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雲也沒有拆穿他,手中的瑤扇重重一砸就訓斥道,“駙馬,這是在教我做事嗎?我公主府的規矩,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至於證據,春杏的證詞還不夠嗎?”
葉念初趁機哭訴,“殿下,我真不知春杏為何要這般陷害我,我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要毀我清白?”
杜淩風眉頭緊鎖,他深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人,但此時局麵對他和葉念初不利,他隻好放軟了語氣,“若雲,念初是我杜家的人,我不能坐視不管。單憑春杏一言不能作為確鑿證據,若真有罪,也應由官府來定奪。”
其實,杜淩風篤定柳若雲的性子不會因為府中的瑣事去報官,以免折損皇室的顏麵,因此他才毫不掩飾地提出了報官的建議。
然而,柳若雲出乎意料地展顏一笑,欣然同意:“很好,我正有此意,來人!報官!”
杜淩風和葉念初見柳若雲來真的,立刻亂了方寸。
葉念初意識到事態已經嚴重了,心念一轉,哭泣著起身,猛然向大門外衝去。
她邊跑邊叫道,“殿下,您非要誣陷民婦,那民婦不如一頭撞死在大門前以洗清白!”
前廳還有很多未曾散去的抱著孩子的百姓。
大家聽到呼喊,紛紛停下腳步圍觀,一時間議論紛紛,目光都聚焦在葉念初的身上。
柳若雲見狀,眉頭微蹙,她沒想到葉念初會如此反擊。
“慢著!”柳若雲揮手示意,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不過就是報官,本宮並未有意為難你,你何須如此?”
葉念初腳步一頓,轉過身來,淚眼婆娑地望著柳若雲,聲音哽咽:“殿下,民婦隻是一介平民,怎敢與殿下爭辯?進了官府還不是任人擺布。”
一時間百姓哇然。
杜淩風見狀,心中暗讚一聲聰明,他上前一步,對柳若雲拱手道:“若雲,此事或許有誤會,不如先讓把年初關在房中,等好好查清之後,我們往後再議。”
柳若雲目光掃過杜淩風和葉念初,也看向瑟瑟發抖的百姓們,無奈說道,“行,本宮並非不講道理之人。來人,把人帶進房間關押起來。”
葉念初聞言,心中鬆了一口氣,但麵上仍保持著悲戚之色,她微微一福,轉身緩緩退去。
百姓們見狀,口中也稱讚著長公主仁義,三三兩兩一起逐漸散去,前廳恢複了平靜。
.......
“殿下,您先請喝口熱茶,消消氣,這是您最愛的雪山蜜芽茶。”
春桃一邊迅速地指揮仆人們退下,一邊細心地為柳若雲沏茶。
“沒想到葉念初那黑心肝的,竟然能逃脫我們的計劃,還對殿下您反咬一口,實在是氣煞人了!”春桃憤憤不平地說。
“本宮本就沒指望能一舉將她擊潰。她在我的府邸裏肆無忌憚這麽多年,豈是泛泛之輩?我們這次的目標是在不引起他們懷疑的情況下,清除那些潛伏的眼線。”
柳若雲端起茶杯,細細品味,同時在心中仔細回想,是否有什麽疏漏被對方察覺。
“若非世子尚未尋回,殿下何須如此小心翼翼,步步為營!”春桃感歎道。
“對了,提到孩子,今日記錄的名冊還在嗎?取過來讓本宮看一看。”柳若雲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輕輕揉著手腕,開口說道。
春桃立刻從懷裏取出了她早已妥善保管的名冊。
柳若雲一目十行地看著名冊,輕輕地歎了口氣,隨即合上名冊,雙眉緊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今天來了總共二十三個孩子。
沒有一個和自己或是杜淩風長得有一分相似的。
篩選的時候,越往後,她越心煩意亂了。
看著個個抱著孩子喜開顏笑的樣子,再想到自己至今還下落不明的孩子,柳若雲就想馬上喊停。
春桃見柳若雲鬱鬱寡歡的樣子,也明白柳若雲還是沒有找到真的小世子。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安慰道:“放心吧,殿下,小世子吉人天象,必然不會有事兒的。”
柳若雲笑了笑,正打算先回房間去的時候,護院匆匆跑了過來。
“殿下,攝政王請見。”
燕詔?
他來做什麽?
柳若雲不由得疑惑皺眉,但也沒拒絕:“把人請進來吧。”
燕詔進來的時候,手裏還抱著一個孩子。
正是那日柳若雲見過的。
柳若雲挑起眉頭。
攝政王主動來公主府找自己已經是怪事兒了,今日居然還抱著他的私生子?
難道……
該不會是也知道自己讓陛下發出去的消息,也帶著孩子來試試吧?
“攝政王這是……”柳若雲還是決定先問問。
燕詔笑著說:“聽聞公主殿下在挑選小世子的玩伴,本王覺得本王的養子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聞言,柳若雲淡笑不語。
這燕詔到底安的什麽心?
居然要把他的私生子塞進公主府來?
燕詔身為攝政王,坐擁無數金銀珠寶,在朝柳承胤對他的倚重無人能及。
有錢有權的攝政王幹嘛要把孩子送到小小一個公主府來。
柳若雲感到格外困惑。
“難道公主認為我別有所圖?”燕詔察覺到了柳若雲的疑惑,便直截了當地問。
聽到燕詔直白的話,柳若雲也不再回避,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燕詔含笑說道:“這是我今日在禦書房聽起陛下說公主殿下正在為小世子挑選玩伴,我要忙於朝政,經常分身乏術,交給他人又不放心,就想著來公主府來討個人情。”
柳若雲聽後隻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想起上次攝政王去買一堆華而不實的嬰兒用品,他確實是不太適合帶孩子。
“隻是本宮擔心在這會招待不周,委屈了王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