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受到了,有人正在盯著她看,許靜香抬起頭來,看著拓跋涉。
自然是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回國之後的許靜香,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溫柔恬淡,隻是沒了以前的卑微,懦弱。
整個人看上去,狀態好了許多。
“伯母,您好!”
拓跋涉恭敬的打著招呼,許靜香頷首微笑:“看樣子,小餘已經醒過來了!”
“嗯,算是度過了這一次的危險!”
許靜香鬆開了二餅的爪子,這家夥不但沒有逃走,反而安靜的守在她身邊,一動不動,就像一坨黑色的大石頭。
平日裏,薑小餘十分的寶貝這隻貓。
自打許靜香回國之後,就一直與薑小餘同住,許家,就隻剩下他們兄妹二人!
而許靜香,是他們唯一的長輩了。
薑小餘的狀況,許靜香在x國的時候,已經司空見慣,這樣的折磨會持續若幹年,心理上的折磨,遠遠的超過生理上的。
即便是她再怎麽心疼,也無濟於事,在國外生活的這些年,許靜香經曆了許多,如今回國之後反倒看開了許多。
為了當初所謂的追逐愛情,許靜香付出了代價,而如今她能夠為玄醫閣做的,也隻是將她知道的一切全部都交代出來,而這一切,也將會成為壓倒華斯頓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是她並不後悔,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伯母在國內這些日子,過得還適應吧!”
“本就是熱土難離,談不上適應不適應,倒是你,最近和沃爾見過麵嗎?他……應該知道我回國的事情吧!”
“知道,隻不過這段時間,他需要好好的調整一下心情!”
許靜香頷首,臉上**漾出一抹笑容,隻是那笑容有一些牽強。
“換作是誰都會覺得,難以接受,有這樣一個父親,還有一個將父親親手繩之於法的母親……
是這孩子認識這種最大的不幸……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他不做我們的兒子,而是出生在一個尋常人家!
過普通而又幸福的日子,而不是像現在這麽沉重。
拓跋涉抿唇,思忖了片刻道:“您沒有必要這麽想,對於他而言,從來沒有嫌棄過你這個母親!
相反的,你一直是他最在意的人,如果不是為了解救你,他也不會來華夏城尋找薑小餘,可以這麽說,您之所以能夠回國,也有他一半的功勞!”
原本一直神情平靜的許靜香,在聽見了拓跋涉這一番話之後,黯淡的雙眼之中竟然多了幾分光亮:“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沒有記恨我,嫌棄我?”
甚至是還幫了她?
一直以來,許靜香敏感而又卑微的,在那個不屬於她的環境之中生活著,有的時候,他都覺得無言麵對沃爾!
而拓跋涉的這一番話,讓她就已經如同一潭死水的內心,瞬間開始起了波瀾。
“這種事情我沒有必要騙您,再說你們兩個是母子,又不是仇人,等一會兒他會到這邊來,你們兩個好好聊一聊……”
隻是因為這樣一句話,許靜香原本一顆平靜的心再也按捺不住,她開始有一些慌亂的起身,踱步。
時不時的朝著門口外麵看著,很明顯的,她在不安。
一直到半個小時之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的駛進戰家莊園。
看見了那道久違的身影,許靜香心中五味雜陳,隻是覺得眼眶之中的酸澀,快要抑製不住,馬上有什麽透明的**,就要奔湧而出。
車子停下來,許靜香看見了那一道朝思暮想的身影,淚水瞬間決堤。
她的雙腿顫顫巍巍,有一些艱難的朝著沃爾走過去,眼底裏的淚早已經順著眼角滾落,隻覺得聲音哽在了喉嚨,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沃爾站在原地正正的看著麵容憔悴的許靜香,許久才緩緩的開口:“媽……你最近過得好嗎?”
這一句媽,徹底的讓許靜香破防,她捂著自己的嘴,卻控製不住眼角的淚。
這些日子的委屈與難過仿佛因為沃爾這一句媽,徹底的被磨平,煙消雲散。
“沃爾……”
她聲音嘶啞的喚著沃爾的名字,這是這麽多年以來她這是這麽多年以來,朝思暮想的畫麵!
她可以名正言順的喊沃爾的名字,而不是恭恭敬敬的喊他教授,或者是先生!
她是他的母親,而不是華斯頓的傭人!
沃爾伸出手,輕輕的抱住了淚眼婆娑的許靜香,聲音也是異常酸澀。
他拍著她的後背,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撫著這個溫柔且脆弱的女人:“媽媽,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以後,你可以重新開始屬於你的新生活了…
再也不用懼怕任何人!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無拘無束的做你自己!”
聽見沃爾如此的安撫著她,許靜香心中所有的委屈一掃而光。
是啊,她沒有得到一個愛,全身心,奉獻給他們的家庭的丈夫,可是卻有一個絲毫不嫌棄她,把她視作所有孩子!
她還有什麽可抱怨的呢!
看見這樣的場景,拓跋涉也覺得眼角酸澀,他轉過身,朝著外頭。
不知道,那個當初狠心拋棄他的女人,會不會像許靜香這樣,一直惦記他,心疼他,想念他!
最後內心之中得到的答案全都是否定的,如果她真的那麽愛他,即便是要離開,也會把他帶在身邊的,可是她沒有!
那個女人,選擇結束了一片陰霾的生活,拋棄他,有如何會想得起來,被她丟掉的那一天,是他的生日!
而他也不過是一個少年罷了!
過去的回憶,總是容易讓人覺得太過於悲傷。
拓跋涉頭也不回的回到了車上,啟動了汽車引擎,駕駛著他的跑車,揚長而去。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那個其他而去,滿心自私的女人!
絕對不可能原諒!
這一夜,對於許靜香而言,是一個難忘的夜晚,自從沃爾出生到現在,盡管他一直在身邊,卻是以華斯頓家裏頭的傭人的身份,陪伴在這個孩子身邊。
一直到沃爾懂事了,才漸漸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正因為如此,華斯頓狠心的把沃爾送到國外去留學。
這樣母子分離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很多年,而如今這孩子,就在她身邊,睡得十分安靜,坐在還睡得十分安靜,坐在矮腳椅子上的許靜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輕輕的觸碰著沃爾的臉龐,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潸潸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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