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埋霞君與下山回家
眼淚不知怎麽的沾到了石像上，周圍又升起了一片濃濃的黑霧，我揉揉眼睛，霧未散反而更弄了，連近在咫尺還在說話的四爺爺也被霧遮蓋住了，我又亂了陣腳，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了。
“好燙的眼淚，很久沒有認為我哭過了。”霧中夾雜著一個清晰的聲音應該是個很老很老的人了，聲音低沉渾厚，在霧中還有微微的回音，也許他離我近在咫尺也許他是遠在天邊用霧傳音？
“埋霞君？”習慣了有因必有果的我在看到眼淚沾染上石像後就看到了黑霧，此時的人不是埋霞君還能是霧霞獸嗎？隻有一種可能埋霞君滅了霧霞獸學會了他的噴霧術，自己死後對人心存怨恨自己成了新霧霞獸。
“嗬嗬，好聰慧的孩子，難怪蛇姬要預言你的身體，魂魄如此聰穎身體也不會差到那裏去吧，但你錯了，不是埋霞君而是霧霞獸。”
“你沉，淪了？變壞了？被霧霞獸的黑霧控製了？”霧太濃哪怕我一步未走恐怕現在我也不在四爺爺身邊了。
“沒有，我本是霧霧本是我，又何來變壞一說？我和蛇姬是一樣的，隻是她一開始就選擇了光明善良，後來因為人本性變惡她為了繼續善下去才甘願舍棄身體拆散魂魄的，而我本惡，隻是人心向善我就善了，善的人沒了，我就回歸本體消散了，隻是以前是白霧黑心現在是黑霧善心，你能說是霧控製了我還是我控製了霧嗎？”。他的聲音聽不出感情。和溫柔姐姐一樣同一個空氣用到爛讓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心在想什麽。
“不懂，但是你為什麽不讓四爺爺去投胎？”道教就是麻煩，他們的大道理我聽不懂也不想深聽。
“我並未強迫他留下。讓他留下的是他的心，他一上山尋我便被毒蛇咬傷，但他卻不自知，身體倒下時剛好在陰地，屍身被陰氣侵蝕裏麵還留有一絲信念所以還未變壞，但魂在見到我後非要留在我身邊，我便成全於他。沒想到他如此重情義，甘願繼承我的衣缽，他現在已是神了。心境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能不說大道理嗎？是你給他留下的回憶太多了，他抹不掉，而且四爺爺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你讓他看看他的屍身放他投胎去吧。”雖不說成神有什麽好。但就是一想到如果四爺爺以後說話也和他們一樣聽不出喜怒哀樂真的很難受。而且人的靈魂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再次投胎感受喜怒哀樂，總定格在山上會瘋的。
“你就在我體內，你的思維我全能感受的到，他有他的因果，你也有你的因果，你非他，怎就能明白他的心思？你陽壽未盡又有蛇姬為你保駕護航，算了。我送你出去吧，以後別上山了。如果這座山沒有了傳承的精神它就是一座死山，善惡因果埋霞君他比你清楚！不讓貓吃魚，你覺得貓會高興嗎？”。
“……”我徹底無話可說，但被他如此點播我反而有些替四爺爺高興了，他的師尊並未離開他而是在他的身邊時刻守護著他隻是他看不到聽不見。
“憑感覺走，哪裏都能回家！塵歸塵土歸土，今夜事如黃粱一夢莫思量……”聽著他的聲音，我閉著眼睛走了幾步，反正看不到，怎麽走都是亂走，但我突然感覺腳被拽住向地的深處拉去，耳朵被人揪著拽的生疼，一個聲音從我耳邊響起。
“小子，我讓你睡！不把玉的事說明了我讓你睡也睡不安寧！”是曹駿氣急敗壞的聲音，我睜開眼，他揪著我的耳朵叫我起床，我一臉迷茫環顧四周，此時的我和曹駿居然都在密林裏，但抬頭望去有陽光照進來，那昨晚我……大概是在這睡了一夜吧。
“很疼的，曹少爺，我迷路你也迷路啊！”我從曹駿手裏搶下耳朵，又看到了那條寬敞的大路，我沒理曹駿獨自一人跑了過去。
“喂，你走錯了！那邊！昨天你跟著你爺爺上山，我就跟著你，結果我一時大意你居然自己跑林子裏去了，想追你我也摔陷阱裏去了，等爬上來就看見你在這裏睡覺了，我辛苦爬了一夜以前獵戶留下來捕老虎的陷阱啊！那麽深，你卻在這睡了一夜美覺！”曹駿跟在我身後發揮著碎碎念功底，也許是爬了一夜的陷阱，整個人變事媽了。
“沒走錯，我來這裏是為了拜山神！”我學著昨晚四爺爺的姿勢對著埋霞君畢恭畢敬的鞠躬，雖然我沒吃但大蝦但他和四爺爺之間的故事也有我所不能領略的魅力。
“原來這座山是埋霞山，這個神我以前擺過的。”曹駿說著也雙手合十閉眼誠心參拜。
“我以前跟父母來過這裏，我們是從這裏上來的，這條路當時很寬敞，路通過去的二十幾個村子都信埋霞君，但是後來那片村子遭地震了，人都遷走了，路也成了荒路，當年我才十歲和父母坐著山轎子上來的，恰巧碰上祭祀遊行，我們的山轎子跟在大型的紙紮車後麵……”曹駿指著石屋旁那條荒廢的雜草小路眉飛色舞的說著當年埋霞山的興盛。
四爺爺，你聽到了嗎？你的師尊並不是沒有人信仰了，他的信徒還記得他呢！雖然他們一家人上山多半是為了考古。
“喂！蠟燭！你和曹駿一整晚都在山上嗎？爺爺擔心死你們了！”爺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轉頭一看真是爺爺我高興的撲了上去。
“哎，我還沒說完呢！”曹駿還想講他參拜的故事但因為我這個唯一聽眾的離開讓他很掃興。
我去到爺爺懷裏，被爺爺抱起，轉身看向曹駿，他背後的埋霞廟旁四爺爺若隱若現的身影正矗立在那裏嘴角含笑，隨後消失。
回去的路上樹林中被風吹著飄過幾張紅色紙錢，雖引的曹駿驚訝不已，但是當我看見那抹綠色身影在樹叢中閃過時我也高興不已，也許有一天他會與四爺爺相遇，也許會相視一笑各走各路，也許四爺爺就此消散投胎，但就是千萬不要兩者相互吸引讓四爺爺變行屍！山就這麽大誰能保證沒有個萬一？
『又水出品，必屬水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