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話那一瞬間，許懷夢的心都快跳到喉嚨眼，身體頓時僵硬在原地。
自己這些話在別人麵前說說就罷了，若是被陛下聽見……
她身軀僵硬轉過頭，結果發現身後空無一人，隻有微風吹過幾片落葉，一股怒火頓時翻湧上心頭。
而柳若雲掩唇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許小姐這麽害怕幹嘛，難不成是心虛？剛才不是還說自己一定會當上皇後嗎？”
被柳若雲這樣一說，許懷夢轉過頭，眼神陰測測吐出一句話。
“你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我會登頂皇後之位！”
見狀，柳若雲輕笑挑眉反問：“就那麽自信？”
許懷夢以為柳若雲是怕了，把下巴高高抬起，勾唇冷笑開口。
“你也不看看我背後的人究竟是誰，那可是威名赫赫的鎮北王。”
或許是沒有外人在場，所以許懷夢露出真麵目。
聞言，柳若雲若有所思點頭，忽然越過許懷夢，朝著她身後的方向淺淺一笑。
“給陛下請安。”
許懷夢見她這副模樣，叉著腰冷哼一聲。
“長公主殿下，這般嚇唬人的把戲玩一次就夠了。你還是趁早與我交好，否則等我當上這母儀天下的皇後，你後悔都來不及。”
結果話音剛落，她身後傳來一道冷冽陰沉的嗓音。
“哦？許懷夢秀女這是在與皇姐說什麽呢？”
這話清楚傳入許懷夢耳中，僵硬轉身，正好對上皇帝那漆黑瞳孔，正透著冰冷與厭惡。
皇帝身穿明黃龍袍，隻是單手背在身後，便透著威嚴肅穆的壓迫感。
許懷夢頓時腿軟，身影踉蹌了一下，忙不迭顫聲求饒。
“啟稟陛下誤會，小女子隻是與長公主攀談一二罷了。”
說完這話，她便紅了眼眶，柔柔弱弱擦拭眼淚。
“小女子得以見證如此神聖典禮，心中萬般敬畏，與長公主攀談，得知殿下用絲帶進行分區，限製來客行動，頗為不妥。”
她仗著身後是鎮北王撐腰，所以睜著眼睛說瞎話，企圖將其蒙混過關。
甚至扯出絲帶一事，打算讓皇帝替自己說話。
皇帝見許懷夢這般，眸光陡然沉了幾分。
他的確動不了許懷夢，餘光在許懷夢腕間粉色絲帶上掠過，淡淡開口。
“既然許秀女對絲帶一事有所異議，那便換了你腕間絲帶。”
此話一出，許懷夢誤以為皇帝這是在替自己說話，頓時欣喜抬眸望去，矯揉造作喚了一聲。
“陛下。”
而皇帝眼底滿是厭惡，嘴角勾起一抹惡趣味開口。
“來人，將許秀女的粉絲帶換成——”
“灰色的。”
聽聞這話那一瞬間，許懷夢臉上笑容僵在原地，愣愣詢問。
“灰色是何人佩戴的？”
一側柳若雲看熱鬧不嫌事大，勾唇一笑回答：“是打掃的宮女太監佩戴，這顏色可方便行走，許秀女可滿意？”
許懷夢頓時如遭雷劈，半天都回不過來神，眼看就要哭出來，結果發現皇帝與柳若雲早就走遠。
太監早就給她換上了灰色布條，飛快溜走，隻剩下她一人在此吹冷風。
原本許懷夢佩戴粉色絲帶，是跪在太後與皇帝身後不遠處，是多少秀女搶破頭想要的地方。
現在好了，隻能隨同那些宮女太監跪在最邊緣位置。
這下真的是自己作死。
而許懷夢見四周無人，便氣憤跺腳往前走。
行走到一處廊下，忽然有一個小宮女裝扮的身影急促靠近，站在她身側位置不動了。
隨後就見李淳澤帶人追過來，他大步流星攔住許懷夢與小宮女，目光緊盯著她小宮女，冷聲質問。
“許秀女，你不進入殿內等候大典開始，為何在這四處行走？”
“另外，請問這位是你貼身丫鬟嗎？怎麽瞧著不像之前嬤嬤交來的畫像。”
許懷夢瞥了小宮女一眼，隻見對方朝許懷夢輕輕搖頭祈求。
看許懷夢沒有把自己推出去的意思，小宮女就大膽開口：“小姐，紅亭剛才不小心迷路，所以才沒及時找到您。”
聞言，許懷夢一把抓住小宮女的手，轉頭對著李淳澤冷冷開口。
“這是我的貼身丫鬟紅亭，隨我入宮已久，隻是長期在房中管事所以少見人。難不成李指揮使是在懷疑本小姐？”
見狀，李淳澤細細觀察兩人關係，生怕疑犯逃跑就一揮手帶人離開。
等他們離開後，許懷夢逼近紅亭，語氣冷到極致。
“你是誰，為何要冒充我的貼身丫鬟？”
紅亭揉了揉手腕，隻是冷冷道：“與你無關，作為回報，我便好心告知你。安生在殿內呆著，切莫亂走，你就不會有事。”
許懷夢忽然笑了下，緩慢逼近：“你們是想要在祭拜大典動手吧？”
“費那個勁還不如先把長公主柳若雲抓住，有了她，還有什麽你們成不了的事？”
“放心，我知道她此刻正待在何處。快隨我來。”
紅亭目光緊盯著許懷夢，看見對方眼中墜滿了狠辣。
她忽然笑了下，俯身湊近。
“好，我就相信你一回。”
最後她按照許懷夢所說的位置低調靠近著。
許懷夢望著她離開方向，握緊腕間的絲帶，嘴角笑容漸漸癲狂。
……
某處安靜的偏殿內，柳若雲正靠在軟塌處休養片刻，門口忽然傳來細微的動靜。
她驟然睜眼看去，冷聲質問：“誰！”
殿門被推門，陽光從外頭傾瀉下來，李淳澤拎著一道身影踏入殿內。
“長公主殿下，我抓住一位可疑之人。”
柳若雲坐起身，與花決一同上前查看，隻見一個看似老實的小宮女正憤恨瞪著柳若雲。
“你們抓住我一人無用，我們福壽門還有更多的人手已經潛入，大楚必亡。”
這小宮女並不是紅亭。
聞言，柳若雲居高臨下立在那裏，淡然喚了一聲。
“花決。”
花決毫不猶豫直接卸掉了小宮女下顎，繼而從身上搜尋到密令。
上麵赫然寫著——抓雲，製亂，大計成。
柳若雲接過密令掃了一眼，慢條斯理吐出一句話。
“其他人在何處？老實交代，留你一條小命。”
小宮女不肯就範，柳若雲哪裏會給她機會，她讓花訣易容假扮這個小宮女，出去外邊轉幾圈。
都沒一炷香時間，花訣將這些人全部結結實實綁起來，再三驗證並真實身份過後。柳若雲這才鬆了一口氣，清淺一笑。
祭拜大典的鳴鍾響起，柳若雲簡單收拾過後，便踏上寬大甬道，朝祭台而去。
剛走出去幾步，她睫毛一顫，眼前赫然出現一道矜貴清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