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劉夏率領虎衛以及段靈霄的天魁衛以及兩萬的梧州大軍先從邱縣出發了。

宋家的軍隊需要等待宋家家主的主力,所以需要等到明天,而且,宋家大軍乃是私軍,所以,需要一些時間籌備糧草之類輜重。

劉夏知道,龍都現在也沒有發生什麽變故,皇帝隻是讓他回到龍都,帶兵鞏固龍都防衛。

一來便是告誡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二來便是準備清繳龍都的反叛了。

劉夏從未不敢小看這個皇帝,看來梧州的情況,他早就了然於胸,隻等著黑風寨被剿滅,然後就準備反撲了。

他唯一擔心的便是龍都的守軍,因為,從敵人的計劃上開看,梧州和其他地方牽製住了勤王大軍止之後,要攻下龍都,還要需要一隻軍隊。

隻是,劉夏不清楚,到底天魁衛出了問題,還是駐守在皇陵的大軍出了問題。

這個,恐怕隻有皇帝心裏心知肚明,所以才調集劉夏回龍都勤王。

等劉夏大軍一到,不管是天魁衛還是皇陵守軍出問題,龍都都會安然無恙。

這個時候,皇帝才能放心的收拾那些叛黨。

本來還打算等黑風寨的山賊剿滅之後,就馬上去宋家打劫一番的,現在看來,隻能回到龍都再從長計議了。

劉夏大軍身負皇命,日月不停,晝夜不息的趕路。

好在這次可以通過漕運,所以用了差不多七天的時間,劉夏的大軍,終於抵達了天寶省境內。

接受了補給之後,又用了三天時間,等抵達龍都境內,已經是十二月初。

龍都的第一場雪,如期而至。

大軍被安排進入天魁衛營地駐守。

劉夏如今乃是帶兵之將,回到龍都不能貿然進入龍都城,需要等待皇帝的召見,不然會被視作謀反。

所以,劉夏是有家不能回,隻能在天魁衛營地等到皇帝的聖旨。

等稟明皇帝之後,交出虎符,撤掉督軍的身份,這才可以回到之前王爺的身份上。

天魁衛的營地,劉夏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等大軍安頓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旁晚時分。

天空中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將龍都四周,盡數覆蓋。

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讓往昔氣象萬千的龍都城,銀裝素裹,換了一番模樣。

當天晚上,傳旨的陳墨到了。

當即,劉夏等將領紛紛的跪倒在地上聽宣。

聖旨上言明,明日早朝時分,讓劉夏去皇宮麵聖,同時,在中午時分,皇帝要在宣武門親自審閱剿匪大軍,犒賞三軍。

怎麽說,劉夏也是打了勝仗回來的。

等領旨謝恩之後,劉夏急忙笑道:“陳公公,許久不見,您老身體還好?”

今日的陳墨,裹著厚厚的雪貂官服,搓著手道:“讓王爺記掛了,奴才這身體,還算是硬朗。“

說道這裏,陳墨便拉住了劉夏,小聲的道:“王爺,明日早朝,切記謹言慎行。至於原因,你到了明天便會清楚。”

劉夏聽到這裏,不由一愣,這明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是,陳墨並未多言,所以,他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來什麽。

“多謝公公提點,本王知道了。”

劉夏笑道。

“那便好,好了雜家也得進宮了。明日清晨我們再見。”

說道這裏,陳墨帶著他的門徒離開了軍營。

第二天清晨時分,劉夏換上朝服,早早的便朝著皇宮出發了。

由於這次劉夏住在城外,等他抵達的時候,參加早朝的官員,早就已經抵達了。

劉夏一出現,當即便是一片的阿諛奉承。

隻是,今日劉夏發現,有一部分的官吏,竟然對他置若罔聞,這便引起了劉夏的警覺。

到底,劉夏乃是得勝還朝,這種事情,這些官員要是不拍馬屁,明顯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加上陳墨昨天晚上的警告,如今來看,在自己出去剿匪的這段時間內,朝廷內,恐怕是發生了不少事情。

等早朝的時辰一到,文武分裂兩側,便在傳旨太監的帶領下,進入了金殿之內。

群臣山呼萬歲,推金山,倒玉柱,行跪拜大禮。

這個時候,便聽到陳墨朗聲喊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當即,大殿內一片寂靜。

這是劉夏第一次作為臣子,參加早朝。

之前,劉夏乃是皇宮的侍衛,禦林軍的都統。

當即,便有大臣出列開始奏報,早朝乃是處理國家大事的重要時刻,劉夏之前當帶刀侍衛的時候,已經清楚。

今日的早朝,似乎事情格外的多。

先是南疆戰事,那些海寇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差不多也就撤退了。

因為季風的關係,風向已經不利於他們,所以,準備來年再戰。

其次,便是全國各地的突發事件。

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這些事情才處理完畢。

皇帝此刻,目光落到了劉夏的身上,朗聲道:“諸位愛卿,威遠親王今日得勝還朝,在梧州剿滅山賊,大獲全勝。解除梧州十年來的匪患禍亂。朕心甚慰。“

皇帝剛說到這裏,這個時候,戶部尚書劉建德出列道:“陛下,臣有本啟奏。”

皇帝的臉上,略帶了幾分不快,因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這劉建德便打斷了。

“準!”

