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章 李二杆子
李二抬起頭,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瞅著四周幾個手中執著警棍的法國警察。雖然他們一個個膀大腰圓,可李二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賊他媽,要不是老子我兩天沒吃飯,你們幾個慫(音:song)人還不夠老子一腳踹的!”
從昨天夜裏到現在,李二已經挨了半夜的飽打。不但臉上、身上布滿傷痕,口鼻之中流淌下絲鮮血。好在從小練的功夫讓他還能挨得起,在幾個法國警察的惡毒對待之中,好歹保住了一條小命。
李二是法國使館在中國招來的數萬華工之一,現在一家法國的軍工企業當中做苦工。可是到了這兒,他才發現根本不是來時承諾的那回事。
這些黑了心的法國老板,根本不把中國工人當人,工作勞累尚在其次,他們的夥食大多也是些黴變了的食物。
“賊你媽,那有這樣欺負人的!” (本書17K首發)不笑生A群:35761481
一咬牙一跺腳,李二帶著幾個弟兄就跑了出來,他可不是盲目瞎跑。
李二識字,一次在一個罐頭的鐵盒看見過 “中國豆腐”四個字,看那地址似乎是在巴黎近郊。他就是奔那兒去的,到了那兒,或者能找個懂中國話的也說不定。
李二是西安府長安縣人,打小練得一身好功夫,尤其腿上功夫了得。尤其這家夥二杆勁比較大,名字中又有個“二”字,結果大多數人就叫他李二杆子,倒也算是名符其實。
後來因為在長安縣打死了人,不得以逃向上海。哪知到了那兒又與當地的青幫起了衝突,正在被追殺之際,好歹碰到法國人使館招工,他也沒多想就報了名。(本書17K首發)不笑生A群:35761481
哪知道這一報名,就給報到法國來了。昨夜裏要不是兩天兩夜沒吃飯,肚裏沒食,這幾個法國警察他也沒放在眼裏。
盡管連連吃了警棍的重擊,可堵不住李二杆子嘴裏的罵聲。要不這家夥的渾名就叫李二杆子,根本就是個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貨。
“賊你媽,你幾個狗日下的……!”
陝西版的國罵聲在警局裏傳出老遠,拄著拐杖的麥克.郎的臉上露出笑容。
“這樣的家夥我喜歡!”
這會,他已經辦妥了李二杆子的保釋手續。其實也不難,在法國這“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裏,需要的僅僅是金錢,以及一張會騙人的巧嘴。
偏巧,這兩樣東西麥克.郎都不缺。
李二杆子抬起幾乎快要被血糊了的雙眼,不解看著眼前這個拄著拐杖的家夥。
他身上穿的衣服像個西洋人,可和他這幾天見到的西洋人不大一樣,他長的像中國人。這家夥嘴角斜叼著煙卷,一臉什麽也不在乎的表情。
“你是弄啥的?我不認識你!”
麥克.郎滿不在乎的撇撇嘴道:“不認識不要緊,回頭就認識了。能走不能,能走的話就跟我走,難不成你還想在這兒呆著?”
李二杆子沒說話算是認了命,聽任法國警察給他鬆開械具。
雖然,對麵這個家夥他不知道來路,那口西安話也帶著外路水音。好歹也算得是西安話。對於他李二杆子來說,現在沒什麽事比得上,在這連話都聽不懂的地方遇到個老鄉更好。
一出了警察局的門李二杆子飛快的向四周掃了一眼,隨口問在一旁帶路的麥克.郎。
“現在你給我說清楚,你是個弄啥的,救我幹啥,不然的話……”
麥克.郎一麵再點燃一根香煙,嘴裏噴出一股煙霧,順嘴接著李二杆子的話。
“不然的話,你就跑了是不是!不要緊,你跑吧,反正我拄著拐杖也追不上你。”
李二杆子傻眼了。原以為自己說要跑,對麵這個家夥會向自己解釋一下為什麽要救自己,但麥克.郎的回答讓他摸不著頭腦。
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血水又說:“我李二杆子一輩子不欠人情,說罷,你想讓我弄啥,先說清楚,要我出賣弟兄我可不幹。”
“切!把我當什麽人呢?正經跟我去,到了你就見到要救你的那個人,實際我也不過是代人跑腿。瞧你那德性,放著我還真不願意救你!”
李二杆子不說話了,他本身就不是多話的人。現在的情況也明擺著,要想弄明白事就非要見到那個人才行,眼前這個狡猾的家夥大概就算說了,也不會是真的。
一咬牙,李二杆子道:“行,我就跟你去一趟!看看是個什麽龍潭虎穴!”
當麥克.郎辦完唐雲揚交給他的事後,帶著李二杆子來到那個正在興建中的破工廠時,唐雲揚與福斯特.德裏昂的談話也進入尾聲,從福斯物臉上的笑容來看,他們談話不但順利而且氣氛很融洽。
“怎麽樣,福斯特先生,您對我這樣的安排還有什麽不滿嗎?”
福斯特搖著頭,瞧他那得意的模樣,大約已經完全忘記了簡.梅林的長相,已經完全忘卻了他與唐雲揚是情敵的身份。
“唐先生,您這樣的安排,的確……的確使人意想不到,我曾經那樣對您,而您這樣真誠的待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唐雲揚臉上洋溢著勝利和笑容,如果說他有計劃的話,那麽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福斯特先生,這沒什麽,我們為了法國的安危而合作,我們為了我們的共同發展而合作,這沒有什麽。你隻消記得您要辦得事情就好了。”
福斯特.德裏昂高興的點著頭。
“沒問題唐先生,我一定給咱們從南錫城的部隊中,物色出最好的一支。作為補給官,我將盡快采購您所說的那些武器,並使他們盡快到貨。相信未來這支部隊一定會使我們得到我們想要的一切東西。”
一旁的朱斌候看著眼前這個家夥直皺眉。
“媽的,早上還一付趾高氣揚的模樣,鬧了半天也是愛名利的家夥,什麽玩藝!這不唐兄弟一說有這些好處,立即就成了這麽一付德性,真他媽使人惡心。”
再偷眼去看一旁的唐雲揚,此刻他已經把他那一長一短兩支槍擦得幹幹淨淨,而且塗了油。這不由更加勾起了朱斌候的好奇心。
“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