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色的身影速度極其的快,隻是幾個起落,就已經衝出了劉夏的視野,不由的讓劉夏一驚。
劉夏的修為雖然隻是武師境界,但是速度可以跟大師級的武師媲美。
但是對方的速度,快的讓他出了一身冷汗,這樣的速度,隻有宗師境界的高手方能達到。
西北地區,劉夏見過的宗師隻有司馬雲圖一人。
但是那個人顯然不是司馬雲圖,因為司馬雲圖散發出來的氣場,戾氣極重,而那個人氣場,則十分的平和。
劉夏當下提升了速度,大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追出了青山集。
來到了位於青山集外的青山湖畔。
夜晚的青山湖,格外的寂靜,在湖岸邊能夠看到一些商隊和宗門弟子的帳篷。
青山集這些天人來的太多,客房每到夜晚,都是爆滿,沒有客房的修士和商隊隻能選擇在這裏露宿。
此刻已經是深夜,湖畔邊上還有零星的篝火在燃燒,劉夏落到了湖畔處,便警覺了起來。
那個高手的氣場並未散開,似乎有有意給他劉夏線索。
當下,劉夏就順著那個高手的氣息,看到了湖水裏的一艘孤舟。
劉夏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不過他有意引劉夏過去,劉夏自然要過去看個究竟。
向後微微退了一步,頓時衝刺,整個人湖岸邊縱身一躍,頓時躍上高空。
耳畔風聲咋響,瞬間落到了湖水之中,輕輕一點湖水,身軀再次借力,如此幾個起落,便落到了孤舟之上。
孤舟上,點著一盞枯黃的油燈,舟中央,放著一麵方桌,桌子上,一壺酒,一盤幹炸小黃魚,一盤水煮花生米,放著兩雙筷子。
一個身材適中的中年人,站在孤舟一側,背負著雙手,望著湖心。
那個人背對著劉夏,看不清楚容貌,不過他的頭發和下頜的胡須黑白相間,想來年紀應該不是很老。
“前輩深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
劉夏恭敬的抱拳說道,警戒的望著那個人,畢竟,對方是一個宗師級別的高手,不知道是敵是友,不得不防。
“你今年十五了吧。”
那個人摸著下頜的一縷胡須,淡淡的說道。
“在下劉夏,今年確實十五歲。”
劉夏回答道。
“嗯!”
那個人應了一身,緩緩轉了過來。
劉夏抬頭,頓時一愣道:“你是?”
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乃是淩雲師尊身前的一位好友,名叫成文光。
淩雲師尊活著的時候,此人經常來見雲宗和淩雲喝酒聊天,那時劉夏雖然年幼,但這個人一向十分喜愛劉夏,所以,劉夏自然也有印象。
隻是,劉夏並不知道他是宗師修為,因為這個人個劉夏的留下的感覺就是一個閑雲野鶴,和淩雲談論的內容也不過是一些江湖八卦,詩詞歌賦。
平日裏來去無蹤,十分灑脫,喝酒之後放浪形骸,高興的時候手舞足蹈,劉夏一直都把他當做半個瘋子。
“怎麽,數年不見,你已經認不得老夫了?”
成文光一臉慈祥的笑問道。
“不是不是,自然認得前輩。隻是幾年前一別,淩雲師尊被奸人所害,之後再沒有見過前輩。沒想到今日前輩突然現身,讓我有些愕然而已。”
當下,劉夏抱拳弓腰,給成文光賠不是。
“嗬嗬,小滑頭。幾年不見,你倒是神氣起來了。殺了袁天飛不說,還吞並了神箭山莊。最近老夫聽說,你竟然去上清宮強奸人家女弟子,打傷了衝虛那個老雜毛,偷了人家的秘籍。逃之夭夭。你可當真不讓人省心呐。”
成文光無奈的說著,便盤膝做到了桌子一側,一伸手,示意劉夏坐下,並給劉夏斟酒一杯。
劉夏落座之後,端起杯酒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前輩請。”
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湖麵上水波平靜,一縷寒風掠過,吹的那一盞昏暗的油燈,忽明忽暗。
“不知前輩此番前來,不是隻跟我喝酒聊天這麽簡單吧?”
劉夏放酒杯之後,抬頭問道。
“故人以去,老夫故地重遊,不免傷感。難道讓你小子陪陪我,你還不願意?”
成文光苦笑一聲,搖頭說道。
“不敢,如今非常時期,前輩不顯山不露水,約晚輩來此,心裏不免有一些疑惑罷了。”
劉夏急忙賠禮道歉。
“我聽聞,上清宮後日舉行屠魔大會,要來見雲宗興師問罪。你有幾分把握對付他們?”
成文光放下酒杯,加了一顆花生豆扔到嘴裏,臉上表情十分輕鬆的問道。
“不怕前輩笑話,本來有三分把握的,如今倒是有了七層。”
劉夏奸詐的笑了一聲,平靜的說道。
“此話怎講?”
成文光好奇的問道。
“原本我和衝虛道長準備聯手,扳倒司馬雲圖,可是到了此刻,衝虛都未現身。我想,凶多吉少。不過我現在倒是放心了。就算是衝虛反水,我也有了足夠的把握!”
