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章 搭車之計

如果他們知道,這僅僅不過是唐雲揚對於人材培養的一小部分計劃的話,真不知道該做如何設想了。

沒錯,看似唐雲揚合盤托出的計劃,僅僅不過是人材計劃的一小部分。

更大的部分在於軍事人材的培養,因為唐雲揚希望自己將來回國之時,不是僅僅攜帶十數萬技工和幾千大學畢業生,他還希望攜帶自己的軍事人材。

但眼睛,這些事對於眼前三位有政治背景的人是不能說的。

“在下已經將愚見合盤托出,不知,三位先生意下如何?”

“如果能成功的話……”

李石曾的心不禁激動的“怦怦”加速,蔡元培更加為了未來的那個增加了大量法國教師的夜校而極感興趣。

放著堂堂未來的北大校長,中國教育界的泰鬥不用,那唐雲揚豈不成了傻子了。但這時,國內派係林立,征戰不休,哪裏會有在法國南錫政界及美國軍火公司庇護下的學校更有作為呢?

且話下李石曾與蔡元培由於希望的增加而興奮不已,吳稚暉這時已經沒有再罵唐雲揚的興趣,現在他所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嗯,眼前這個青年人是個堪心造就之材。不但目的遠大而且手段獨到。戰爭時期的軍火工業,我們怎麽早先沒有想到!歐洲戰爭當中,軍火工業自然不難大獲其利,由於軍方的關係自然又有大把的優待,而且這個青年看起來滿懷報國之誌,看來是把這個青年介紹給中山先生的時候了!”

對於這些唐雲揚並不知道,他現在想要知道的是三人對他的打算有何等樣的看法。因為他最主要的問題還沒有提出來,隻怕提出來了又難以獲得三位的同意,那才是大問題呢。

“三位,在下的想法裏麵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環節沒有說明。三位知道在下是個商人,雖然販賣的軍火,但終歸是個商人。對於商人來說無利不起早,所以在法國培養的人材,必須為我們公司服務二十年以上。”

吳稚暉心裏剛剛升起對唐雲揚的讚歎,想要把這樣的人材安排加入到同盟會之中。結果又被唐雲揚商人氣十足的話給打斷了,隨即想也不想張嘴就罵。

“要不我說,你這個真是十足的居心叵測,人心不良的狗東西。”

這時的蔡元培也對於這件事慎重起來,如果培養出來的人材都要為他們公司服務二十年的話,那麽他們還是中國需要的人材嗎?

倒是李石曾搖了搖頭,替唐雲揚否定了吳稚暉的話,以及蔡元培的想法。

“我卻以為吳先生所想似有未到之處!試想,唐先生所在公司是一家美國公司,他們不會心甘情願的為中國人培養人材,他們所看到眼裏的隻有廉價勞工,唐先生的舉動正是一個搭順風車的主意。至於為他們公司服務二十年之久,將來如果軍火公司去中國辦工廠,這些人材依然是我們中國的人材。

不過唐先生,我也想說這不應該包括那些上過大學的人。他們不能為貴公司服務那麽久,三年五年也就罷了,但二十年實在是強人所難哪。”

不是唐雲揚的話,倒是李石曾的話打動了吳稚暉和蔡元培。中國需要的是大規模的受過西方大學教育的精英人材,至於技工,等這些人材回了國自然也教得出來。

這一點卻不能不說資產階級知識分子思考的局限性,需要知道的是,真正的人材或者說依靠人材擴展的實力,正來源於在知識分子領導下的這些技工們。

知識分子與技工的關係可以打一個比方,就好比大腦與手的關係。

想得到沒有用,做得到才是真本事。況且一個技工通過自身的努力可以達到一定的知識水平,可是回到中國加入到派係當中的知識分子的精英們,也就可以說他們就算是完蛋了,沒用了!

因為,很難相像一個沉浮於政治波濤的人可以專心從事自己的專業,而強國之本則是各個專業的強大。

否則西方怎麽會提倡專業精神,醫學就是醫學,他和政治無關。軍人就是軍人,就算軍事是政治的延續,但軍人依然首先是個軍人,然後才有可能是某種程度上的政客。而政客就是政客,專業的政客,不應該是什麽軍人,醫生。

否則,艾森壕威爾加入政治競爭的,不會從1948年退出現役開始。

這就是資本主義大發展之後,出現的社會專業細分的概念。而中國在結束清王朝統治之後,由於封建殘餘導致的資本主義發展緩慢的境況,相當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由於專業混亂所致的。

試想當年的留學生,無論是留美幼童還是其他歸國留學生,無不一個跟頭裁進派係林立的政治旋渦,再也爬不出來,這不能不說是中國的悲哀。

可以說後來日寇的入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於,中國善於從政的人實在太多,善於建國的人實在太少。

歸根結底,全他媽是手腕、心計惹得禍。

看來事情辦成了!唐雲揚心裏不由一陣欣喜,一麵端起酒杯,一麵大聲笑將起來。

“哈哈,就如李先生所說,五年就五年,相信美國那邊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三位如果完全同意這種想法的話,那麽我們就可以開始辦我們的事了!請,這一杯酒祝我們大家合作愉快。”

蔡元培這時心裏的疑惑已經被李石曾的一席話完全平複了去,現實是明擺著的。這位唐先生看起來在麥克.普林斯公司的地位不低,否則他如何可以這麽肯定雇傭華工的事情。但同時,他們也是美國公司,必然要受到美國總公司的製約,這也是根本無法逃得掉的事情。

吳稚暉看著李、蔡兩人的神情,知道唐雲揚的計劃最少已經獲得了他們的認同,這個時候,這個小家夥是不能再罵下去了。

當下一舉酒杯道:“即是如此,我們就搭了這趟車,為我們中華的未來做出我們大家該做之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