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搭著菲比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知道是由於感動,還是之前太過害怕,她的眼角竟然閃現出一絲亮晶晶的痕跡。

“你叫什麽名字?”菲比小心的將女巫攙扶到桌前的椅子上坐好,而自己則坐在她的對麵。

女巫頓了頓,片刻之後才把那兩個字說出口來。“山茶。”

“你看上去似乎並不像東海區域的人,為何你與茉莉的名字,都帶有東方色彩?”

菲比再次重新打量女巫,金色圖騰的特征依然在繼續著,隻不過閃動的頻率已經被降得很低。

女人生了一副普通大陸人的麵孔。沒有像東海區域的人民那樣,但是名字卻充滿了東方色彩。(河蟹大陸的東南角落,那裏便是充滿了神秘色彩的東方之都。)

山茶笑了笑,略帶苦澀。因為她一想起自己的名字,就會想到那讓她感到恐懼的部族。

“我們女巫一族,因為都是從小被偷走,根本沒有名字,於是族群便以一種花名用來代替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是部族起的,但是部族並不知道茉莉的存在,茉莉的名字是她自己起的。”

“原來是這樣。”菲比點了點頭,自言自語起來。“我曾經看過關於女巫一族的檔案,不過上麵也寫了,女巫一族已經在大陸上消聲滅跡幾十年的時間了,沒有想到在這個不起眼的賊窩,竟然會遇到你。”

聽了菲比的話,山茶忽然憂心忡忡起來,而且神色之中也有著一股好奇。

“我們女巫平日並不會群居,通常也隻是與要好的幾個姐妹生活在一起。整個部族對我們來說,也是神秘的存在。我們一直生活在半隱居的狀態,隻是……最近一年裏,部族中的姐妹們開始活動頻繁起來。似乎一下子被激活了一般。”

“你是說?女巫們是在這一年之中才開始變得活動頻繁的?這個頻繁是不是就是像你一樣攻擊其他國家的首腦?”

菲比皺了皺眉,直覺讓他感覺到這其中似乎有什麽東西隱藏在背後。

山茶點了點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麽,連忙補充道:“不光是國家的首腦,還有其他的人,不過這些人也都是有身份的人。”

菲比明白山茶的意思,其實他並不在意女巫們究竟去攻擊誰了,讓他更加在意的是,那個時間。

一年,一年……這對於菲比來說,是一個讓他非常敏感的事情。

一年前,他發現了N礦,一年前,先知告訴了他一個驚人的秘密,這個秘密菲比至今也從來沒有對其他人提起過。

而在這一年之中,也開始怪事連連,首當其衝的便是上古異獸——鏡魅的忽然驚醒,隨後便是自己開始重複一段世界末日的惡夢。如果還有其他蛛絲馬跡的話,那便是在沙漠之中,所遇到的血狗群的異狀。

這些種種因素對於菲比來講,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也許這一切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來解釋也勉強可以說的過去,但菲比畢竟不是這樣的人,他總是喜歡把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強製的去聯想在一起考慮。

“一年,一年……”菲比站起身來,嘴裏不斷重複叨咕著一年這個詞,他來回踱著步子,速度與頻率越來越快。

現在的菲比,就好像之前山茶那樣。

山茶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是看到菲比的樣子越來越焦慮,同時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毫無節奏,而且沉重到讓人覺得他已經呼吸困難。

“你……你怎麽了?”

很顯然,菲比的這種情況有些把山茶嚇壞了,她剛剛站起身,想要去看望一下,誰知道這個時候,菲比突然間便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啊?”

這些可把山茶弄得更加手足無措了。她竟然就這樣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了,隨後一個女人悅耳的聲音,帶著焦急的傳到了山茶的耳朵之中。

“菲比!”

原來是艾爾莎的聲音,隻見艾爾莎一個箭步便衝向倒在地上的菲比,一把便將他摟在懷中。

由於艾爾莎的聲音,剛剛與她分開的蘇菲與西索也都在第一時間趕到了菲比的房中。

“你對他做了什麽?”

西索眯著眼睛,一把抓住了山茶的領口,將她幾乎提了起來。對於西索來說,這個臉上閃著金色花紋的女人,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這個時候,山茶膽敢有什麽其他的古怪舉動,那麽在一瞬間,西索可能就會將這個女人送到黃泉之中。

“不,不是我……”西索猶如一頭饑餓的野獸,而且無疑是一頭讓人恐懼的野獸,被抓在半空中的山茶,臉色慘白著,支支吾吾的隻能為自己不斷反駁著。

蘇菲簡單查看了一下菲比,發現隻不過是昏了過去,並沒有性命之憂。她回過身,看著可憐的女人,發現她也是那樣的恐懼。很明顯菲比的昏迷與她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西索,放了她吧。”蘇菲擺了擺手,示意西索放下山茶,不過蘇菲雖然認定山茶不是加害菲比的罪人,但她那一臉古怪的花紋也讓蘇菲並沒有輕易的信任這個女人。

眾人把菲比弄到床上,艾爾莎則在床邊不停的守候著。

菲比的情況越來越糟糕,開始臉頰通紅,發燙。全身在不斷冒著虛汗。表情也在不斷的痛苦掙紮之中。

艾爾莎小心的用毛巾不斷為菲比擦拭著,就這樣過了幾乎一夜的時間。清晨,不知道是哪家的公雞在打鳴著,不過也許是雞叫的緣故,菲比的情況竟然安定下來……

到了中午十分,菲比終於睜開了眼睛,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十分的虛弱。但眾人還是鬆了一口氣。

“你醒來了啊?真的把我們嚇壞了。”艾爾莎是第一個發現菲比醒來的人,她用毛巾又擦了擦菲比的臉,隨後關切的問道。

“菲比,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之間就昏了過去?”蘇菲並沒有表現出太過焦急的樣子,沒有想到她在這種時候,反而是最臨危不亂的人,如果這件事被菲比知道了,得到一陣誇獎那肯定是必然的事情。

菲比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睛簡單掃了整個房間。此時三人都在床的一側關切的看著他,而山茶卻靠在角落的牆壁處,神情落寞著。

不……不是山茶,因為她的臉上的金色圖騰已經消失,菲比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個人是茉莉。

“我的昏迷並非她所為。”

菲比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擠出這幾個字來。

蘇菲笑了笑,意會到了菲比的心思。“我們知道,你放心吧,我們不會難為她的,你先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