劉夏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小鬼,上清宮可有千年基業,在西北振臂一呼,你見雲宗不過彈丸之地,焉能與之對敵?”
成文光倒是坦蕩,不屑的一笑,隨即說道。
“千年基業又如何?我劉夏隻要一日不死,便會一日糾纏於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無所畏懼!”
劉夏口氣堅定,望著成文光笑吟吟的說道。
“哦,如此說來,你好像已經有了主意了?”
成文光好奇的問道。
“本來剛才心裏是沒著落的,不過前輩一出現,我便知道天無絕人之路。前輩這成文光的名號,怕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吧。若是晚輩沒有猜錯,您應該就是上清宮的另外一個宗師高手,衝虛道長的師叔——玉真子前輩才對!”
劉夏端著酒壺,給麵前的成文光斟滿一杯。
成文光頓時一愣,眼神驟然一變,帶著幾分欣賞的意味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劉夏,似乎十分驚訝。
“哈哈,你的眼睛當真是毒,難怪司馬雲圖幾次三番都沒有如何了你,反倒你越做越大。不錯,老夫還真是玉真子!”
玉真子哈哈一笑,點頭說道,不過隨即問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破綻的?”
“讓前輩見笑了,西北宗門雖多,但是宗師不過是鳳毛麟角。前輩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口音還是帶著西北口音,而且您的虎口上泛著白霜,這應該是常年修煉上清宮問水劍訣留下的印記。如此一來,便隻有玉真子前輩一個人符合了。”
劉夏淡淡的笑道。
“原來如此。既然你都已經識破老夫,那老夫也就不兜圈子了。你放心就是,有老夫一日,司馬雲圖他就休想隻手遮天。老夫隻是沒有料到,衝虛怕你威脅到上清宮的地位,差點殺了你。這倒是出乎了老夫的意料。好在衝虛未曾犯下大錯。是我上清宮對不住你,這杯酒,算是老夫向你賠罪!”
當下,玉真子舉起酒杯,給劉夏賠罪。
“前輩客氣。不過,前輩的心意我劉夏領了。我劉夏為人,向來是睚眥必報。我不畏懼司馬雲圖,也從不畏懼你上清宮。等司馬雲圖的事情了結之後,我會找衝虛要一個說法!”
劉夏坐在玉真子麵前,並未動酒杯,鎮定的說道。
玉真子倒是一愣,他實在沒有想到,以他的身份如此的給劉夏賠罪,劉夏竟然這般固執。
不過他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心裏有幾分不悅,但是也未曾表現出來,隻是笑道:“年輕人快意恩仇,老夫倒是十分的欣賞。”
這個時候,劉夏緩緩起身道:“前輩,無需多說。我知道你心裏不爽,老子心裏也不爽。我劉夏從來都是恩怨分明。我幫你上清宮,你上清宮卻要置我於死地。哼,你想化幹戈為玉帛,我劉夏卻從未吃過這種虧。除非衝虛給我三跪九叩,賠禮道歉。不然,我倒是非要跟他公平一戰。我倒要看看,上清宮的絕學如何厲害!告辭!”
說道這裏,劉夏轉身就落到了遠處水麵,瞬間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岸邊。
玉真子並未起身,隻是自己斟滿一杯,一飲而盡,不由的欣慰一笑。
這個時候,一個身穿灰色深衣的老者落到了船上,恭敬的站在玉真子的麵前,抱拳行禮道:“見過師叔。”
這個老者,並不是其他人,而是衝虛道長。
“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玉真子頭也沒有抬,吃了一口小黃魚,沉聲問道。
“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隻是那個劉夏也未免太過猖狂。弟子實在是不解師叔為何這般的縱容他。”
衝虛道長憤憤的說道。
“安之啊,你的心眼太小了。這江湖本來就是人才輩出,你能殺了一個劉夏,難道你能殺盡天下豪傑?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有些人注定會成為這耀眼的星辰,聰明的人,就要學會懂得順水行舟。懂得左右逢源!這樣才能讓我上清宮立於不敗之地。”
玉真子帶著幾分惱怒的說道。
“弟子受教了。”
衝虛當下恭敬的說道。
“他今年隻有十五歲,就敢挑戰你這個上清宮掌教。你十五歲的時候,在幹什麽?”
玉真子抬頭問道。
“呃,弟子愚昧。弟子十五歲的時候,還在卦門下修行。”
衝虛急忙回答道。
“雖然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帶著幾分的狂妄。你焉能知道這狂妄背後,他是不是有這個實力?西北這片天,到底是太小了。他終究要在龍魂大陸興風作浪的。這次的事情是個教訓。你去好好準備吧。等這件事之後,要麽你去見雲宗如他所說扣頭謝罪,要麽,你就跟他公平一戰。隻是有一點,你我都老了,上清宮的掌教,也該考慮一下培養新人了。”
玉真子說到這裏,便朝著衝虛望去。
衝虛一愣,當下抱拳道:“弟子明白。”
玉真子欣慰的點了下頭,望著遠處高聳的忘劍鋒,眼神中帶著幾分傷感的道:“去吧。人生若隻是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老了,真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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