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傅長安要走,其他幾個世家女子也站了起來,眼裏流露出了對秦悅的關心。

畢竟她為人直爽仁義,向來在京城貴女中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如今出了這種事情,大家對她的擔心自然也是真的。

“眼下情況未明,不清楚到底咱們這麽多人去了,對秦小姐好不好,還是待會兒本宮傳信叫你們來吧。”

聽了柳若雲的話,本來其他幾個姑娘都沒什麽意見的,隻有林嬌兒冷笑了一聲。

“殿下這是擔心我們去了之後,發現什麽端倪嗎?為何秦小姐還在昏迷中不挪去太醫院,反而要挪去太後宮中?”

林嬌兒的語氣咄咄逼人。

柳若雲微微蹙眉。

她實在搞不懂這丫頭對自己到底哪兒來的這麽大的敵意。

於是輕聲歎了一口氣道:“那各位就與本宮一同前去吧,隻是千萬要聽太醫的話,別再惹出什麽岔子來。”

“是。”

一群人烏泱泱的跟在柳若雲的身後,往太後寢殿去了。

太後也料到了柳若雲等人會來,早就讓她的貼身嬤嬤等在門口了。

孫嬤嬤朝著眾人拜了拜,然後將她們引進了秦悅休息的屋子裏麵。

看著麵色蒼白,躺在榻上的秦悅,李月如心中一緊,衝了過去。

這次參加選拔的幾位女子當中,就她和秦悅的關係自是不錯。

秦悅出事,她自然是心急如焚。

早上看到喻苓可的屍體,不見秦悅。

她還以為秦悅也出了岔子,差點當即就昏厥過去。

“孫嬤嬤,太醫那邊怎麽說?”柳若雲看了秦悅諗一眼,稍稍鬆了一口氣。

雖然麵色有些不太好,但呼吸均勻想來是沒有什麽大事的。

孫嬤嬤搖了搖頭,如實的說道:“隻說是秦小姐受了極大的驚嚇,旁的什麽也沒有。”

柳若雲眯起了眼睛,回頭看了一眼跟過來的季無憂。

季無憂二話不說,直接就搭在了秦悅的脈搏上。

她感受了一會兒之後,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難得見季無憂有這樣覺得麻煩的時候,柳若雲不由得也有些緊張了。

直到季無憂的手拿了起來,她才開口問道:“怎麽樣了?無憂?”

“她不是受了驚嚇,而是中了一種叫做馬麵的毒。”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馬麵?這是什麽東西?我還牛頭呢,莫不是編出來欺騙我們的吧?”

林嬌兒十分不信任地盯著季無憂。

畢竟季無憂是柳若雲的人,說不定這也是柳若雲除掉秦悅的一環呢。

季無憂看向了李月如冷聲笑道:“馬麵這毒不難弄,要不我也給你下點兒,讓你感覺一下是不是騙人的?”

林嬌兒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看到林嬌兒這個樣子,季無憂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轉身拿出了一個針灸包。

她從裏麵選出了一個最長的銀針,那寒光看的人有點打怵。

“若雲,幫我把她扶起來一下。”

聽到季無憂直接叫了柳若雲的名字,眾人的臉色各異。

柳若雲上前幫忙,看著季無憂把銀針沒入了秦悅虎口的那個位置,不由得覺得手中一痛。

最後,季無憂隻留了一點針尖在外麵。

“要找人看著,這個針要在虎口處留上五個時辰,若是掉出來或者全部進去了,都會很麻煩。”

李月如自告奮勇,第一個守著秦悅。

柳若雲點點頭,對一旁的孫嬤嬤說道:“嬤嬤,再安排五個宮女輪流幫忙。”

畢竟一個人盯著不如幾個人一起。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見孫嬤嬤去找人,季無憂抬眼看向眾人,說:“秦悅需要安靜,其他人都先出去吧,我需要去一趟太醫院配藥。”

柳若雲點點頭,將眾人帶去了太後宮中正殿。

此刻太後正端坐主位,眉宇之間帶著些許的怒意。

“長公主來了。”

喻苓可屍體旁邊有著柳若雲發簪的事兒,也傳到了太後的這邊,她眼中帶著探究和試探。

柳若雲知道這件事兒和自己有了關係,太後不高興也是正常的。

說到底是有損皇家顏麵的事兒。

“李指揮在調查這件事兒,想必很快就能還本宮一個清白了。”

柳若雲泰然自若,坐在了太後的右位處。

這兒畢竟還有那麽多外人,太後雖然不滿,但是到底也不好說太多。

“如此說來,女官選拔,倒是得停一停了。”太後突然開口。

柳若雲眉頭微蹙。

之前的心思都撲在了喻苓可的死和秦悅的失蹤上麵,如今太後提起,她這才反應過來。

“這件事兒,還是等皇上定奪吧。”柳若雲抿了口茶。

其他幾位小姐的臉色各異。

太後點點頭:“也是,不過眼下宮內不安全了,各家小姐還是先回去吧,避免再生事端。”

聽到太後這話,柳若雲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看向林嬌兒等人,她們的眼中都有不甘心。

確實。

不管以什麽目的來參加這個選拔,都是十分難能可貴的機會。

若是這一次真的斷了女官選拔,隻怕未來十年,都不會再有了。

大家當然都會不甘心的。

於是,她緩緩開口:“此事尚無定論,且本就是陛下說的要選拔女官,本宮等會去問問陛下的意見。”

太後見柳若雲的態度堅定,也不再說什麽。

剛坐下沒一會兒,外麵就傳來了太監的聲音。

“攝政王到——”

燕詔來了?

柳若雲放下手裏的茶盞,站了起來。

燕詔疾步走進,眼神在太後宮中掃視一圈,在看到柳若雲安然無恙的時候,稍稍鬆了口氣。

他最擔心柳若雲出事兒。

很明顯這件事既是衝著女官的事兒來的,也是衝著柳若雲來的。

太後看著燕詔大大喇喇地進了她的殿中,皺起眉頭。

“攝政王,哀家這裏可是後宮,不是你可以隨意進入的。”

燕詔看向太後,規規矩矩地行禮道。

“太後,臣有要事找公主殿下。”

說完,就徑直走到了柳若雲的麵前。

“殿下,秦小姐可能醒來?”

柳若雲點頭:“無憂給她診治了,能醒。”

聽到這句話,太後的臉色微變,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可是也沒逃脫燕詔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