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月輕輕整理著女兒額間的碎發,溫柔道:“不管媽媽在哪裏工作,媽媽的心都會飛向你身邊。”

“我知道,我也是!”唐棠軟軟道。

家屬樓冰箱的食材告急,晚上唐嘉庚隻能煮了一鍋瘦肉粥,又炒了份蘑菇。

唐棠吃得很香。

何秋月輕輕摸摸女兒的腦袋,笑道:“明天帶你們去集市上買點吃的?”

唐嘉庚點頭,離開家屬樓外出需要領導審批,如今這情形,他們應該不太會阻攔。

“後天我要開始正式上班了,現在我們的值班人員也都加強力量了。”何秋月道。

“我能理解。”唐嘉庚道。

懵懵懂懂的唐棠放下筷子:“我們……是要離開了嗎?”

何秋月看著女兒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輕輕點頭。

“什麽時候?”

唐嘉庚緩緩道:“後天早上,送媽媽上完班的。”

唐棠雖然心裏難受,但也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她懂事地點點頭:“沒關係呀媽媽,我們還有兩個晚上和一個白天的時間玩呢!”

“再吃幾口,一會兒飯涼了。”

何秋月笑著點頭,有些吃不下飯,溫柔如水般的眼睛遊離在兒女身上,分離已在到底是,她很是不舍。

有人說,從孩子出生起,母親就要學會放手。

孩子第一次走路,第一次上學,第一次離家……

何秋月覺得自己放手放得太早、放得太開,比起孩子們,最不能接受分別的實際上是她。比如現在,孩子們都已經接受了分別的現實,而她心裏還是很沉重。

唐思洲總說她太愛焦慮,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情緒。

唐棠把碗裏的飯菜全部吃光,放下筷子,求表揚。

“真棒!”唐嘉庚誇獎道。

何秋月笑著起來收拾碗筷,偷著去廚房抹淚。

唐嘉庚看出了何秋月的難過,趁著唐棠給小黑和小白喂食的空隙,輕輕抽了兩張紙巾來到廚房。

本來何秋月還能忍住,但看到大兒子遞來紙巾的那一刻,她的眼淚決堤了。

何秋月不想哭的,不想在孩子麵前表現自己的脆弱一麵。

她背過身去,快速擦淚。

唐棠的小腦袋探進廚房:“還有別的好吃的?”

唐嘉庚轉身看向唐棠,擋住她的視線,笑著講道:“唐棠沒吃飽?”

唐棠搖頭:“我吃飽啦!不用再做飯啦!”

唐嘉庚笑著走出來,抱著唐棠去床邊玩,何秋月足夠的時間緩和自己的情緒。

外邊已經天黑,夜空中閃爍著無數星子,唐棠看得開心。

“好久沒有趕集了,也不知道這邊的集市是什麽樣子的,奶奶那邊的集市超級熱鬧,還有賣棉花糖的呢!”唐棠已經開始憧憬起了明天的到來。

唐嘉庚輕輕晃著妹妹:“我也想見識見識這邊的集市。”

何秋月整理好情緒出來,並肩站在兒子身邊,微笑著看向外邊的星空。

再堅持幾年她就退休了,可以經常陪伴在兒女的身邊,想想都覺得幸福。

下午睡了太久午覺,三個人今晚都有些睡不著了,就聚在客廳的沙發裏玩遊戲。

何秋月借了副撲克牌,唐棠不會玩,兩個大人就陪著她從最簡單的小貓釣魚開始玩起。

撲克牌先是被分成了兩份,何秋月和唐嘉庚先示範給唐棠看,兩個人一邊講解一邊玩著。

唐棠聽懂了規則,期待地搓搓手。

何秋月笑著又將撲克牌平均分成了三份,人手一份玩了起來。

小黑和小白也過來湊熱鬧,小黑守在唐棠腳邊呐喊著給唐棠加油,小白則是貼著唐棠的腿坐下,默默充當招財貓。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個吉祥物起作用了,唐棠的運氣特別好,總是能拿出與他們一樣的牌,將一長串牌收入手中。

“唐棠的小手是不是都快要拿不下來了啊,”唐嘉庚打趣道,“拿不了就分我一點哈。”

唐棠轉頭看向大哥哥手裏少得可憐的牌,非常大方地從手裏分出一半來送給他。

何秋月笑著講道:“丟不丟人啊,還要妹妹支援。”

唐嘉庚笑著手下:“妹妹給我的,不丟人。”

伴隨著唐棠銀鈴般的笑聲,紙牌遊戲一直玩到了深夜。

唐棠還是沒有睡意,何秋月也是一樣。但昨天晚上唐棠睡得太晚,為了培養唐棠早睡早起的好習慣,何秋月還是收起了紙牌,帶著唐棠去洗漱睡覺。

唐嘉庚穿上厚外套,帶著小黑出門溜達溜達,上個廁所。

從暖瓶裏倒出來些熱水進臉盆裏,何秋月打開水龍頭,混合了些涼水,幫女兒洗完臉後,又用這些熱水倒入另一個小盆給她洗腳。

唐棠嘴裏叼著小牙刷,認認真真地清理著每一顆牙齒。

何秋月看著女兒這認真的樣子,忍俊不禁,女兒的刷牙習慣養成非常棒,一點都不敷衍。

等唐棠漱完口,何秋月將盆裏的水倒掉,自己也去洗漱了起來。

唐棠乖巧地回了房間,今天小白沒有出門,所以就沒給它擦澡,小白自己蹲在床邊輕輕舔舐著爪子,自己洗臉。

被窩裏還是熱乎乎的,唐棠一件件脫掉外套、毛衣等,隻穿一身秋衣秋褲鑽進了被窩裏,好舒服!

何秋月洗漱完,簡單護了膚就回來,換上睡衣摟著女兒躺下。

唐棠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何秋月就給她講故事。

跟哥哥們講故事不同的是,媽媽的聲音真的好溫柔啊,語氣也惟妙惟肖,唐棠覺得這是自己聽過最棒的睡前故事了!

哪怕哥哥對她再好,也替代不了媽媽的位置。

唐棠在幸福中入睡,嘴角都是上揚著的。

何秋月看著熟睡的女兒,輕輕親吻了下她的額頭。這次與女兒的相處時間隻剩明天一天了,她不忍入睡,用目光一寸寸打量著女兒,遲遲沒有關燈。

當初分離的時候,唐棠還是那麽小小一個,現在已經長大這麽大了,她腦補著唐棠這些年來的點滴變化,心裏眼裏盡是酸楚。

唐嘉庚遛完小黑回來,給它擦了四隻小爪子,也洗漱躺下,心裏盤算著明天去集市的時候應該能有手機信號,到時候聯係小孔安排返程的航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