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山集修養了五天,劉夏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自然不著急,但是有人著急。

如今他是聖教聖子,隱龍聖教的堂主們一直在渭陽城等著,給劉夏接風洗塵。

結果,劉夏一直沒有要走的意思。

周睿山已經提醒過劉夏兩三次,劉夏都找借口搪塞開。

因為,他等的人還沒有到。

今天是第五天,琢磨大寶就是爬也該到了。

果然,劉夏和歐陽慧在客棧吃早點的時候,一個穿著僧袍,裹著綁腿,帶著鬥笠,惦著肚腩的一個胖和尚,進入了客棧之中。

“老板,給貧僧來三十籠包子,肉的。再來一壇好酒。快點。”

劉夏回頭看了他一眼,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大寶一身的塵土,顯然這幾天是日夜不休,風塵仆仆的朝著這裏趕來。

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呼嚕嚕的開始漱口,然四周食客,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自然,大寶也看見了劉夏,隻是不動聲色。

片刻之後,包子便上來了。

大寶估計是餓壞了,也不知道多久沒吃東西,風卷殘雲一般的開始胡吃海喝,很是豪爽。

一雙漆黑賊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在歐陽慧身上徘徊。

讓歐陽慧連連皺眉。

“睿山,吩咐下去,我們中午動身。”

劉夏擦了擦嘴,對著周睿山說道。

“小的這就去辦。”

當即,周睿山便起身離開。

劉夏和歐陽慧便上了樓。

等了片刻,便聽見有人敲門。

劉夏一打開房門,大寶便給了劉夏一個熊抱。

“擦了,你小子這段時間跑哪裏去了。”

“我說,你就不能先漱漱口,牙上還沾著大蔥呢。”

劉夏皺起眉頭說道。

大寶推開了劉夏,便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歐陽慧一眼,回頭說道:“你小子又在那裏拐了這麽一個漂亮妞?”

說著,大寶便見頭上的鬥笠摘下,露出了黑白相間的大餅臉。

歐陽慧一愣,看的目瞪口呆。

“這是我兄弟大寶,慈航隱宗高僧,這位是歐陽慧,通天觀弟子。”

“阿彌陀佛。”

“無量天尊。”

“失敬失敬。”

“客氣客氣。”

兩個人便寒暄起來。

“你怎麽來這裏找我?我現在可是聖教的人。小心被穿幫了。”

劉夏皺起眉頭說道。

“安了,你的那些侍衛,都去挑選坐騎去了。我才急忙上來,還沒吃飽呢。”

大寶便抱怨道。

“長話斷說,我師哥就在對麵的客棧內。他中毒了,你一會買輛車,拉著他去渭陽城。路上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劉夏急忙囑咐道。

“我擦,讓貧僧跑了五天,就這苦差事?你小子啊,帶著這個美女,讓我陪著那個幹老頭,不幹,堅決不幹。”

大寶將粗壯的小腿短,放到了桌子上,拍著大肚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這個時候,走廊傳來了腳步聲,當即,大寶便屏住了呼吸。

“殿下,夫人,馬匹車駕已經準備好,我們隨時都能出發。”

周睿山站在門外,恭敬的說道。

“我知道了,中午就走,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吧。”

“諾!”

周睿山便離開了。

聽見腳步聲走遠了,大寶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瞪著劉夏道:“夫人?這是怎麽回事?”

“呃,說來話長。我和慧兒,現在是夫妻,不過……。”

劉夏話還沒有說完,大寶便起身道:“你小子啊,果然是見一個愛一個。不過貧僧聽說,通天觀那些牛鼻子入門之後,便不能婚配。怎麽,這次你帶她私奔了?”

“不是這個樣子。”

“切,少解釋。我還以為靈靈能當正房呢,真是沒有想到。”

大寶搖頭道。

“靈靈?是誰?”

歐陽慧當即狐疑的問道。

“怎麽?你沒有跟她說過,他的紅顏知己多了去了,比如問心啊,采薇啊,嘖嘖,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大寶沒心沒肺的說道,隻是還沒有說完,便感覺到一股殺氣,當即閉嘴了。

“問心是誰?采薇又是誰?”

歐陽慧瞪著一雙美目,望著劉夏。

“阿彌陀佛,貧僧有事,先走一步了啊。劉夏,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師哥的。你們慢慢聊,慢慢聊。”

當即,大寶見勢不妙,抓起鬥笠便從窗戶上消失了。

他一走,房間內的氣氛,便有幾分尷尬。

“呃,靈靈是我小師妹,問心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采薇也是我師妹了。”

劉夏急忙解釋道。

“哼,師尊果然說的沒錯,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滾出去。”

歐陽慧臉一沉,當即喝到。

劉夏眨巴眨巴眼睛,錯愕的望著歐陽慧,幹嘛突然就生氣了?

