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窮誌短,接二連三的碰壁,已經讓許浩天明白,想要再翻身,已經是難於上青天了。

他日日在大排檔裏喝的爛醉。

回來之後,就在出租屋裏砸東西,撒酒瘋。

這天,許浩天迷迷糊糊的睡著,電話響起,鈴鈴鈴的吵的人的耳膜疼,他翻身,用枕頭蓋在了頭上,可是那聲音依舊鍥而不舍持續的響著。

許浩天煩透了,伸出手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誰啊,一個勁兒的給老子打電話,我都說了,沒有錢,沒有錢,就算是把我這條命拿走,我也一分錢沒有,命給你,你要不要!”

許浩天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可是沒想到,對方說的話讓他徹底的怔住,片刻就有反應過來,對著電話歇斯底裏的咆哮:“被警察抓走了?活該,老天開眼啊,那是李曼麗罪有應得,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麽?我不是跟那個賤人一起跑了嗎?你們兩個當初變賣家產把我逼上絕路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是你爸!”

電話裏的許潼,一個勁兒的哭。

“爸,求求你了,除了你,沒人能救媽媽了……”

“救她?活了這麽多年,我才明白過來,這個女人有多麽的心狠手辣,口口聲聲說愛我,卻欺騙我,變賣所有家產,挪用公款,把我逼到了絕路之上不然我怎麽會混的那麽慘?如今,她的死活與我無關!”

“可是爸爸,那是媽媽啊,她為了你吃了那麽多的苦,隻不過是一時糊塗做出來這種事……”

許潼的哭聲,讓許浩天不耐煩:“好了好了,你不要說了,我是不會原諒那個女人的,你也一樣,願意回來,就回來,不願意回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裏有功夫去管你們的死活!”說罷,許浩天掛斷了電話,為了防止許潼繼續打電話,他索性關機。

許潼看著手機,眼淚撲簌簌的落著,這輩子,她都沒有如此絕望過!

她明明是萬人敬仰的千金小姐,如今混得這般落魄,這一切,全都要怪薑小餘這個賤人!

要不是因為她,許潼怎麽一夜之間從天堂墮入地獄!

對薑小餘的恨意,在李曼麗被抓走的夜,就像是這個隆冬的寒意侵襲,她越是掙紮,那種讓人凍僵的感覺,就會毫無空隙的入侵,將她凍結成冰。

許潼像是暗夜裏的幽靈,一雙眼睛,透著驚慌,卻是十足的駭人。

餐廳裏

紀南霄白皙斯文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一雙眼睛空洞無神,手裏握著刀叉,重複切割牛排的動作,已經好一會兒了,麵前的牛排,都已經切割成了肉碎,他卻不自知。

“紀

南霄,我覺得還是西式婚禮比較好,浪漫,唯美……”

夏馨兒嘴角含笑,漂亮的臉蛋上,除了溫柔,還是溫柔,可是抬起頭的瞬間卻看見了紀南霄那一張失魂落魄的臉,臉上的笑容瞬間冷卻。

“南霄……”

紀南霄依舊出神,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夏馨兒的話。

夏馨兒不由得提高幾分聲音:“南霄!”

“什麽!”

紀南霄回神,落寞的神情,瞬間收斂,抬起頭來看夏馨兒的時候,依舊是滿臉溫柔:“什麽事情,都按你的意思辦,你高興就好!”

“你怎麽了?看上去好像有心事?”夏馨兒意有所指的看向盤子裏,已經被紀南霄切的不成模樣的牛排,輕聲的道:“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紀南霄放下了手裏的刀叉,伸出手來,輕輕的揉著眉心,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太好!有可能是在國外呆的太久了,水土不服!”

夏馨兒的眼眸裏,盡是擔憂:“你……確定沒事?”

紀南霄搖了搖頭,笑的溫和:“不必擔心!”

夏馨兒放下了手裏的刀叉,眼神忽然間有一些飄忽:“我……今天去了戰家!”

紀南霄的臉色,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召喚來了服務生,把被他切的不成樣子的牛排撤下去。

“哦?如今想起來,你們已經三年沒見麵了,去看望一下也無可厚非!”

夏馨兒一怔,紀南霄的平和,讓她這個未婚妻覺得,他根本就不愛她!

又或者說,他們兩個之間一直都這麽平淡。

紀南霄對她,一直都是這麽溫柔,公事公辦的態度。

他溫柔,可是對身邊的每個人都溫柔,甚至是對待身邊的病患,亦是如此。

而夏馨兒,在他眼裏,看到的除了溫柔就再沒有別的情緒了,這讓他覺得他們兩個的感情很是壓抑。

三年了,夏馨兒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過別的異樣的情緒,緊張,激動亦或者是生氣!

這讓夏馨兒有一些沮喪。

尤其是一個月前,紀南霄竟然突然回國了!

這讓他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當初他們是如何離開華夏城的,夏馨兒心知肚明,這裏,一直都是夏馨兒不願意踏足的地方!

夏馨兒翻著婚禮場地策劃圖冊的手,瞬間收緊,合上了圖冊。

“紀南霄,你就一點都沒有不高興嗎?曾經我和戰禦梟……”

“我為什麽要不高興,你自己都說過了,那是曾經,馨兒,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男人!”

“可是我們在一起三年了,你從來沒有因為我吃過醋或者是緊張過,紀南霄,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溫柔?對我從來沒有責備,隻有一味的包容,你為什麽要這樣?”

紀南霄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僵,下意識地抓緊了酒杯,因為用力,骨節泛著白。

“我說過,我會好好的照顧你,這其中就包括包容你的情緒,我不喜歡對身邊的人發脾氣!尤其是你!”

紀南霄的平和情緒,瞬間的點燃了夏馨兒的情緒:“可是我不希望你這樣子,紀南霄,你明明知道,我那麽喜歡你,可是你對我從來就隻是像陌生人,就像你的病患,不按時吃藥的時候,你都會疾言厲色,可是對我,你卻從來沒有過……”

“馨兒我說過,我會好好照顧你,所以對你的發脾氣,是最不應該的!”

依舊是儒雅,斯文,對待夏馨兒卻依舊像是一杯溫吞的水。

不慍不火,激不起任何的波浪。

“可是我不需要你這樣子的,你明明知道我愛的那個你,應該有血有肉有情緒,而現在的你這算什麽?行屍走肉一具傀儡嗎?這三年你看我的眼神,從來沒有像你看薑小餘的……”

“馨兒!”

薑小餘三個字,直接點燃了紀南霄原本溫柔的情緒,他厲喝一聲,突如其來聲音,直接駭住了餐廳裏的樂師。

所有的人全將目光轉移到了他們的位置上,紀南霄的表情,瞬間被管理恢複了先前的平靜,聲音,也是很快的就恢複了柔和。

夏馨兒苦澀一笑,雙肩無力的垂落:“你看……能夠讓你情緒,大起大落的從始至終,都隻有薑小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