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馬大人之外,京中還有不少官員都曾把自己的孩子塞進書院,他隻要能找到一個願意幫忙的人就行。

杜淩風不信了,難道就沒一個人肯幫他。

杜淩風憋著一肚子火,去下一個大臣家裏。

然而這些人今天好似都跟他作對一樣,不是讓家人出來借口說自己不在家,就是推說自己無能為力。

總而言之一句話,杜淩風想要他們做的事情,他們做不了。

杜淩風連吃了幾個閉門羹,心裏又鬱悶又生氣,氣憤這些人怎麽如此勢力。

巴結他的時候對他‘駙馬’長‘駙馬’短,這次卻因為柳若雲對他避如蛇蠍。

杜淩風背著人吐了口唾沫,他還就不信了,今天找不到一個願意幫他的人。

杜淩風沿著長街走了數十步,突然看見偌大的‘蔣府’二字,他想了想,突然一拍腦袋。

這是太傅府,太傅獨女蔣小姐在女官競選中跟柳若雲多有不睦,若是他求蔣太傅,說不定蔣太傅會幫他一把。

於是杜淩風加快步伐,給門房小廝塞了一吊錢,讓他們去通報蔣太傅。

蔣太傅得知杜淩風來了,第一反應也是不見。

蔣夫人連忙攔著他,“老爺,畢竟是駙馬爺,要是您不見,回頭傳到宮裏,陛下要不高興的。”

“……真是麻煩!”

蔣太傅沉著臉讓人把杜淩風請進來,打算敷衍了事。

杜淩風一進蔣府就對蔣太傅假意奉承幾句,聽得蔣太傅心生煩躁。

“駙馬,您不如有話直說。”

杜淩風嘿嘿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不瞞太傅大人,這次我找您,是為了女官備選一事。據我所知,令愛這次也參加了女官選拔。”

若是杜淩風不提這件事,蔣太傅還能泰然處之。

可一聽他說話,就想到自家寶貝女兒在這次選拔中受了天大的委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駙馬,你不必說了,來人,送客。”

杜淩風錯愕不已,不顧下人的拉扯,不依不饒地說:“蔣大人,我還沒跟您說我要幹什麽呢!”

“無論駙馬要老夫做什麽,老夫都不會做。”

蔣太傅冷笑一聲,看著杜淩風的眼神裏多是鄙夷。

“隻怕駙馬還不知道吧,現在你和公主的關係人盡皆知,人們對你的態度便是公主對你的態度。你與其找我們幫忙,不如去求公主。”

柳若雲當上女官之後雷厲風行多行善舉,不少官員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見柳若雲對這個夫君愛答不理,他們也猜到一二,連帶著對杜淩風的態度都糟糕不少。

這種時候,蔣太傅更不可能引火上身,自討沒趣。

因此他隻能拂杜淩風的麵子,命人將他‘請’出去。

杜淩風卻不肯罷休,整個京城再找不到比太傅更有地位的官了,更何況蔣太傅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非得掰扯清楚不成。

“蔣大人,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無論公主如何對我,駙馬就是駙馬,長公主還是我的妻,夫為妻綱,你深諳倫理,這個道理應該懂得。”

聽了杜淩風的話,蔣太傅險些笑出聲來。

“杜大人,你怎會如此天真。你是賤夫,公主是貴妻,公主嫁你是下嫁,三綱五常於她無用,她背後是整個皇家。”

杜淩風臉色一僵,蔣太傅的話深深戳痛了他的心,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擊。

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蔣家下人簇擁到門外,說得好聽是‘請’出去,實則就是趕出去。

蔣府大門一關,無論杜淩風如何敲打,就是無人作答。

杜淩風沒好氣地踹一下門,卻又被腳尖傳來的疼痛刺激得倒吸一口涼氣。

“嘶——”

該死的蔣府,該死的蔣太傅。

杜淩風抱著膝蓋,咬牙切齒地看著柳承胤親筆禦書的‘太傅府’三個字。

邊上的百姓還在看熱鬧,臉上帶著嘲弄。

“進去沒多久就被趕出來了,蔣太傅對他的窮親戚都不這樣,這駙馬爺是多討嫌啊。”

“誰知道他這個駙馬爺能做多久,公主若是不喜歡他了,一腳踹了便是,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杜淩風聽得怒火中燒,卻又不想表現得與這些平民百姓太過計較,隻好暗自忍著。

誰知人群中忽然傳來鐵騎聲。

“讓開讓開!鎮北王在此,誰敢擋道!”

不多時,人群立刻分出一條路,一高大男子騎著一匹汗血寶馬來到杜淩風麵前,便是鎮北王。

“駙馬,你怎麽在這。”

杜淩風怔愣地看著鎮北王,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他見過鎮北王,他與柳若雲大婚時曾遠遠見過這位享譽天下的王爺。

先皇在世時,鎮北王就替先皇四處征戰,成功收複北方,因此得鎮北王的封號。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先皇會立鎮北王為儲君時,先皇駕崩,攝政王擁護今上為帝,鎮北王至此成為一個閑散王爺。

世人都道鎮北王樂善好施又豁達,眼看著到手的皇位丟了,也不曾發兵謀反。

鎮北王看杜淩風灰頭土臉的樣子,聯想到近日京城的流言,心下已經有了盤算。

“駙馬,願不願意跟本王去酒樓坐坐,本王正想找人喝酒聊天。”

杜淩風眼睛一亮,他吃了一天的閉門羹,難得有人說要跟他一起喝酒,他豈有不答應的道理,當即答應下來。

“能與王爺同引是我的榮幸,我知道前麵有一家酒樓,王爺請。”

“來人,牽著本王的坐騎,本王要與駙馬同行。”

杜淩風更加感動,“王爺果真與那些拜高踩低的人不同,今日能得見王爺,實屬我的榮幸。”

“別這麽說,你跟長公主成婚,算起來,你我也算是一家人。”

鎮北王拍拍他的肩膀,看杜淩風一副感動不已的模樣,心裏卻在竊笑。

這駙馬屬實笨得很,真心假意都看不出來。

想來這駙馬和柳若雲的關係確實不好,否則怎會不知道自己與柳若雲之間的齟齬。

這樣也好,他就可以利用杜淩風,達到他的目的。

二人來到酒樓,店小二和掌櫃的早已在門口恭迎。

“參見王爺,參見駙馬。”

鎮北王點頭,“直接上最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