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喜歡這樣的海島生活。

她在燒火,爸爸和哥哥蹲在院子裏用她溫好的水洗碗。

仿佛回到了奶奶在世的日子。

如果奶奶能看到他們,一定也會開心吧!

小黑今天吃了不少,肚子鼓得走路都有些不太利索了。

唐嘉庚將盤子瀝好水,擺進櫥櫃裏,手上的水擦幹:“唐棠,不用燒了。”

“好。”唐棠用鐵鉤子將灶膛的小門關上,沒有燒完的玉米棒子也擺放整齊。

唐思洲拿了掃把過來,把水泥地打掃幹淨,帶著唐棠出來洗手。

唐嘉庚打開院子的門,往外看了眼,不遠處有兩個小寸頭正朝這邊看呢。不知為何,他總有種父親被軟禁的錯覺。

以前也來探過親,除了小王和小李,也沒再見過有其他人守著的。

他不動聲色地喚來小黑,放它出去遛遛,打探一下情況。

“爸爸,我們今天去哪兒玩啊?”唐棠期待問道,“要去海裏釣魚嗎?”

“帶你去海邊捉水母?”唐思洲笑道,“等晚上太陽落了,沒那麽曬了,我們再去海釣,好不好?”

晚上的深海,基地的望遠鏡看不那麽遠。

唐棠點頭:“好。”

唐思洲找了兩個小撈網,再拎上一個小紅桶。

“有沒有帶帽子來?”唐思洲問道。

唐嘉庚回屋從行李箱裏翻出一頂棒球帽給唐棠戴上,頭頂的兩個小兔耳朵可愛極了。

小白不喜歡海水,就踩在沙子裏,遠遠地守護著它們。

小黑跑了回來,唐嘉庚帶著唐棠與唐思洲拉開距離。

小黑:外邊那兩個男人一直都在跟蹤我們,我把海島上的流浪狗都打點好了,它們說爸爸這個月剛上島,以前沒見過這兩個男人。

“小黑說什麽?”

唐棠皺著眉頭跟唐嘉庚複述了一遍,她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小眉頭皺了起來,有些擔憂地看向爸爸。

“應該是基地派來保護爸爸的,畢竟是王牌科學家,”唐嘉庚寬慰著妹妹,“不要多想。”

“嗯嗯!”唐棠握著小撈網,又跑向了爸爸。

唐思洲沿著海岸線一邊走,一邊尋找,一路到了礁石群,這才看到小水母的身影。

“牽好唐棠,這邊路不好走。”唐思洲轉頭叮囑。

腳下細軟的沙子逐漸變成了礁石,唐嘉庚左手拎著小紅桶,右手牽緊妹妹。

看著爸爸蹲下,唐棠興奮起來:“找到了嗎?”

“找到了!”唐思洲笑道,“不要著急,慢慢走過來,它們被困在水坑裏,跑不了。”

現在正是退潮,海水在一點點後退,暴露出來的礁石之間有好多的小水坑。

唐嘉庚將妹妹抱起來,快步穩穩走向唐思洲,水坑裏果然有幾個白白的小水母,正在遊動。

“這些是漲潮時候被帶上來的,”唐思洲柔聲講道,“它們活動不便,隻能隨著浪潮旅行。”

雙腳重新回到地麵,唐棠扶著哥哥的腿蹲下,認真觀察著小水坑:“它們為什麽不會說話啊?”

“它們是通過觸須進行交流的,”唐思洲撈出一隻放進小紅桶裏,“在紅色的背景下,是不是更容易觀察了?”

“是的!”

小水母長得跟個扁扁的小碗似的,正中間的頭頂上有四個小花瓣,“碗沿”的邊緣有一層毛毛的小觸須,在水裏緩緩地遊動。

“這是海月水母,”唐思洲把剩下的小水母全都撈進水裏,“如果留它們在這,可能等不到漲潮,它們就會死掉。”

“我們快點把它們都救出來!”唐棠舉起自己的小撈網,起身看向別的水坑,尋找了起來。

小黑也加入了拯救水母的行列之中,看著被困在水坑裏仍遊地歡實的小水母,小黑伸出爪子輕輕撥動一下,爪子瞬間酥酥麻麻地癢了起來!

好疼!

聽見小黑的慘叫,唐棠立馬回頭:“受傷了嗎?石頭很鋒利,小黑你沒有鞋子,走路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它應該是被水母蟄了,”唐思洲道,“不可以用手直接接觸水母。”

唐棠好奇地看向水桶:“它們會像小蜜蜂一樣蜇人?”

“可以這樣理解。”唐思洲笑道。

“又萌又凶的小水母,”唐棠咯咯笑了起來,“好可愛。”

小黑委屈巴巴地抬起自己被蟄的前爪,用三條腿跑過來。

唐棠低頭摸摸小黑:“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小黑:我去沙灘上等你們吧。

唐棠目送小黑回到沙灘躺下,這才放心地繼續拯救小水母們。

礁石間偶爾還有螃蟹爬過,唐棠用小撈網往前一扣,小螃蟹躲到了石頭裏,沒有抓到。

“這邊還有小魚呢。”唐嘉庚笑著指給唐棠看。

“我們把它救回海裏,”唐棠用小撈網去撈,可是小魚反應靈敏,她根本就捉不到。

唐棠低頭耐心跟小魚解釋,終於,小魚主動遊進唐棠的小撈網裏,唐嘉庚接過,快步穿過礁石,將小魚放進了浪裏。

唐棠回頭看眼沙灘上,小黑躺在小白旁邊,兩小隻正在聊天呢。

再掃一眼附近,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唐嘉庚回來,唐棠問道:“保護爸爸的人呢?”

“估計是找地方偷懶去了,我們繼續。”唐嘉庚捏捏唐棠帽子上的小耳朵,笑著講道。

他知道,那兩人並不是偷懶,而是這附近沒有掩體,他倆躲在板房裏偷窺呢!

撈了一上午,滿滿一大桶水母,唐棠擔心它們擠壞彼此,催著哥哥將它們放回了海裏。

“唐棠不想養嗎?”唐思洲問。

唐棠搖頭:“它們雖然很可愛,但它們不會交流,我不一定能把它們養好,還不如讓它們回家。”

唐思洲欣慰一笑。

“我們唐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唐嘉庚牽著妹妹的手,帶著她離開礁石。

“中午帶你們下個飯館?”唐思洲問。

唐嘉庚覺得新奇:“海島上沒有遊客,居然還有飯館?”

商人的敏銳嗅覺告訴他,沒有客源,飯館一開就是賠本買賣。

“飯館就是為基地而開的,”唐思洲走上沙灘,將水鞋換下,“基地那麽多人呢,飯館三年不開業,開業吃三年。”

唐棠被爸爸這句話逗得笑了起來,她好像去看看這開張吃三年的飯館長什麽樣子!

唐思洲帶著唐棠往板房走去,唐嘉庚的眸子微微眯起,今早在院子外蹲守的兩人此時也正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