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雲氣極,直接上前一步,和柳繼燁麵對麵,回道“我父皇是名正言順,當今聖上更是天命所歸。皇叔不仁不義不被選中,就不要找借口了。”
見柳繼燁把先皇都拉出來說,柳若雲也不打算客氣了。
“有句老話,不知皇叔聽過沒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柳繼燁聞言,脖頸青筋暴起,“本王如何不是天命,太上皇也是擬了詔書的!全是你的好父皇,篡改繼位詔書,你的父皇才是心狠手辣之人,他該死!”
“實在可笑,繼位詔書豈是說改就改的!”
柳若雲不屑道:“欲加之罪,皇叔未免異想天開了。”
“這詔書就在我這裏,本王今天就讓你看看真實的詔書。”
金黃色的聖旨從柳繼燁身上取下。
柳繼燁打開卷軸,一陣熟悉感撲麵而來,讓柳若雲瞬間有些不敢直視。
柳若雲屏氣凝神,心被揪了起來。
四周冷風乍起,在場的每個人眼睛都不由得閉起來,避開這冷風的侵襲。
聖旨在風中顫動,好像急著要證明什麽。
柳若雲壓著心底的震撼,麵色如常的凝視聖旨,餘光中看到對麵正在冷嘲熱諷的柳繼燁。
她上前一步,很自然拿過聖旨,仔細端詳起來。
聖旨內容和柳繼燁說的差不多,確實寫著是要傳位於柳繼燁。
而且字跡有些陳舊,可能是時間久遠,所以帶了年代的滄桑感。
“為了整個大楚,本王的付出大家有目同睹。那黃口小兒根本就不配坐在龍椅上。”
柳繼燁看著柳若雲的神色,唇角露出自嘲的笑容。
柳若雲沒有說話,隻是仔仔細細的把聖旨看了好幾遍,隨後,目光落在玉璽的樣式上。
她把聖旨靠近自己眼前,果然發現,這玉璽有問題。
柳若雲一顆心瞬間放在肚子裏,她眉眼處也跟著放鬆下來。
還記得,在她小的時候,她的父皇曾經告訴過她。
他以前還隻是皇子,幫著太上皇處理朝政的時候,一日不小心把玉璽碰到了地上,磕出了一個角。
太上皇知道這個事情後就讓內務府重新製作一個新的。
原本的玉璽製作,必須是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燒製而成,經手的工匠都要砍掉他們的右手,確保玉璽在世間隻此一個。
可是因為太上皇要求內務府迅速做出一個新的,不能讓時間耽擱太久,導致內務府製作出來的玉璽,不夠方正。
畢竟玉璽的傳承,都是世世代代之交給一個家族,而這個家族在那時還沒把繼承人養大。
所以這次的玉璽,雖說不夠方正,但是也確實不能更改了。
但柳若雲看到的聖旨,上麵玉璽太過方正了。
柳若雲抬眸,她明白這個事情是宮內較為隱秘之事。
柳繼燁一直在外征戰,必定不知道這宮中隱秘之事。
想到此處,柳若雲唇角上揚,笑容在眉間綻放,“皇叔,根據我大楚律法,偽造聖旨,是殺頭重罪,皇叔真的認為,這聖旨是真的?”
柳繼燁麵色青白相間,他從柳若雲剛開始緊張的神情,再到現在瀟灑輕鬆的樣子裏,便明白了什麽。
可他都在這份上了,肯定得搏一把,“當年本王征戰在外,太上皇本就有意立我為儲,若不是你父皇陰險狡詐,欺騙群臣,怎麽可能輪到他。”
“這大楚的江山,有一半都是我打下來的,太上皇都說了,我是大楚的恩人。”
柳繼燁一直說著當年的輝煌,可是他並未直接回答,柳若雲提出的問題。
“皇叔。”
柳若雲淡笑道:“我問的是這聖旨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是問皇叔當年豐功偉績,大楚河山,不是隻有皇叔一人付出,將士們都拋頭顱,灑熱血,才有現在的大楚。”
“我還是那句話,這聖旨,是假的。”
柳繼燁一隻手攥緊腰間佩劍,惡狠狠盯著柳若雲,“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是假的?”
“先不說這聖旨本就有瑕疵,就是傳位皇位的詔書,最起碼有三個。”
柳若雲聲音擲地有聲,“一份是皇上自己保存,放在自己床頭的暗格中。第二份是當著各別皇上信任的朝臣的麵,再寫一遍聖旨,由皇上親自指派的人保管。”
“第三份在禦書房的頂層中存放,一旦皇上駕崩,朝臣會把三個聖旨合在一起對照,一切核對無誤,才會正式告知天下。”
“皇叔給我看的這個,是哪一處的聖旨呢?”
柳若雲沒有說出玉璽不對的事情,這玉璽重新製作過,這是宮內的秘聞,不適宜張揚出去。
所以,柳若雲隻需要確定,這聖旨是假的,剩下的,就是她和柳繼燁鬥智鬥勇了。
柳繼燁沒有想到,柳若雲會對傳位詔書擺放位置如此熟悉,這種事情,一般隻有親近的朝臣才會知道,而且也不會給旁人隨意說。
柳繼燁沒有開口,四周的將士不知怎麽,麵麵相覷,有的甚至在拿眼神瞟著柳若雲手裏的聖旨。
柳若雲也不說話,唇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隨手,把聖旨扔到地上,一臉輕蔑。
柳繼燁見柳若雲居然把聖旨扔到地上,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忽然,他一個閃身,拔出腰間佩劍,對著副將刺過去,“大膽!這聖旨是你給本王的,你膽敢蒙騙本王。”
話音剛落,柳繼燁的劍刃就要衝著副將脖頸劃下去。
柳若雲扭頭高喊道:“花訣!”
花訣立刻意會,雙腿騰空而起,對著那副將的肩膀狠狠踹過去,將將躲過柳繼燁鋒利的長劍。
那副將被踹在地上,花訣彎腰反手一扭,把副將扣住往一邊拖了過去,定定地站在柳若雲身後。
本來,柳繼燁想要殺了副將,隨便給這件事一個交代。
他壓根沒想到,柳若雲還藏了一手。
“你幹什麽?他偽造聖旨,蒙騙本王,罪不容誅。把人放過來。”
“原來是這個人蒙騙了皇叔。那就好辦了。”
柳若雲大義凜然道:“這他蒙騙皇叔,就是蒙騙皇上。依我看,還是要好好審查一番,看看是不是別有用心之人,破壞皇叔和皇上的關係。”
“更何況,偽造聖旨實為死罪,還要看看他有沒有同夥,會不會還在皇叔身邊穿插了眼線。為了皇叔的安危,我自然要調查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