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歐洲上空的鷹 52章 戰地之夜
當巴黎和會的政治戰爭的硝煙在巴黎開始燃燒的時候,俄羅斯白雪皚皚的大地上的戰爭依然沒有停滯。而且,因為戰爭行動的升級,一切就顯得更加殘酷。但這並不妨礙一些溫暖的東西,在那兒萌動著生命的光輝。
戰馬,在經過一天的奔跑之後,到夜來臨的時候就會顯得疲憊。而在俄羅斯寒冷的夜時,對於馬兒的愛護,是每一個騎兵們都會認真去做的事情。
“您呐,我親愛的夥伴,您好好享受您的晚餐吧!”
保爾.柯察金手裏拎著裝了燕麥與豆子的口袋,伸手仿佛在撫摸自己最親愛的兄弟那樣拍拍馬兒的頭!
他的坐騎晃晃腦袋,噴出響鼻,仿佛在感謝他對於自己的關照。最少保爾.柯察金對他的坐騎的反應表示滿意,那說明在明天的行軍或者戰鬥的時候,它會更加努力。
“哈,我們的兄弟,明天我們一起努力吧!你知道,我是非常樂意陪在你的身邊,可是我得回去關照我的另一位兄弟!”
保爾.柯察金再拍拍馬兒的頭,做出打算離開馬房的模樣。在離開之前,他的馬兒發出一種仿佛撒嬌一樣的輕微嘶鳴聲。
“哦,我幾乎忘記,我已經為您準備好飯後的甜點!”
保爾.柯察金年輕的臉上,流露出狡猾的笑容。對於眼前這位隻有兩歲的自己戰場上的“兄弟”,他一向都非常關照。
他從兜裏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糖果來,這是家鄉林務官的女兒冬妮婭給他寄來的“酒心巧克力”。
伴隨著中國軍火的湧入,中國各項商品在俄國的銷售也非常旺盛。最少,俄國布爾什維克看在那些武器的麵子上,並沒有設計更多的關卡。
根據冬妮婭的來信,保爾.柯察金知道,這些巧克力的價格相當貴。但他也知道,這種東西在冬天,在經常感覺到饑餓的戰場上,總是非常受歡迎。
尤其,巧克力中包裹的美酒是俄國的伏特加,在冬季的戰場上沒有比糖及烈酒更受人歡迎的東西。
剝掉漂亮的糖紙,並把它們裝回到兜裏,保爾.柯察金把酒心巧克力送到馬兒的嘴邊。戰馬喉嚨裏的低鳴,表示它對於這種特殊待遇的滿意,粗糙舌頭把他的手心舔得幹幹淨淨,顯然對於“甜點”,它是非常喜歡的,而且不介意再來一點。
“哦,我的小饞鬼,不可以,不可以啦!如果我們一下子就吃完的話,我們的冬妮婭就會把她的零花錢全花光的!”
說到冬妮婭,保爾.柯察金總會感覺到一種難以抑製的溫暖。寒冷的冬季,頭皮坎肩以及那些提供了更多熱量的酒心巧克力,常使他回味起那仿佛陽光一樣熱烈的眸子,常常使她對於未來充滿了熱情。
離開馬房,保爾.柯察金腳下的靴子在積雪上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音,他的腦海之中帶著對家鄉的思念,尤其是冬妮婭那比起春日的太陽更加嬌媚的笑容,就忍不住在自己的嘴角凝上一絡笑容。
撩開帳篷充當門的門簾,一盞馬燈在帳篷裏用射出溫暖的光芒,他手下的弟兄們在夜裏的時候打著呼嚕。身上厚厚的昵大衣,則充當了棉被。
燈光下,坐著一女兵。
女兵,在紅軍當中有著相當的數量。可是能夠與男人們一起在戰場上馳騁的並不多,而眼前這位女政治指導員,在火線上是並不多見的。
“唔,琳達同誌,難道您認為一位政治指導員就可以輕易的違反軍令嗎?就可以在熄燈號吹過之後還不休息嗎?”
作為正指導員,保爾.柯察金是可以教訓眼前這位活潑而又美麗的姑娘。最少作為上下級的話,他有這個權利。
“是這樣嗎?我的政治指導員同誌,您是在說您自己嗎?而且……”
琳達快活的笑著,被冬天的風傷害過的麵容上,有一些微小的細紋。她揚了揚手中的襯衣,那上麵的破洞處,一根針在馬燈的燈光下散射出特殊的光芒。
保爾.柯察金稍稍有些發窘,因為那件襯衣正是他提前與自己那位兩歲戰友的“談心”。看著琳達臉上那因為難為住他,而顯得得意的快活的黑眼睛。
“如果可以的話,弄一些凡士林塗在你的臉上,不然到了春天的話,我恐怕看不到你燦爛的笑容呢!”
