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緊握著腰間的配刀,再看見那匕首深深地陷入女人脖頸處的肉時,心中亦在滴血。

“別亂來,隻要你肯放過她,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

李淳澤打算與男子談談條件,生怕會將柳若雲的性命留在此處。

可她十分淡然,抬頭看向對麵的山峰。

“對麵的山峰上全是我安排的射箭手,個個都是百裏穿楊的好選手,你說是他們的劍先貫穿你的額頭,還是你先取我性命?”

“當然是……”

男子根本不信,那遠處的山峰上會有箭手,然而話還沒說完,一直插著白色羽翼的箭射在了他的腳下。

讓他接連往後退了兩步。

如今柳若雲的性命雖然在他手中,可魚死網破並不是他要的結局。

李淳澤更是開口勸說,“隻要你願意放過公主,你想要怎樣我都答應你!”

他被夾在中間,有些難以兩全。

“放棄抵抗吧。”

她十分從容的麵對這一切,仿佛那把匕首傷害到的並非是她。

“你掌握著我的命,我手下人掌握你的命,不如我們合作,互相成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護你周全。”

柳若雲眉眼之中滿是堅定,似乎早已確定他最後的選擇會跟從她的心意而動。

生死皆在一念之中。

他最後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刀。

李淳澤帶人衝了上去,在解救下柳若雲的同時,也將男人狠狠的壓在地上。

他朝著男人的胸口惡狠狠的踢了一腳,卻也難解心頭之恨。

“他還有用。”

柳若雲開口,生怕他在衝動之下,一時不查殺了麵前的男人。

李淳澤紅了雙眼,卻硬生生地停住了自己的動作,“好。”

聲音裏卻滿是不甘。

“還是那句話,三天之後,我那小廟等你,我相信到時候你一定會做出讓我滿意的選擇。”

柳若雲重新走進人群,拿著侍衛遞過來的衣服,裹好的元寶抱進了自己懷裏。

看著那張小臉紅撲撲,葡萄般的大眼睛仍舊明亮,緊張的心終於安定下來了。

至少他們這個組織,並沒有對一個幾個月的孩子動手。

她心疼的摸了摸小孩子的手。

“對不起!”

她貼著小孩子的耳邊,小聲道歉。

雖然知道這麽小的孩子,根本就不懂他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麽?

可這些日子所吃的苦,柳若雲都看在眼中。

李淳澤看了看不遠的寺廟,這算是最近的容身之所。

“先去前麵的寺廟修整一下?”

柳若雲點了點頭,將元寶緊緊地抱進自己的懷裏,隨後跟著李淳澤一起去了身後的寺廟。

這寺廟已經被李淳澤的人修整過,一幅幅褪色的精美壁畫宣誓著小廟曾經的香火鼎盛。

即便是如果有點灰撲撲的佛像也難掩當年的華麗。

李淳澤將柳若雲和元寶送進隔間,自己則是親自守在了門邊。

“你先休息一會,有事叫我,我就在門外。”

“幫我叫一下季無憂吧。”

“好。”

季無憂被安排在小廟背後的廂房裏。

李淳澤兩步一跨就能將她叫了過來。

看到季無憂慢悠悠地走進來。

柳若雲有點著急地拉著季無憂,“快,幫我看看他有沒有什麽事?”

季無憂僅僅隻是看了一眼,就看出元寶隻是有點害怕,並無其他傷口。

“你放心,我瞧著都沒什麽事,就是受到了些許驚嚇,讓奶娘哄哄就好。”

柳若雲聽了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抓住季無憂的手,直接拉到了元寶身上。

“你再好好仔細的檢查一下,不要漏掉任何細節。這對我很重要,拜托了,無憂。”

“真是欠你的。”

季無憂看著柳若雲快要哭出來的小臉。

她歎了一口氣,隨後便任命的蹲下身來,將元寶從那一堆衣服裏抱了出來,內內外外地仔細檢查著小孩子的小胳膊小腿。

又掀開衣服,把人翻過來檢查是否有暗傷。

“你看,真的沒事!就是受了驚嚇罷了!”

季無憂檢查完畢,認真的把元寶的所有情況一一告訴了柳若雲。

柳若雲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或許是因為季無憂的手法問題,又或許是剛剛受到驚嚇,一感覺到陌生人的氣息,元寶便有些忍不住的哭泣。

“嗚哇嗚哇嗚哇!”

一開始在柳若雲懷中還帶著些笑意的元寶,此刻在季無憂懷裏,卻活脫脫變成了個大哭包。

季無憂被元寶洪亮的哭聲嚇得連忙伸手安撫,輕拍著後背晃了幾下,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聽著元寶越哭越淒厲的聲音,讓一旁等候的柳若雲心髒揪成一團。

柳若雲無奈之下走了過來。

季無憂看到柳若雲要接手,像燙山芋頭一樣把孩子扔在了她的懷裏。

“小孩子好嚇人!剛剛才好好的,不知道哪裏不對,又哭了起來!還怎麽都哄不好!”

柳若雲隻是將元寶抱在懷中,和她一樣,左右晃了兩下,懷裏的孩子卻瞬間停止了哭鬧,甚至玩著自己的小手,有些高興的望向柳若雲。

“這小孩……”

季無憂看見一旦躺在柳若雲懷中又恢複安寧的元寶,氣不打一出來。

“這是在針對我?”

柳若雲聳了聳肩,元寶確實天生就對她有一種莫名的依賴感,所有她格外的喜歡元寶。

“哎,你別動。”

季無憂突然走了過來拉了拉元寶的衣服。

原來在元寶哭鬧的過程中,他的褲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她伸出手,輕輕地拽了拽,不小心露出了元寶屁股上的那道紅痕。

小小的紅痕在白嫩嫩的屁股上尤為顯眼。

“這是個小胎記吧?怪好看的。”

季無憂指給了柳若雲看。

而那圖案——

靠近時像隻隻蝴蝶,可遠些看又像把小鎖扣。

柳若雲第一眼看過來的時候,她有些五雷轟頂。

“無憂,你看這個圖案像不像一隻蝴蝶?!!”

柳若雲急急地扯著季無憂衣擺說道。

“不.....不像吧?”

胎記是有些奇怪,若強行說它是蝴蝶,可它又不曾有蝴蝶的觸須。

就是一個奇怪的小胎記吧!

柳若雲害怕元冷到,就將元寶的褲子拉了起來,拿其他衣服緊緊裹了起來。

“這真的不是蝴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