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奴才,大部分都是出身富商或者官宦家?若是真的論起來,隨便挑一個,出身都比你好,若他們都是賤奴才,你又是什麽?”

杜張氏哪裏知道這些事,她張張嘴,不敢置信。

柳若雲向來是不在意什麽出身的,隻是聽著杜張氏口口聲聲看不起這些下人,那就讓她知道,她的出身還不如這些下人。

“拉下去,把小的也帶下去,學學規矩。”柳若雲不想再浪費口舌。

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兒子都被帶走,杜淩胭這才反應過來。

她剛想開口辱罵,卻想起剛才春桃的話,不甘心的閉上嘴巴。

“有話說?”柳若雲偏頭。

杜淩胭小心翼翼的開口:“嫂子,娘就算了,貴兒還小……”

“啪啪——!”

她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春桃的兩耳光。

春桃嗬斥:“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

剛剛才警告了杜張氏,杜淩胭就又敢如此稱呼柳若雲,若不教訓,他們以後隻會更加肆無忌憚。

杜淩胭捂著臉,敢怒不敢言的低下頭。

“公主殿下……求您了……”

“本宮說了,隻是管教,難道你擔心,本宮對一個孩子做什麽嗎?”柳若雲反問。

杜淩胭當然擔心,可是她怕再挨打,隻能瘋狂搖頭。

柳若雲這才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等到她走遠,杜淩胭這才轉身狂奔。

隻是剛回到院子裏,就看到他們的東西居然都被扔了出來。

杜山明站在院門口破口大罵。

“什麽東西!你們敢動我?我可是你們公主的公公!到時候告訴了她,讓她誅你們九族!”

杜淩胭臉色一慌,趕緊衝過去製止杜山明:“爹!你胡言亂語什麽呢!”

這種話就算是她也知道,除了皇上,誰都不能亂說!

杜山明一看是她,不屑道:“那又怎麽樣?她可是我兒媳婦,我說什麽她敢不聽?”

這樣囂張的言論很快就傳入了柳若雲的耳朵裏。

她默默飲茶,笑著吩咐沈花訣:“繼續盯著他們。”

“是。”

柳若雲又看向了身邊的春桃,問:“給他們安排最偏僻的院子,少來礙本宮的眼。”

春桃點點頭,自然知道怎麽做。

晚上,被鞭打完杜張氏被送了回去。

她幾乎去了半條命,看到住的地方還換成了偏僻破舊的地方,忍不住的罵了起來。

“小賤人居然敢這麽對自己的婆婆!”

杜淩胭驚恐的看著杜張氏,趕緊阻止:“娘!別再罵了!你還想挨打嗎?!”

杜張氏想起剛才的那頓毒打的過程,簡直痛不欲生。

於是悻悻閉上嘴巴。

她的餘光瞥見了葉念初站在一旁,立刻來了怒氣。

“葉念初!你這小蹄子!以前不是說現在公主府都是你的了嗎?!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就是,還得我們吃了這樣的大虧!”杜淩胭也不滿的說。

葉念初嘴角一抽,眼裏滿是厭惡和嫌棄。

若不是自己,他們根本就進不了公主府的門。

之前要不是自己昧了那麽多的東西,他們的日子能過的那麽滋潤?

不懂感激就算了,還埋怨自己……

葉念初的手捏得很緊。

但是又很快鬆開了。

“娘,小姑子,她畢竟是公主殿下,如今又是女官,而且駙馬不在這兒,她氣性高不顧及你們的身份也很正常。”

“我倒是有個辦法,反正現在顧輕妤不見了,柳若雲若是病了……”

她的眼中折射出精光。

杜淩胭眼神一亮:“什麽意思?”

“我之前買到一種毒藥,可以殺人於無形,會讓慢慢覺得身子疲憊,然後掏空身體,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

葉念初說這話的時候,杜張氏皺起眉。

這聽著怎麽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該是什麽呢?

葉念初繼續說:“娘,你們想想,現在淩風如日中天,隻要公主暴斃,那公主府裏麵所有的東西不就是駙馬的了?”

杜張氏和杜淩胭對視一眼,眼裏都露出了欣喜。

是啊,隻要柳若雲一死,那公主府的東西不就是他們杜家的了?!

“那我倒是時候要公主睡得那個屋子!”杜淩胭嚷嚷了起來。

杜張氏卻在算計著公主府的庫房。

“那還不趕緊給她下藥?”杜張氏迫不及待了。

一旁的杜山明冷哼:“婦人之見!”

幾雙眼睛看了過去。

“若是直接下毒,你們以為旁人查不出來?”

這麽一說也是。

葉念初如今不管家了,想要悄悄下毒也確實很麻煩。

“而且這才生了事,她會不警惕?”

杜張氏湊到了杜山明的身邊:“你的意思是……”

“這些日子,好好巴結著公主,咱們再找機會!”

杜山明的眼神更為陰狠。

隔日上朝的時候,柳若雲遇到了杜淩風。

他穿著紫色的朝服,趾高氣揚的站在柳若雲的身邊。

“公主殿下,早啊。”

柳若雲一般隻是和他點頭示意一下,但是今天,她卻主動問:“駙馬昨天睡得好嗎?”

杜淩風心裏咯噔一下。

有點不對勁。

“承蒙公主厚愛,臣近日休息的不錯。”杜淩風小心翼翼的回答了。

聞言,柳若雲發出了一聲嗤笑。

“難怪杜家二老帶著你妹妹一家人來京數日,也未曾見你去探望過他們。”

柳若雲的聲音故意提高了一些。

他們所在的位置正是朝臣們上朝必經之路。

聽到公主殿下這樣朗聲說道,那些路過的臣子也忍不住的側目。

杜淩風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意思是說他父母來了京城這麽久,他作為兒子也沒有去公主府看望過,實在是不孝。

作為文人而言,不孝父母,更是罪大惡極。

杜淩風的頭上流下了一抹虛汗。

他笑著回應:“臣的父母來的突然,也未曾提前告知公主一聲,是臣的不是。”

“不過弟妹杜夫人還居住在公主府中,想來身為兒媳,她定然會好好照顧公婆的。”

這話倒是在說,柳若雲也是兒媳,讓杜家二老在公主府裏住著又如何呢?

柳若雲冷笑一聲,正要開口,身後便傳來了燕詔的聲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隻要是皇家之人,就算是父子,也是先君臣,後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