皇帝一揮手道。

“啟奏陛下,威遠親王此番梧州剿匪,濫殺無辜,屠戮百姓,窮兵黷武,剛愎自用。微臣以為,雖然威遠親王剿匪有功,但是此人心腸歹毒,梧州百姓怨聲載道。必須嚴懲,否則,難平民憤。”

當即,這劉尚書便厲聲喊道。

“陛下,微臣也有本要奏。”

“準!”

“陛下,威遠親王在梧州之時,排除異己,結黨營私,和當地山賊,坑賘一氣,至死平原州官員,無數蒙冤被害。此人包藏禍心,實在乃是社稷之賊。懇請陛下,嚴懲此逆賊。”

這個時候,吏部尚方秋出列說道。

當下,不少官吏都紛紛出列,開始栽贓劉夏,片刻的功夫,整個朝堂之上,竟然有一半的官員出列。

劉夏看到這一幕,心裏終於明白陳墨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

之上劉夏納悶,他和這些官員,從無交情,更加談不上得罪,為何今日都突然調轉矛頭瞄準了他?

難道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可是,他乃是王爺身份,退一萬步,跟他們也沒有任何利益瓜葛,怎麽就會突然成了過街老鼠?

難道這些官員都是拓跋淩雲的人?

劉夏心裏狐疑的問道。

可是劉夏又一想,拓跋淩雲在朝廷之中的勢力,沒有這般強大才是。

當下,劉夏有些迷茫了。

“威遠親王,你有什麽要說?”

皇帝這個時候臉上帶著幾分不快,朗聲問道。

“啟奏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微臣無愧於心,至於梧州剿匪一事,微臣已經都言明在奏折內。至於諸位大人說的這些,微臣感到惶恐。”

劉夏此刻有些弄不清楚局勢,所以,隻能暫且忍讓。

正如同薛閣老曾經說的,龍都內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和皇帝有關,劉夏心裏不知道這次是什麽情況。

“今日朕累了,此事,明日再議。諸位愛卿,退朝吧。”

皇帝說道這裏,便起身朝著後殿而去,都沒有給這些大臣任何再說話的機會。

這些大臣一時間都有些愣住了。

皇帝一來沒有收回虎符,而來沒有收回劉夏督軍的身份,這讓他們頓時感覺大有深意。

於是,紛紛的跪倒在地,恭送皇帝。

退朝之後,劉夏便乘坐馬車朝著龍都城外而去。

路上,劉夏完全納悶了。

可是,他來到龍都時間太短,不知道今日的情況是怎麽回事。

看來需要找個人問一下了。

剛回到軍營,段靈霄便板著臉遞給了劉夏一封信。

劉夏看了一眼,信封上字跡娟秀,乃是靈靈的筆記,急忙拆開看了起來。

信上說,皇帝正在給她和太子議婚,太子最近隔三差五便去找她,弄的不勝其煩。

劉夏看完之後,頓時恍然大悟。

雖然之前曾經想過今日的那一波勢力,都是拓跋淩雲的人。

這是拓跋淩雲瘋狂的反撲,可是從現在看,這其中有拓跋淩雲的人,而今日參奏的他的,都是太子黨的人。

太子作為儲君,在龍都經營多年,有這樣的勢力,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到這裏,劉夏不禁怒火攻心。

本來想著和這幾個王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了,但是丫的你找上門來,這豈有不收拾他們的道理?

而且,在太子也沒長眼,靈靈的主意也敢去打,這明顯是活膩歪的節奏了。

劉夏當即冷靜下來,他知道,太子敢這麽做,一定是得到了皇帝的默許。

看來,皇帝這次又把他當做磨刀石。

劉夏心裏的這氣,當即不大一處來。

既然敵人已經搶先動手了,那就沒有坐下挨打的道理。

劉夏要反擊,狠狠的反擊,打擊敵人囂張的氣焰。

當然,他不能去抓住太子一頓捶,畢竟,這是朝廷,不是江湖,打了太子,便是理虧,那可是犯上作亂的死罪。

這個時候,不能落把柄在別人手裏。

而要對付太子,便要先從對付他的爪牙開始,可是,那些官吏劉夏很少跟他們有什麽交集,更加沒有他們的罪證,這倒是麻煩事情。

劉夏背負著雙手,在雪地裏轉了幾圈,突然眼前一亮。

這個時候,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也要硬上,總之,明日早朝,要讓丫的統統閉嘴。

一定要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