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不是親娘,但至少在心理上,她是自已最親的人,不至於向現在這般,孤零零的自已一個,荊離抬起了手揉了揉眉心,玲瓏立刻為她端了一杯開水,荊離三天未醒,自是三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她小口小口的喝著,幾口水下肚,身子頓覺好了許多。

“怎麽不見皇後,他怎麽樣了,那日那些人,沒有傷到他吧?”想了想來者的人,連荊風都看到了,獨獨不見尹昭宇,這讓荊離很是擔心,玲瓏搖頭道:“沒有沒有,皇上您放心吧,那日宮主回來,隻是受了些驚嚇,皇上昏迷不醒,宮主很是擔心,一個人關到了佛堂為皇上祈福,已經三天三夜了,水米未盡一滴。”

“什麽?”荊離心中一痛,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她強行的撐起了身子,急著道:“玲瓏,你快去佛堂,告訴昭宇朕醒了,讓他來見朕。”

“是!”玲瓏應了一聲,立刻出去了,過了不大一會,尹昭宇來了,短短的三天,見了尹昭宇後,卻讓荊離覺得就似是三年,隻見他發絲淩亂,麵容憔悴,嘴角已然幹裂,渾身上下最整齊的就算是那一身衣服了。

“昭宇,怎麽這麽不乖,你不好好照顧自已,讓朕好生心疼!”握著他的手,這一次荊離沒有說謊,見尹昭宇對她如此,說不感動,那都是假的。

尹昭宇還沒有開口,淚卻先行落了下來,他用力的回握住荊離的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哭著,不停的哭著,最後還是壓抑不住自已的情緒,他猛的一把將荊離抱在了懷中,咬緊了嘴唇抑製自已的哭聲。

“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拍著他的身子,荊離輕聲的哄著,玲瓏看到他們這樣,也在一邊不停的抹眼淚,基於兩個人都是三天未吃東西了,太醫給他們兩個共同煎了一幅藥,人說心情好,百病消,荊離自打醒了以後,尹昭宇恢複的很快,幾天光景也就如同從前了。

經過了幾日的調養,荊離的身子好了許多,雖然她仍是胸悶胸痛,但是至少沒有那種窒息的感覺了,這幾日閑下來,又讓她想到了周智超,那個無緣的才子。她不怪晚晴對自已有如此深的敵意,一家老少慘死,就算她殺了自已,也不過份。

夜,漸漸深了,她似是不知道時間的那般,仍是獨自的坐著!

“皇上,您還沒有好,怎麽能出來吹風呢?”隨著聲音,一件厚實的大氅也隨之落下,荊離別過了臉,望著來人淡淡一笑道:“風,怎麽是你?”

“這幾日皇上病重,奴才很是擔心,好在有宮主一直伴在皇上的身邊,這才讓奴才的心稍稍的放下來。奴才見皇上在此坐了許久,而且神思恍然,可是在想剌客的事情?”

荊離又是一笑,收回了目光搖了搖頭道:“不是,朕的傷,不是那些剌客所為。”

她這一說,讓荊風吃了一驚,立刻道:“不是剌客所為?那是何人?難道……難道是宰相她……”

“不是!”還沒有等荊風說完,荊離便打斷了他的話,荊風見此也沒有在說下去,隻是靜靜的陪著她,荊離好似無意在提這件事情,隻是饒開了話題,柔聲道:“朕受了傷,風定是擔心壞了吧!”

“奴才無能,未能保護在皇上身邊,奴才肯求皇上,若是皇上出宮或是如何,可否像從前那般一直都帶著奴才,奴才雖無用,但可替皇上去死!”

荊離別過了臉,望著荊風那一臉認真的樣子,她失笑的搖頭道:“從前?風你知道嗎?你所熟知的從前,朕都不記得了。”

“不……不記得了?”荊風感傷的低語一句,而後又淒然一笑道:“奴才早就感覺到了,不過沒關係,隻要還能呆在皇上的身邊,奴才就心滿意足了。”

“風,以前的我……對你好嗎?”目光越過了荊風,茫然的望著天空,這幾日荊離一直在沉靜,她在沉靜自已的人,同時也在沉靜自已的心,做人好難,做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容易,可是做一個假裝有著別人記憶的人,真的很難很難。

聽荊離如此一問,荊風先是一怔,而後也很快的陷入到了無盡的回憶當中,他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意,緩緩的道:“從前,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個性張揚,率真可愛,人人都以為太子是個壞人,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太子真的是一個好人,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相,太子是一個心地特別善良的人,她連一個螞蟻都不會去踩,又怎麽會去傷人呢?”

“可是為了大荊,為了自已活命,太子還是學會了殺人,她每殺一次人,就會不吃不喝好幾日,她經常說自已不活不了多久,她說她經常夢到被宰相持劍殺害,每每這個時候,她就將奴才抱在懷中,驅走內心的恐懼。”

荊風說著說著眼圈紅了,荊離聽著聽著淚水慢慢的流出來,她不知道自已為什麽要哭,那根本不是她的故事,可是她的心卻痛的無法呼吸,她感覺到了那種由的痛!

原來,以前太子的一切都是假像!原來她和自已一樣欺盼著破繭成蝶的一天,荊風接著道:“但是當先皇要太子去娶尹家公子的時候,太子壓抑多時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她逃了,她不想在擔負這荊家的皇朝,可是這個時候她卻遇剌了,所有的人都以為是偶然,可是我和三王爺卻知道,這決不是偶然,太子逃婚,損失最多的就是尹家的人,她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在後來……先皇過世,太子登基,然後就成了皇上,皇上此後就變了,變的開始以被動變成主動,奴才的心裏又看到希望,奴才心裏真的很開心,開心曾經的主子,終於化被動為力量,為大荊,為自已去謀一個未來了。”

“風!”荊離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她望著他,內心起伏激蕩,自是難抑,這一種感覺完全不同與和尹昭宇在一起,尹昭宇是一個很好的男子,荊離知道,但是她卻對他總有一種應付的感覺。