保爾.珂察金說著笑話,同時給了她一個建議。這是因為冬妮婭來信告訴他,倘若在容易受凍的皮膚上,薄薄擦一層凡士林可以有效的預防凍傷。
“哼,姑娘們!姑娘們,姑娘們總是一些難於捉摸的人哪!”
保爾.柯察心裝模作樣的歎息了一聲,從肩上拿下自己的武器,那是自己的另一位兄弟——司登式衝鋒槍。
他非常喜愛這枝武器,雖然如果在冬天的進修,用手去摸那個鋼絲槍托的話,很有可能會把沒有戴手套的手指上沾去一層皮膚。
除此之外,他不得不說,這都是支相當不錯的武器。無論再寒冷的天氣裏,中國人提供的擦槍油從來沒有凍結過。而那些毛瑟步槍,在俄國寒冷的氣候之下,卻常常會出現問題。倘若零件上的油稍稍厚了一點,那麽很有可能在第二天戰鬥的時候,拉不開槍栓。
而這種使用新型瞄具的司登衝鋒槍,不但準確而且火力猛烈。另外那種M-1“鷹”式短突擊步槍,也非常適合騎兵們使用。所以,在紅軍當中,中國的輕武器總是非常受到歡迎。就如同眼前這位琳達一樣,士兵們常常喜歡與她談談心。
如果保爾.柯察金沒有“一起並肩戰鬥的兄弟”這個稱呼的話,那麽他如何被推舉為政治指導員呢!
“琳達,我一直奇怪,你為什麽沒有呆在司令部?而要做一個會衝鋒的騎兵呢?”
據保爾.柯察金了解,琳達的家人因為是布爾什維克在早期俄軍中發展的黨員,所以他們在騎兵團居於領導的地位。他們騎兵團那位年輕的團長,就琳達的哥哥。
琳達聽到他的問話,仿佛想到了什麽有趣的問題。她笑起的時候,黑眼睛快活的眨動著。
“為什麽不呢?我常常在想,我們在世界上可以信任一些什麽?如果仔細想想的話,難道不可以說隻有這種在戰場上,在隨時可能喪失生命的地方,才會體驗到人生之中最為真摯的感情嗎?”
保爾.柯察金手中小巧的零件在燈光下發出金屬的光澤,他的眼睛停留在這些精巧而可靠的零件上,大腦之中卻在思索著琳達少尉的話。
“是的,就如同愛情,當你在戰場上的時候,你的家人還愛著你的話,難道不是證明了這種愛的深厚嗎?我想我們是應該感謝上帝的,可以使我們在這樣的戰場上還能夠體驗著愛人的愛情!”
琳達黑色眼睛的亮光更明亮,使她黑色的眼睛看起來更加動人。固然,臉上在寒風之下皸裂的皮膚也無法遮掩她那少女情懷之中所帶有的熱情。
保爾.柯察金觀察到琳達臉上那一抹紅暈,他認為自己可能說到了她的心事。
“怎麽琳達,你愛了什麽人了嗎?能告訴我嗎?……”
等待之中,琳達已經低下頭努力把襯衣上的破洞修補完整。
“哦,女孩子們總有許多不願意讓人知道的秘密啊!好吧,我這個政治指導員就不問了,但是我還要給你說,在現在這樣的鬥爭之中,我們要麵對許多困難,雖然愛情與我們的事情目標幾乎是一致的,但我們依然還要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並且使愛情成為我們工作的動力之一……”
保爾.柯察金的腦海之中映射出冬妮婭的身影,嘴裏的話仿佛是說給冬妮婭又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的。
“愛情就使我們在戰場上可以麵對危險,畢竟隻有保護了我們的國家,我們才能保護自己的愛情,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無上的光榮。所以我是反對某些人所說的,雖然我們打仗,但我們並不熱愛戰爭。這純粹不是一個戰士應該說的話,我們熱愛戰爭,因為戰爭將帶給我們公平與公正的生活,如果我們懦弱的不敢於進行作戰,那麽我們將失去所有我們應該得到的東西……”
抓緊一切時間,對每一個戰士進行思想上的教育,這就是政治指導員的任務。最少要使他們明白,為何要戰鬥。
“你知道,有一些人哪,他們總是太愚蠢,當他們否定應該熱愛正當的戰爭時,他們就已經否定了自己的權利,自己隻要進行戰鬥,就理所應該獲得的權利。這一點在那些城市當中的青年裏,體現的最深刻……最……”
說這些話時候,保爾.柯察金不再抬起頭,目光緊緊盯著自己手中精巧的武器零件,仔細的上油。看著武器,他想到更多不公平的事務,想到更多思想方麵的鬥爭,尤其是否應該喜歡戰爭的問題,更是戰士們在閑下來的時候,常常喜歡爭論的問題之一。
而他,作為一個從小就性格激烈的青年來說,那種所謂不喜愛戰鬥的人,在他眼中不過是不堅定與懦弱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