歐陽慧顯得十分委屈,不禁的,眼圈有些發紅,鼻子也有些泛酸,心裏就覺得要裂開了一樣,死死的咬著嘴唇,瞪著劉夏。

仿佛,眼神能殺的人話,劉夏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可理喻。”

劉夏轉身便出了房門。

歐陽慧看見劉夏離開,便一個人坐在床榻上,嗚咽了起來。

雖然,她心裏清楚,他和劉夏,不會有任何結果。

隻是,自從結婚之後,她越是這樣想,便越覺得難過。

這份有名無實的婚姻,到底還是婚姻。

對於一個少女,無論心智如何堅定,到底還是掀起了無數漣漪。

她越哭便越傷心,雖然明知道這些是假的,但是還是忍不住的生氣。

情之一字,沒有人能夠安然度過。

“別哭了,看你都哭成花貓了。”

不知道何時,劉夏出現在她的身邊,手裏拿著一塊手帕,放在她的麵前。

“要你管,我就愛哭,就愛哭。”

歐陽慧將手帕扔到地上,跟一個小孩一樣,嘟囔的說道。

劉夏最怕女人哭了,一直以來,歐陽慧都十分獨立,而且十分倔強。

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對付。

“有人哭,是因為他傷心,我就是不明白,你傷心什麽呢?剛才還好好的。”

劉夏摸著後腦勺莫名的說道。

“我傷心什麽?你說我傷心什麽?你去陪你的那些師妹去吧,去陪你的那些紅顏知己去吧,管我幹什麽?”

歐陽慧一邊擦眼淚,一邊怒道。

劉夏這才回過味道,恍然大悟道:“呃,你是醋了?”

歐陽慧猛然一驚,頓時愣在那裏。

四目相對,歐陽慧刷的一聲站起來怒道:“我才沒吃醋。”

顯然,歐陽慧被戳中了痛處,惱羞成怒。

“你喜歡我?”

劉夏一臉壞笑,試探性的問道。

“呸,你少做夢,天下男人死絕了,我也不會喜歡你。”

歐陽慧無比心虛,當即怒道。

“哦?那就奇怪了。你不喜歡我,不是吃醋,幹嘛聽人說我師妹你就生氣了?”

劉夏明知故問的笑道。

“哼,我才沒有生氣,沒有!”

歐陽慧賭氣說道。

“那你哭什麽?”

“我,我高興哭,我就愛哭。你管得著麽?”

歐陽慧有些詞窮,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吧,原來你有這個愛好。快擦擦吧,弄的跟花貓一樣,讓別人看見了,笑話你。”

劉夏微微一笑,自然也得給她一個台階下。

歐陽慧一把抓住劉夏的袖子,便擦了起來。

劉夏無奈一笑。

“女人啊,難怪淩雲師尊說,他這輩子,無畏妖魔,無畏天路,卻畏懼女人。我現在明白了。”

劉夏心裏暗暗的想著。

“你看什麽?”

歐陽慧發泄一通,心裏自然舒暢許多。

看見劉夏目不轉睛的望著她,有幾分心虛的問道。

“我再看,天下怎麽有你這樣美麗的人兒,要是能天天看,讓我當神仙我都不幹。”

劉夏嘿嘿笑道。

“油嘴滑舌,看我以後再相信你。”

歐陽慧俏臉一紅,當即轉身去那毛巾,劉夏終於鬆了一口氣。

片刻後,劉夏便看見大寶找了一輛車,將天元包裹的跟木乃伊一般,送上車,朝著離開青山集的方向而去。

劉夏終於鬆了一口氣。

送走天元,等去了渭陽接著給他療傷,等他毒清之後,也該找那些人算賬了。

等到中午,劉夏的車隊,便浩浩蕩蕩的從青山集出發了。

一連五天,隊伍不休,從青山集直奔渭陽城。

最後三天走的水路,所以大家都十分輕鬆。

劉夏沒事便開始修煉,抓緊煉化體內的聖魔,不然隱藏在他的身軀裏麵,到底是一個隱患。

終於在第五天傍晚,劉夏他們抵達了渭陽城的碼頭。

站在船舷上,劉夏看見碼頭一片人等待在那裏,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隻是,那日迎接他的乃是你西北的官員,而今日迎接他的,乃是他的死敵,西北的隱龍聖教。

果然,裏麵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劉夏一眼便認了出來。

其中,魂玉,遮天赫然在列。

身後跟著一片長老,雖然他們穿著便裝,但是劉夏還是能夠認出來,有不少世族的族長也在其中。

迎接劉夏的隊伍,有上百人之多。

這都是聖教的在西北的骨幹,而劉夏問水堂的人馬,已經先先一步化整為零,到了渭陽,幾個大長老,也在迎接的隊伍裏麵。

“是該一網打盡的時候了。”

劉夏心裏默默的說道。

當船一靠岸,剛剛放下舢板,遮天等幾個堂主,頓時弓腰抱拳道:“參見聖子殿下。”

他們這般的有恃無恐,可見他們在西北已經猖獗到了何等地步。

“都起來吧。”

劉夏一擺手,淡淡的說道。

這個時候,魂玉堂主親自走過來,抱拳道:“殿下,我們在三十裏外一處莊園,備下盛宴,為殿下接風洗塵。”

“好,我們走。”

劉夏一揮手,當即眾人上了車,浩浩蕩蕩的車隊,消失在夕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