她媽媽離開洛伯父時已經懷有了她。”
心髒立時冷了下來,我失聲說:“那麽……舒柔她是……是……”
我已經連話也說不出了,宇俊低聲說:“沒錯,她是你姊妹,諷刺吧?”
雖然這些都是我早已猜到的事實,但從宇俊口中說出的肯定之詞,還是像沉重無比的石頭般,一字字地敲碎了我的心髒。
我一下子癱軟在床邊,不敢麵對的事終成事實,痛苦的淚水湧了出來,宇俊走過來,蹲在我身旁低聲說:“這些都是伯母拜託我調查舒慧玲的下落時,我意外得知的事情,但你放心,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詫異地抬起掛滿淚水的臉龐,驚訝地看著他,宇俊抹去我臉上的淚,跟我說:“跟伯父伯母說又有何用呢,隻會引起更大的風波,而且以舒慧玲的情況,或許她也不想他們知道。”
我愕了一下,腦海倏地回想起老爺說過的話,他說過夫人把媽媽趕走過,可是聽宇俊的話,卻又不像那麽回事兒。
急迫又緊張的心情從心裡升起,哪些是真實,哪些是虛假,到底當年媽媽和夫人老爺間發生什麽事?
我凝重地和宇俊對上眼睛,宇俊眨眨雙眼,拉了拉我手,往床邊坐了下來。
“好吧,如果你寧願難受也想知道一切,我就隻能服從你的意思好了。你做好心理準備了沒有?”
他故意這樣說的,他想確定我是否真的決定接受這過去,我用力點點頭,我知道我沒有逃避的時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據我所知,舒慧玲當年曾經是你爸爸的秘書,當時他已經和夫人結婚了,後來兩人不知怎樣就成為了情人,夫人知道這事後非常生氣,甚至曾經衝上公司找舒慧玲的麻煩,但很明顯,老爺當時是愛著舒慧玲,所以不單沒有和她分手,甚至有動過和夫人離婚的念頭。”
這些我多少從老爺口中知道,以老爺的性格可說是非常難得,難怪這麽多年過去了,夫人仍然對媽媽的存在那麽忌憚。
深知接下來才是關鍵,我捏緊了拳頭,身體坐得筆直,心跳加速的聽著宇俊的說話:“就在這個時候,想不到夫人突然有了你,聽說她當時親自找上門,告訴了舒慧玲這個事實,沒多久她就和老爺鬧分手,單方麵離開了老爺,她當時已經懷了孩子,但直到她離開老爺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告訴老爺這個實情。”
聽到這裡我倒是想起了件事,我曾經看過雨嫣的證件,她的確比我早出生幾個月,算是印證了宇俊口中的話。
我輕聲說:“那麽,媽……舒慧玲是為了夫人和孩子才離開老爺的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一定是這樣的!”我激動的瞪向他,他卻不以為意的回答:“你又不是舒慧玲,你怎樣知道她當時的想法?”
我緊握著拳頭,直接衝口而出,喊道:“不會錯的,她寧願一直孤單下去也不願破壞別人的幸福,她就是這樣善良的人。”
“洛雨嫣,你真奇怪,你竟然會維護她,我還以為你一定像夫人一樣憎恨她?”
頓時,我說不出話來,因為宇俊說中了,雨嫣有多憎恨我媽媽,完全由她的日記看得出來。
“不過或許像你現在這樣想也不錯,畢竟舒慧玲已經去世了,對了,伯父似乎知道此事,根據偵探公司職員的說話,洛伯父會定期去掃舒慧玲的墓。”
我嚇了一大跳,睜大雙眼,呆呆看著宇俊,腦海在迅速憶起過往的回憶,那束白玫瑰花……難道是老爺……
宇俊聳聳肩說:“總之,因為當年的事情,洛伯父一直覺得是夫人把她趕走,兩個人的關係一度跌至冰點,要不是你的出生,我想他們可能已經離婚了,之後他們的相處你也有看見,我猜這就是他們關係不好的理由吧。”
我想起了雨嫣在日記裡寫下的話,她小時候家裡毫無人氣,甚至和老爺也隻能一年見一次麵,心裡不由得隱隱作痛,也帶著一些愧疚,我想媽媽一定為了他們好才會離開老爺,想不到事情卻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宇俊繼續說:“據我所知,舒慧玲離開之後,洛伯父也有派人找過她,當時負責的人就是晨的父親,可是找到她後,她卻拒絕了晨父親的請托,不想回去老爺身邊。”
“原因呢?”我小聲地說:“還有,伯父有沒有告訴過爸爸其他事?”
“我不知道原因,但伯父好像是為了尊重舒慧玲的選擇,而向老爺表示找不到人,但事實上他們卻有定期聯絡,晨的父親一直有留意舒家的狀況,我猜夫人就是知道了這件事,才會把晨的父親解僱。”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終於把思想離開在意的想法,有餘力想到其他事情,我疑惑地問宇俊:“等等,這些事都是和舒慧玲有關,而且老爺也知道啊,那夫人絕對不能說出口的秘密是甚麽?”
我話一出口,宇俊反過來疑惑地看我:“夫人的秘密?你說的是甚麽意思?”我把之前夫人的情況告訴了他,宇俊越聽越疑惑,奇怪地說:“這件事我可沒有查到,你知道是甚麽時候的事嗎?”
我遺憾的搖搖頭說:“晨的父親好像知道,但他不肯說。”
“那麽交給我吧。”最後他望向窗外,再道:“天氣很不錯,倒不如出去走走,或許心情會好一些。又或者你想繼續在這裡發呆?你本身已經夠呆笨了。”他回望我,嘴角勾起以往輕浮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