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杜淩風顧不上那麽多。

他將葉念初帶到了角落。

春杏也跟了上來。

見狀,葉念初掙脫開了杜淩風的手,指著春杏,朝他哭訴道:“杜郎,為什麽要護著這個賤人?若她說實話,柳若雲便也不會那樣羞辱我了。”

葉念初不敢將怨氣撒在旁人身上,隻敢惡狠狠的拿春杏將做出氣筒。

不等杜淩風說話,春杏就主動的朝葉念初施禮,放柔了語氣說:“請杜夫人聽妾身一言。”

“若是剛才妾身替你說了話,那長公主必然就知道,妾身站在您這邊兒的。”

“這些日子,殿下的種種行徑都在表明,她已經開始懷疑你們了,若是連妾身手裏的這點權利都被收回去了,該怎麽辦?”

葉念初想起了前些日子手裏的窘迫。

若不是春杏請了這個肥差,還不知道該怎麽應付每月都要討要錢的杜家人呢?

想到這裏,葉念初的火氣小了一些,她揉了揉自己的臉,心中憤憤不平。

“難道我今日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就這樣算了嗎?”

“當然不是了,杜夫人,您忘了我們的準備了嗎?”

聽到春杏這樣,葉念初的理智才漸漸回籠,她眼睛一亮,勾起了一絲陰狠的笑容。

“是啊,我們可還給她準備了一份大禮呢,希望公主殿下會喜歡。”

這裏四下無人,杜淩風憐惜的摸了摸葉念初的臉,低聲說:“晚些時候,我會帶著藥膏去看你的,天殺的賤人,居然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有了杜淩風的安慰,葉念初仿佛覺得自己之前吃的一切苦都不算事了。

她甜蜜的泛起了笑容。

而那邊柳若雲正和各位世家小姐聊著天。

她們都驚歎於柳若雲的博學,都忍不住的想要多和她說幾句話。

“公主殿下萬福金安,幾日不見,公主殿下倒是越來越意氣風發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柳若雲欣喜的回頭看到了滿臉笑意的秦悅諗。

“秦小姐,快來,你的身體恢複好了吧。”

對於秦悅諗,柳若雲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所以麵對她的時候也格外的熱情。

秦悅諗笑著點了點頭:“殿下身邊的能人異士奇多,那位無憂小姐藥到病除,竟連我多年的夢魘之症,都治好了。”

“妾身本來是想登門探訪的,卻無奈實在一直抽不出空,便叫春桃送了些東西到你府上聊表心意。”

兩人客氣了一番,便坐到一旁。

眼瞧著吉時就要到了。

所有的賓客都坐到了位子上,乳母從後麵走上前,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小世子到——”

這應該算是柳福安第一次,在世人麵前亮相。

畢竟之前帶出去的時候,他受了風寒,包裹也很嚴實。

眾人紛紛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這千尊萬貴的公主長子,長什麽模樣。

可看到的一瞬間,大家的眼中都有些失望。

甚至有人小聲在他們的身後嘀咕道:“公主殿下長得國色天香,駙馬爺也算不上醜,怎麽這小世子的長相……嘖嘖嘖。”

“可不是嘛,我仔細一看,小世子真是跟駙馬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其他不像的地方,我瞅著也不像是咱們長公主的樣子。”

“還別說,我看著,這孩子倒是和駙馬的弟妹十分相似。”

葉念初和杜淩風站在一旁,越聽越心驚,杜淩風幹脆直接回過頭惡狠狠的瞪著那個說話的人,座位安排在後麵,想必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官宦子。

杜淩風覺得自己一個駙馬爺還是能夠教訓他們一番的。

“你們在那裏胡言亂語些什麽呢?當心本駙馬將你們趕出去!”

一旁的葉念初也嬌滴滴的說道:“二位,無論如何這可是當今長公主的親兒,這麽說是不是有點不大合適呀?”

稍微高一點兒的那個男人一眼掃了過去,嘴角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個想做小娘的呀。”

這句話讓葉念初頓時想起了剛才的屈辱,淚水一下奪眶而出。

高個子男人拍起了手繼續嘲笑。

“不錯不錯,我父親那位小娘,便也是你這副做派,明明都是嫁與杜家小公子做正室的,卻還能這般模樣,看來是先天有優勢了。”

聽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這樣羞辱,杜淩風再也忍不住了。

他怒吼了一聲,朝著兩人衝了過去。

可他一心隻讀聖賢書,平日裏就連多走兩步也是不願意的。

如何打得過那一看就渾身都是肌肉的兩個公子?

很快,杜淩風就被一把撂倒在地上。

這場**引來了眾人的驚呼。

柳若雲看了過來擰起眉頭,有些不耐煩的走到了他們的麵前。

“這是怎麽回事?”

不等葉念初和杜淩風開口告狀,剛才那個高個子的男人,就朝著柳若雲行禮道:“驍騎營統領肖放雲,見過公主殿下。”

另一個男人緊接著接上。

“屬下驍騎營副統領莫君巍。”

杜淩風聽的麵色慘白。

這兩人居然是軍營的?

難怪這麽不講道理!

文官似乎天生和武官不對付。

葉念初心疼的看著杜淩風,咬了咬嘴唇說:“就算二位是將軍將領,那也不能這般不講道理吧?上來就毆打我們駙馬爺。”

柳若雲也一臉質問的看著肖放雲他們,仿佛要一個結果。

肖放雲卻不甚在意的攤開手,聳了聳肩。

“剛才屬下二人在後麵討論小世子沒有繼承殿下的國色天香,還和那杜小娘有點相似,哪知道駙馬爺頓時就發了狂。”

他說的這話,似乎也沒錯。

杜淩風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駙馬爺二位將軍說的話,雖然有些不中聽,但也確實是實話,孩子長得跟本宮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不過,這葉念初可是駙馬胞弟的遺孀,諸位竟說我的孩兒長得像她,這話可不能亂說!”

柳若雲這話落下,其他人竟一個個都探出頭去,將那繈褓中的嬰兒與葉念初作對比。

“確實像!”

有人忍不住點頭認同。

杜淩風一看眾人這反應,哪裏還有什麽怒氣?

她有些擔憂的看向柳若雲,難道她真的發現什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