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信嗎？
他當然是不信的！若是信，就不會這麽多小動作了！
莫玄凜比誰都清楚皇上變了！
他隻是一直以來什麽都沒有說而已。
顏無心，“你知道皇上不信你了，你還堅持著，其實也不是因為他這個人，而是為了百姓和你在邊境的兄弟，對不對？”
“對！”莫玄凜點頭，“隻要我還在，玄王的頭銜還在，他們就能安穩，還有……若是需要，我也可以隨時回到戰場。”
“隻要能回到戰場，怎麽都可以嗎？”顏無心問。
莫玄凜此刻的態度無比認真，“不是！”
“倘若回到戰場，我不是主帥，事情隻會更加糟糕！”
莫玄凜看著顏無心，“戰場上瞬息萬變，任何一個決策，都可能會影響勝負，會有多少人跟著喪命。”
“最重要的一點，是最值得擔心的，就是軍隊被打散！”
莫玄凜慢慢的說，“尖刀軍，之所以成為尖刀，是因為他齊心協力，所有人都清楚明白自己的位置和目的，一旦被打散，他們的力氣用不到一處，首先會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然後就是逐漸淪為廢物。”
“尖刀軍數十萬人，無心，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顏無心點頭，“所以你現在才又想離開，又不能完全離開！才會這樣左右搖擺！”
“搖擺是外麵的人看起來，但其實，我一直都明白，什麽是懷璧其罪，也一直都知道皇兄顧慮的是什麽。”
“和你所看到的一樣，皇兄的野心越來越大，已經到了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地步，這個時候開戰，有弊無利！”
顏無心抿了抿嘴，“可是，很多事情也不是你能控製的，你看現在……”
看著顏無心擔心的樣子，莫玄凜倒是先笑了。
“所以，我也明白了，凡事不能去強求，我以為的好，未必別人也都覺得好，所以，很多事情順其自然就行了！”
“順其自然？”
莫玄凜，“當然是人為的順其自然，也在這些休戰的時期，讓尖刀軍的人適應普通軍隊地訓練方式，倘若真的有一天，尖刀軍不複存在，他們也能快速的融入其他軍隊！”
“那，如果戰爭真的開始，我們最需要的應該是尖刀軍，可是尖刀軍不見了，怎麽辦？”
莫玄凜的眼神微涼，“所以，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
“皇兄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就算是不明白，也要學著明白！”
顏無心沉默了好一會兒，看向莫玄凜，“所以，現在的尖刀軍，正在從優秀變得平庸嗎？”
這話讓莫玄凜忍不住笑了，“怎麽能是平庸呢，事情不能這麽看！你不用擔心這些，讓自己跟著頭疼！”
莫玄凜看著顏無心，“事情也還沒有到了這個地步，說不定能出來一個人，將尖刀軍帶的更好，這樣，皇兄和我，就都可以放心了！”
說到這裏，顏無心抬眼認真的去看莫玄凜的眼睛。
她第一次主動地想要去探索一下未來，想看看尖刀軍的未來。
但是從莫玄凜的眼睛裏，他看到了一片荒蕪，看到了遍地都是屍體，分不清楚是誰的，也不到什麽結果和未來。
想要繼續往下看看，但是顏無心感覺到一陣暈眩，耳邊的聲音都成了長鳴聲，直到自己被一雙微涼手抓住。
“心兒？”
顏無心茫然的抬頭，看到莫玄凜的擔心的樣子，“怎麽了？”
“你在幹什麽？你流血了！”
聽到莫玄凜的話，顏無心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摸了一手血。
“啊？哦，可能天氣太幹了，我沒感覺有不舒服的……”
莫玄凜一把抓住顏無心想要抽回去的手，很是謹慎的問，“你剛才看到了什麽？盯著我的眼睛的時候！”
“什麽也沒看到！”顏無心說。
看著莫玄凜不信，顏無心又強調，“真的什麽也沒看到，隻看到了戰場，屍身血海，很是恐怖！”
“你說的沒錯，但凡有可能，我們都應該阻止戰爭！”
莫玄凜沉默。
“真的沒事！”顏無心拍了拍莫玄凜，“我流鼻血隻是巧合，最近天氣太幹了而已，我從前從來沒有過的，真的！我發誓！”
看著顏無心，見顏無心說的這樣篤定，且一臉輕鬆地樣子，莫玄凜隻能信了。
“真的沒事？”
“恩，沒事，我這就去找燕語，給我多熬點下火的東西，你放心吧。”
莫玄凜點點頭，又想到了什麽，“窺探未來的事情，以後不要做了，你答應過的，忘了嗎？”
顏無心笑嘻嘻的，“知道知道，以後都不了，放心！”
說是放心，但是顏無心其實並沒有怎麽在意。
畢竟關於看到未來這一點，大部分時候她能控製，但是有時候，事情緊急，或者她過度關注某件事情的話，也會失控。
這點她沒有告訴莫玄凜。
最近莫玄凜的身體不好，她不想讓他擔心。
更何況，雖然現在虛弱，但是虛弱隻是過程，蠱毒就能解，讓顏無心還是有些放心的。
出門交代了燕語，顏無心就看到了匆匆過來的蘇清淺。
走近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調查出來了，這是名單，但是名單裏還需要再篩選！”
顏無心低頭看了一眼，頓時心驚，“這麽多？”
“之前我們都沒有留意，給人了很多機會，這次我一查，才發現居然這麽多人接觸過玄王，並且是可疑的。”
蘇清淺說完，就看到顏無心不讚同的眼神，頓時皺眉，認真道。
“我知道，我們防衛出現了問題，我會找機會好好清理，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將這裏麵的人抓出來。”
顏無心又低頭看名單，真是越看越心驚，居然很多都是府裏的老人，都是她剛來就幫過她的人。
在莫玄凜出事之前，她一直都以為，玄王府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現在……
“沒事，我有辦法，要莫玄凜配合一下就行，你做好準備。”
蘇清淺點頭，聽顏無心在耳邊交代了一些事情。
中間隔了兩天，是莫玄凜治療的時間，原本應該是順利的過程，陸神醫卻匆匆出來，對著門外的顏無心說。
“情況不對，玄王的毒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